gu903();这样的残忍让人畏惧,同时也让他们这群曾经的死囚狂热的崇拜!
这才是他们的统领,这才是能得到他们忠诚的人!
站在满地的血腥中,李山河却浑身冰冷。
他跟了易罗越很多年,那样的易罗越他见过很多次,但是无论是哪一次,都是在他们生死存亡的危机之时。可是,今日...这样完全占据上风的对决,轻易的让激怒了易罗越,让他放出了关在胸中的猛兽。
越是想,李山河就越是全身发冷。
他知道易罗越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知道易罗越走进死囚牢甚至是心甘情愿的,他知道易罗越最怕就是有一天他六亲不认,被暴虐吞噬自己的同时伤害自己的兄弟!
可是为什么...明明易哥已经控制住了啊!明明那样的修罗,已经多年未见了!
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楚非骄?是他对吗?
楚非骄!楚非骄!
李山河握紧了双拳!
第三十六章风雨与温柔(二)
易罗越推开病房门,清冷的病房中,周老爷子周禹兮安静地躺在床上,只有机器发出‘滴滴’的响声,应和着不堪重负的心脏。
易罗越走到周老爷子病床前,安静的注视着那跃动的红线。
一代枭雄,黑道大佬,如今却满脸的皱纹沟壑,身上插着维持生命的管子,毕生基业毁于一旦却不自知。
可悲、可叹...
易罗越一身黑衣都浸满了血卫的鲜血,这些跟着周老爷子起家的护卫,这些受恩于周老爷子的人,如同他们的名字一样流干了自己身上的血。
易罗越轻叹一声,说:“周华辉已死,血卫尽皆战死,歃血道至此,不存于世。”
随着易罗越的话,心电图上的红线蓦地急速跳动起来。一滴泪,从周禹兮苍老的眼角缓缓流下。不知是为了周华辉,还是歃血道。
“修罗会接手康平区、东陵区,最多再过半月,法库区也将落于我的手中。从城西开始,修罗会的目标,是整个华夏黑道!是至高无上的暗皇之位!”
心电图的红线跳动断断续续,却极其激烈,随着易罗越的那句‘暗皇’,终于化为一条直线。
易罗越对着将死的周老爷子,说出了他从未宣之于口的野心。
一统黑道,暗皇之位,这是他毕生所求。
而对着已经逝去的周禹兮,易罗越也只能轻叹一声。
“走好...”
...
医院中,经过十几天的修养,楚非骄已经能独自坐在病床上了。
有百千洺定期送来的情报,他对于外面的战事了如指掌。
夜道的殊死反抗、青冥堂的建立、易罗越的命令...一桩桩一件件他都了然于胸。
今晚,易罗越暂时离开他,去清洗血卫和周禹兮。
医院病房中,安静的夜色笼罩着一切。楚非骄的病房中挂着窗帘,房间内一片漆黑。楚非骄一个人孤坐在病床上,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命推开房门,像是往常一般,走过去,坐在病床边,伸手轻轻地触碰楚非骄右肩上缠绕的纱布,低声道:“阿骄受伤了...”
“阿骄受伤了...伤在右肩...”
“伤在...右肩!”
阿命柔顺的面容骤然一厉,他猛地抽出手枪,左手将枪口压在自己右肩上,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扣动了扳机!消音器没有让枪声划破夜的寂静,可是子弹依旧射入了阿命的右肩,鲜血沿着右臂,流淌而下。
楚非骄仍旧坐在病床上,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早就知道阿命会这样做,他们是一个人、两条命。
阿命是他的半身,他死阿命也会死,他伤阿命也会伤。
“阿骄,还记得我带回的那只猫崽吗?它睁开眼了,它的眼睛,像是银河一样美丽,但是可惜,它好像,看不到东西。它是盲的...没有我、没有我们养着,它很快就会死去。”
“它有着宙斯一样囊括宇宙的眼睛,可它却是盲的。”
“阿骄...为什么要给易罗越挡枪?难道阿骄也是盲的吗?是被什么遮住了眼睛吗?看不出易罗越忌惮你、渴望你、利用你吗?”
阿命颤抖地举起自己的右手,沾满了血的手捧上楚非骄的脸,阿命几乎是颤抖着,让楚非骄抬头看着他。
两双几乎完全一样的眼睛对视,阿命手上的血沾到楚非骄的脸上,像是镜面一样对视的双生花却因为那一抹鲜红变得不同了。
“不...不...”反应过来的阿命用另一只干净的手胡乱的抹着楚非骄脸上的血,想要擦掉那艳冶的、区分彼此的红。
“会死的...会死的...阿骄变得和阿命不一样,阿命是会死的。”
“会死的...阿骄变了的话,是会死的!”
