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想砸电脑了,给自己来一针。
商言戈看过来的视线仿若刚杀完人,那支药被砸在地上,鞋底狠狠碾过,过了一会儿,人就慢慢恢复冷静了。
申琛想,商总果然不是愿意屈服于药物的霸总,不知道下次犯病,该拿什么刺激他,让他从心底激发自控的强烈需求。
了解到商言戈这几日转性般的所作所为,申琛隐隐约约觉得能安抚商总的人来了。
所以,你想给谢玉帛配保镖?
申琛提起谢玉帛时被商总横了一眼,多年交友心得,他有一瞬间觉得商总眼神的意思是你居然直呼谢玉帛大名。
不行?商言戈惜字如金。
当然行,勿以善小而不为。申琛笑了笑,但是你这种行为就很不符合老谋深算的人设。
给谢玉帛派保镖时,居然无视谢家自行安排安保的可能性,命人不计代价地保护谢玉帛,强势把谢玉帛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不考虑任何人。
这种疏忽出现在商总身上,既好笑,又值得深思。
鉴于对方还是个高中生,申琛不想深入分析原因,对面的商总看起来也不会由着他去分析,他直接说结果:你以后还想见谢小公子吗?
你说呢。
那就不能承认。
申医生对弟控行为学颇有研究,他敲了敲桌子,我记得你有个弟弟是吧。
关他什么事?商言戈没有亲弟,但是有个叫商言羽的堂弟,他们父亲是亲兄弟,关系不错,勉强算是一起长大的。
商言羽四岁时,你和他同车上学,中途他被歹徒绑架,放你回去要赎金,你弟弟差点被撕票,你心里留下了阴影,至今还在接受心理医生也就是我的治疗。此事是商家的秘密。
不得不说,心理医生编故事十分动听。
当谢忱泊弟弟遇到危险时,商言戈不受控制地去保护他,就像弥补当年商言羽被抓走的遗憾。
将心比心,想必谢大哥非常能理解商大哥的行为。
商言戈觉得这个故事逻辑糟糕但是勉强能应付,这事交给你办。
包我身上。申琛想了想,还是提醒商言戈道,谢小公子他不是一个人,想保护他的人很多。
你又不是他亲哥,手伸太长了容易被棒打。
良久,申琛才听见商总嗯了一声,似乎带着点迷惑和不情愿。
申琛领着高薪,尽职尽责地给商家弟弟打电话,通知他你以前的人生有了一段崭新经历。
商言羽语气很兴奋:其实是真的吧!
申琛:不,是假的。
商言羽:你说我四岁的时候遇到绑架,四岁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有什么证据说是假的?不然你这个心理医生到底是干嘛用的?
在商言羽说出不如我去看望一下哥哥之前,申琛选择挂断电话。
商言羽话多又聒噪,每次一来公司就搞得总裁办公层跟菜市场似的,被商言戈禁止进入。
某天下午,申琛代表商总去医院看望受伤的保镖,偶遇谢总,道歉之后,暗示了一番原因。
谢总表示体谅,难怪他和商总一见如故,两家公司合作顺利,原来是志同道合。并且慷慨地表示,以后他遇见了商言羽,也会多加关照。
一直隐隐纠结,却不知道症结在哪儿的谢忱泊,总算呼出一口气。
他拐过一条走廊,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正想打个招呼,那人陪着一个女子进了妇产科。
谢忱泊以为自己认错人了,没有放在心上。
周六。
薛菁邀请王付杨来家里吃饭,作为谢玉帛的师傅,王付杨受到了极高的礼遇。
他带来了钱开康给薛菁看病。
钱开康望闻问切,一丝不苟,最后得出的结果跟谢玉帛一样,但是他开不出比谢玉帛更好的方子,便一字不差地把谢玉帛给的方子默写下来。
谢忱泊对这个老头不太信任,是药三分毒,要是吃着没效,不如不吃。
正此时,薛菁接到一个电话,来自她的好友郑玢。
阿菁,我遇到神医了,就是城东那家医仁堂,本来我也是广撒网找的,没想到老先生是真的厉害,他给我抓的药,我刚吃了两天,晚上已经不会痛的睡不着了。我还去大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有好转,继续下去就不用动手术了。
郑玢和薛菁两人在医院认识,姐妹情随着病情共同加深,一起当了这么多年药罐子,有好的医生,郑玢试验有效,第一时间就想介绍给薛菁。
薛菁笑起来:巧了,小帛也给我介绍了这个医生。
郑玢是干实事的女强人,这几年身体不好隔三差五求医,才从公司退下来。她的话,谢忱泊是相信的。
一旁的钱开康极力管理自己的表情,他听出了郑玢的声音,这才知道,为什么谢玉帛那天突然要给郑女士治病。走一步,看三步,深谋远虑。
吃饭时,钱开康和王付杨被奉为座上宾,受到了谢家人轮番道谢,二人看向大智若愚的谢玉帛,对方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地扒饭,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
王付杨本来十分心虚,等他目睹钱开康治病之后,突然就自信了起来。
他直觉很准,这位钱开康和他一样是托儿,难兄难弟。
有人陪还怕什么,天塌下来高中生顶着。
商言戈艰难地放弃了派保镖的行为,谢玉帛身后便只剩一伙人。
好在这伙人只会停留在按摩馆大门外面等待。
谢玉帛中午放学,照例去按摩馆报到,然后从后门偷偷溜出去。
大国师终于来到了他心爱的天桥,正式营业。
他用白板写了一块招牌,墨水上书算命看相请符六个大字,小字只收现金。
冬日的太阳暖洋洋的,谢玉帛带着草帽和墨镜,懒懒地坐在折叠板凳上,靠着栏杆假寐。
没有比天桥更适合晒太阳,不,算命的地方了。
王坪梦回八十年代,搞了一个卖墨镜的摊子支在谢玉帛旁边,感受到了自主创业的艰难。
不仅谢玉帛没开业,他也没卖出去一副墨镜。
谢玉帛一不小心睡了一觉,直到被王坪叫醒上课。
他摘下墨镜,揉了揉眼皮,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今天都没有没客人,王叔,你说怎么回事?
谢玉帛指了指天桥另一头的算命先生,人家至少还有人坐下来咨询手相。
王叔沉默了一下,第二天给小少爷换了一张广告牌。
他现在确定了,小少爷对自己字有多丑,心里是一点数都没有。
gu903();当然,王叔叔每每想到这儿,都会伴随着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