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男孩儿虽然是承认了,不过只承认了一半儿,他说自己是尾随跟踪过你,也随身带了电击棒,但是不承认进过你家,也没有留过纸条,更没有给你发骚扰信息,我猜测他是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减轻自己罪行,可信度不高。
他不承认,是不是就拿他没办法了?白艾光着脚缩在沙发上问程滔。
他在通电话,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得很小,许极就坐在他身边不到半米的距离,怀里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显示打开的文档是白艾已经完成大半的论文。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警方这边通过对比,发现纸条上的字迹跟他的字迹非常相似,但是并不完全排除有人伪造字迹的可能,而且短信的事也挺复杂,那个号码现在已经查证不到了,显示是空号,IP地址也无处可考,好像有点儿棘手。
程滔说完,怕白艾心底没底,又道:不过你放心,既然人都抓到了,总有办法叫他承认,做过的事情不可能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查是肯定能查出来,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的确,他能提供的信息都提供了,除了等待,也没有别的办法。
挂掉电话,白艾起身倒水,电视机里刚刚播报完c市的天气预报,许极移开目光,看他脸色不是太好的样子,问他:调查情况不理想?
白艾想了想,说:也不算不理想吧,就是那个人不承认自己有进过我家,说没有留过纸条也没有发过短信,现在警方那边找不到证据,所以有点儿麻烦。
许极曲起食指轻轻敲着电脑本边缘,不知在想什么,见白艾接了水转身回来,轻声安慰道:总会查出来的,不用着急。
两人下午都有课,吃了午饭后便收拾着准备一起去学校。白艾早上起床就换好了衣服,此刻站在玄关处低头玩手机等着进房间收拾的许教授。
换个衣服要不了太多时间,许极拾掇好自己从房间出来,一眼便看见白艾房门没有关。
门口的小孩儿半靠着墙低头玩儿得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要等的人从自己房间出来后又进了一趟他的房间,直到许极走到近前出声叫他,才收起手机换上鞋子跟着人一前一后出门了。
开车一路到学校门口,白艾推门准备下车,听身后许极道:我还有点儿事需要去市里公司一趟,就不跟你一起进去了。
现在去吗?白艾低头看了看时间:可是还有不到十分钟就要上课了,来得及?
许极说:没事,第一节课我跟另一个老师换了,他会帮我代上。
白艾转头看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最笨的缺点又一次暴露无遗。
所以照这么说,他完全没有必要再来学校,只是为了送他才特意跑这一趟。
对啊,他好像总是这么照顾他,一点点小事也会很注意。
只是小事堆积多了,就成了能左右人理性思考障碍物,白艾现在就是觉得许极哪儿哪儿都好,脾气好性格好相貌好,甚至不夸张地说,许极在他的认知里已经成了自己所已知的世界中最好的人,尽管他嘴上绝对不会承认。
道别后,白艾转身往学校走,想要给自己涨生活费的念头又冒出来了,不过他现在觉得单纯拿钱来表达谢意的方式好像有点儿太low,不够诚心,思来想去还是送礼物比较好,可是送礼物该送什么呢?
陷入纠结的白艾没反应过来自己转来转去又转回了原点。
当然,一心一意想到表达谢意的他也不会知道他心目中那位全世界最好的许教授掉头前往的目的地根本不是什么公司,而是c市警察局。
下午的课总是容易让人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撑着眼皮磨到放学,晚上还有两节毛概,白艾慢吞吞收拾自己的东西,思考着该去哪里解决晚饭。
几个平时比较熟的男生主动邀请他一起去侧门尝尝新开的日本料理,白艾想了想觉得也还能接受,便跟着他们一起去了。
等上菜的时候,一群男生正凑在一起聊自己最近的游戏战绩,白艾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程滔的电话,对方咋咋唬唬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宝!你绝对猜不到的神转折,就在刚刚,那个人把所有的事情全承认了!
声音大得连坐在他旁边的男生都忍不住侧目看过来,白艾捂住听筒对他们指了指电话,起身走到一旁没人的角落。
电话里程滔的情绪还没有平复下来:太奇怪了,明明今天上午都还死咬着不认账,怎么不到半天的时间就改变主意了?难道是睡午觉的时候受到了良心的谴责?可是看他那样子也不像啊
白艾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没听到重点,忍不住开口打断他:所以现在判决结果可以出来了吗?他会不会坐牢?
当然!我问过了,他这个情况得按照所犯罪行中最重的来。
尾随入室言语威胁还是轻的,最严重的是蓄意伤人罪,就是他藏的那个电击棒,而且警察发现他还有随身携带刀片的习惯,因为是未遂,原本会判处得轻很多,但是你是返祖人类的身份,而对方是半返祖,从弱势群体保护法来看,法律上更偏向于保护你的权益,所以他受到的惩罚还要更严厉一些,保守估计至少一年半。
一年半时间不算久,但是这抹不去的案底对一个在校大学生来说,已经是不小的打击了。
白艾不觉得他可怜,也不同情,既然他做得出来,就应该知道自己总有一天要对作出的事情负起责任。
他也不关心他是怎么想通突然愿意承认的,是真的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也好,想要减轻自己的罪责也好,他都没兴趣,反正一切交给法律来处置,该怎么来就怎么来,他不会落井下石,但也绝对不会心软。
知道犯罪者会受到应有的处罚,白艾心情也变得好起来,挂掉电话脚步轻快回去坐下,连带寿司都多吃了好几块。
出日料店时,白艾走在最后低头跟他爸妈发信息商量元旦节回家的事,很快听见最先走出去的男生哀声抱怨:这天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还晴空万里,怎么吃个饭的功夫就乌云密布了,该不会要下暴雨吧?完了完了,我今天出门没带伞,我不想变落汤鸡啊。
不会吧?走在稍后一点的也伸长了脖子抬头去看:现在又不是夏天,都入冬了,咱们市冬天有多干燥你又不是不知道,按理来说不可能有大雨,最多就下点儿毛毛雨的力气。
真的?男生半信半疑:可这天色看着真挺吓人的算了算了,还是赶紧回去吧,我感冒才刚好,毛毛雨也不想淋。
跟着他们快步往学校走,跨出店门时,作为没有带伞习惯的一员,白艾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色,心里也有点儿空落落的。
该不会真的下暴雨吧?
教室里,吃过晚饭的学生陆陆续续都回来了,不少人都在讨论着外面骤变的天色,白艾回到位置上坐下,刚想看看天气预报确认一下到底会不会下雨,就听后面女生说:今早出门前我妈还发信息跟我说今天c市有百分之七十的概率会下雨,我都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天气预报还真争气了一回。
那你带伞了吗?有人问她。
带了啊,平时就一直带着,放在包里也不重。
哇太好了,那一会儿下课我蹭你的伞回宿舍吧
上课铃响,老师夹着本毛概理论走进教室,女生们的讨论低成了听不清的小声嘀咕,白艾望着窗外越发黑沉的天色,以及渐起的冷风,心都凉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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