楚非骄看着阿命带着慌乱和绝望的面容,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阿命是他,阿命这么绝望和慌乱的请求他,请求他不要变,不要为了易罗越而改变。阿命是他,阿命感觉到了他的改变,感觉到了连他自己都没有感知到的改变。就像是人的潜意识,永远先于表意识的感知到即将发生的事。
阿命的恐惧和慌乱,却告诉了楚非骄,他变了...
即使是七年前,他和张晋谦回东北的时候,阿命也没有这么恐惧和混乱过。
楚非骄不由得伸出手,按住阿命在自己脸上乱抹的手。
“不会,我不会变的。这只是一场众宾皆欢的游戏,一场百无聊赖的玩乐,我不是玩家,他只是个过客。同样的错,我不会犯第二次。”
“绝不!”
楚非骄对阿命这样说,看上去是在安抚阿命,却又好像是警告自己,永远不要沉沦第二次!
咚咚咚...
在二人对视的静默中,走廊中忽然响起脚步声。
阿命蓦地惊醒,这间病房除了连带的卫生间,还有连带的家属陪护房。阿命身影一闪,就进入了陪护房,还不忘顺走那把枪。
楚非骄拿过床头的削水果的水果刀和苹果,将苹果扔到腿上,同时眼睛也不眨的左手用力将右手手心划破,顺着右手流下的血和阿命流下的血,溶合到一起,不分彼此。
咔。
易罗越拧动病房门,刚一进来,极好的夜视能力就让他看到了左手举着水果刀,右手不停冒血的楚非骄,病床上还滚落一个苹果。
因为楚非骄低着头,他没看到楚非骄脸颊上的血,只以为是他自己想吃苹果,而右手受伤,左手行动不便的他不小心自己割破了手。楚非骄扭头看他,似乎对于他的忽然出现还有些不解。
易罗越刚刚从周禹兮那里赶回来,所有的收尾都扔给了霍烈。
他的情绪并不稳定,先是楚非骄受伤的刺激,再是对血卫的骤然释放的暴虐,然后目睹了周禹兮的死。
剧烈起伏的心绪让易罗越只想回到医院,他一定要赶回医院,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渴望着、焦灼着什么,他只知道,他要回到楚非骄身边!
而回到病房,楚非骄右手流下的血,让易罗越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好像又回到那个晚上,激射而来的狙击弹、扑向自己的身体、还有染湿他上衣的、楚非骄的血!
易罗越大步上前,一把抱住楚非骄,将头埋在楚非骄的脖颈中。抵着楚非骄的动脉,放肆的呼吸着属于楚非骄的生命和温度。
楚非骄猛地被拉进男人的怀里,易罗越焦急地赶回来,甚至没有换衣服。被鲜血浸满的衣服被风吹干,浓烈地血腥味呛进鼻腔,昭示着这个人上一刻还在血腥地屠杀,下一刻,就已经扑在他怀里。
楚非骄感觉到了易罗越的不正常,他回手抱住易罗越的后背,问道:“怎么了?”
易罗越没有抬头,抬头看什么呢?让他看到自己是这样狼狈的被他吸引,又是这样痛苦的逃脱不能,然后自投罗网吗?
“阿越,你能先去洗个澡,然后换身衣服吗?”
“很脏、也很难闻。”
楚非骄皱着鼻子,嫌弃道。
易罗越像是兽类收缩的瞳孔渐渐放松,他拥着楚非骄,哑声说:“没事,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是啊,控制不住,那种不能自己的暴虐,一旦出现,只有见到血才能熄灭。
易罗越那一瞬间,是真的有割开楚非骄的颈动脉的冲动。
就让喷溅而出的血染红他的身体,然后楚非骄会笑,会在血泊中开出花儿来!
而那娇嫩的花朵,就只属于对它觊觎多时的猛兽的了。
楚非骄又怎么可能感知不到易罗越的杀意。刚刚易罗越开门的时候,看向他的模样就像是满啜鲜血的利剑——挡其锋芒者,必死!
楚非骄已经能感觉到压上他动脉的利齿,易罗越拥住他的一刻,大概是他一生中最凶险的一刻。他感觉到了易罗越仿如兽类一般的力量,也知道如果不能让易罗越平静下来,他就会被撕开颈动脉!
所幸,他像平时一样开口了。
问他发生了什么,嫌弃他又脏又难闻。
尚幸,易罗越找回了自己。
“既然嫌我脏,那就和我一起去洗吧!”
易罗越就着这个姿势,将楚非骄猛地抱起,同时小心的躲开了他包着纱布的右肩。
浴室里,温热的水兜头盖脸的浇了下来,易罗越背对着花洒,将楚非骄小心的护在身前,害怕他的伤口沾到水。
他快速的剥掉自己的衣服和楚非骄的病号服,随手扔出浴室,然后伸出有力的手臂,抱紧身前的楚非骄,用力到双臂肌肉都鼓了起来。
直到此时,易罗越才有重回人间的真实感。
刚刚看到血的那一刻,易罗越心中某种焦灼被满足的同时,心中也猖獗起恐怖的杀意。被控制、被吸引,连自己都不能属于自己!易罗越的杀意,针对的不是楚非骄,而是被嗜血的欲望控制的自己。
被人赤身拥抱着,紧贴的皮肤传递着彼此的热度,这么近的距离,这么坦荡的相对,这么赤诚的热意,可是两个人的心却离的那么远。
楚非骄在易罗越的臂弯中回转身体,正对着易罗越。
温水冲刷了他的脸,也洗去了脸上阿命留下的血迹。
就在易罗越进来前,他对阿命说...
“不会,我不会变的。”
“这只是一场众宾皆欢的游戏,一场百无聊赖的玩乐,我不是玩家,他只是个过客。”
“同样的错,我不会犯第二次。”
“绝不!”
第三十七章风雨与温柔(三)
热水冲刷两个人的面孔,他们的距离是那么的近。近到两个人都可以看清彼此在眼中的映像。鼻尖与鼻尖若有若无的触碰着,仿佛在小心的试探彼此的心思
楚非骄仰着头,伸长优美的颈项,抬头看着他。额前的发被水打湿,湿哒哒地粘在脸上,显得脸又瘦又小,看上去竟有些稚嫩的孩子气。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朦胧上一片水雾,水雾迷蒙了那斑斓的光华,溶化成空灵的薄雾。落下的水滴沿着长长的羽睫滑落,滴在易罗越的胸膛上。
易罗越在楚非骄缱绻湿润的眸子中,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却不知自己此刻也正以湿润的眼睛凝视对方。隔着水雾,隔着斑斑驳驳的所有,那双深渊一样的眼中,压抑着迷恋和疯狂。水珠沿着他刚毅俊美的脸庞滑落,每一个棱角的紧绷,都诉说着他的挣扎。
暧昧不明的情愫,两颗若即若离的心,被满室蒸腾而起的晕热水汽溶化。光怪陆离的过往在两人心中闪过,不知道是谁,先试探着碰上对方的唇,本是一触即分,却引来对方疯狂的追逐。
狂风暴雨一样的吻席卷而二人,火热唇舌的交缠你来我往,抵死缠绵的背后,是互相固执的角力。
是谁先沉沦?是谁先认输?是谁先承认自己已经爱上?
迷蒙的心意,缠动的水声,易罗越抱着楚非骄,向后靠在墙上。
在急促而沉重的喘息中,这湿热的吻终于结束了。
易罗越摩挲着楚非骄莹白如玉的肌肤,想要填满内心的空旷。楚非骄的身体是很美的,他练舞也练武,骨架匀称而纤细,恰到好处的肌肉覆盖在上面,天生柔骨让他的身体柔软而又充满韧性。
抱着这样一具身体,心中潜藏的焦虑和暴虐褪去,他就这么轻易的被安抚,似乎只要这个人在怀里,易罗越便能从内心那无以名状的痛苦和挣扎中脱身而出。
内心蠢动的凶兽嘶吼一声,不甘心的再次回笼。
楚非骄眨了眨眼,飞羽一般的睫毛上震落两滴水珠,似乎不解易罗越的沉默,而易罗越摩挲他肌肤的触感,让他缓慢而艳丽地嗫嚅着。
“嗯...怎么了...”
混合着低吟的声音大大满足了易罗越的感官,他忍着迅速蹿升的兴奋感,低声道:“还要。”
说着,他低下头,宛若骑士对王子的忠诚,
易罗越不想承认,从暴虐中挣脱而出的自己此刻是那么的脆弱,脆弱到,在希冀一个吻。
楚非骄的手正抵在他的胸膛上,易罗越的视线垂落,第一次意识到那手指纤细的过分,像是一把利剑,极细,却硬生生贯穿他的心脏。
楚非骄看着低头的易罗越,额前湿润的黑发挡住了他的眼睛,他伸手,拨开那遮挡的发,看到他低垂的双眼,似乎在等待一个吻。
楚非骄微微踮脚,就着易罗越低头的动作,将一个湿润的吻印在他的额头。
理智在那一刻崩解,再也没有人去思考他们为什么相遇、为什么拥抱在一起,不管利益还是情欲,他们纠葛在一起。
因为楚非骄有伤,解放了血腥天性的易罗越害怕伤到楚非骄,所以只是在他腿间释放了。
楚非骄的细腰频频颤抖,然后逐次演变成艳丽的蠢动,与那个狂野性感的身躯重合,在一片混沌激昂的水声中攀上高峰。
浴室外,阿命从陪护房走出。
浴室中激烈的水声,昭示着一门之隔的地方,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在经历什么。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