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蒙郎》TXT全集下载_20(2 / 2)

嫁蒙郎 紫夭 4778 字 2023-09-05

蒙哥儿未说话,只在身后听她赏赐家奴,对大家点了点头,算是给她撑腰。到底是他家中女主人,颇有了几分气势。将她送进来帐子,他没多作停留,便只带着两名亲信去拜访阿布尔汗的老臣了。

芷秋一旁给凌宋儿摆好了一道金骏眉,放来案上,才护来主子身边。凌宋儿却见得,帐子里的摆设全换了位置。

床榻被他们搬去了最后头,还隔了一道儿屏风。屏风前才是案台,一侧是蒙哥儿的书架,另一侧是她的绣架。虎皮榻自在旁边,若看书绣画累了才好休息。

墙上鹿头和弓箭却全被取了,凌宋儿直问了芷秋,“那鹿头和弓箭呢?”

芷秋作答:“他们觉着公主不喜那些东西,全取下来,放进箱子里藏着了。”

凌宋儿却道,“都拿出来挂好。”

“家中可还有其他凶狠的东西,钉在墙上,好提正气。”

“这…”芷秋几分惊异,“主儿起先可不是最怕那些凶气的东西么?”

凌宋儿却叹气淡淡道,“什么东西,都不及人心可怕。”

“凶气反倒能震慑人心。”

芷秋这才一揖,出门与吉仁泰传话去了。

等家仆进来,将鹿头、弓箭都重新挂去墙上。吉仁泰又寻来一副萨满之眼的画像,“听闻公主要凶气的东西。草原之人,皆敬畏萨满,不如,将这画像挂在帐子里。日后若有贼人进来,也该要有几分忌惮之心。”

凌宋儿点头,“吉仁泰真是好主意,那便正挂在屏风上。好打眼。”

吉仁泰依着吩咐办好了。凌宋儿才算是折腾着松了口气。来案台前坐着,喝了口茶。芷秋见得她心情轻松几分,才好凑来旁边,“公主那日说要沐浴的,可卡先生帮你寻来了浴桶。今日夜里,让他们烧水,公主可享享热水浴。”

凌宋儿这方才高兴着几分,“可真是?”

“嗯。”芷秋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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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入了夜,蒙哥儿才从帐外回来。方才走到外帐,便闻见家中香气。想来婚后那日带着她去青茶集市,她好似买过西域的香料,该就是这个味道…

撩开帐帘,见得家中摆设已然换了位置。屏风后头,传来阵阵水声。芷秋正小声说话,“主儿,水有些凉了。芷秋给你再去添些热水来。”

“嗯…”凌宋儿轻叹答应。

蒙哥儿却见得芷秋挽着袖口,提着水壶从屏风后头绕来,见得他回来,芷秋才顿足作礼,“赫尔真回来了?”

凌宋儿屏风后听得一惊,忙寻着衣物。

蒙哥儿却问道,“她可是在泡浴?”

“主儿那日说想要洗浴,芷秋方才跟可卡先生说了。可卡先生便寻着了这大浴桶回来。日后主儿用起来也方便。”

芷秋说着,望了一眼蒙哥儿的脸色,淡淡笑了笑,“主儿在木南的时候,两日便要泡一次澡的…”

蒙哥儿这才点头,“那快去添热水,别凉着她了。”

芷秋作揖出了帐子。蒙哥儿在在屏风前背手顿足,听闻她在里头似是动静大着,他只道,“不急着,你自慢慢再享会儿。”他说着,屏风前坐下,抬手捉起来桌上那本兵书,扫了两行字,全没入得了心,这帐中香气实在让人心气难平。

凌宋儿知道他在外头,自收敛了些,却也不大敢发出来水声。虽是日日躺在一张榻上睡觉,可也是隔着被褥和衣物,今日这般隔着一张薄薄的屏障,总觉不妥,不觉脸上已经滚烫。

蒙哥儿却起了身,“我自出去走走,等你洗好再回来。”

“好…”

听得她在屏障后头答了话,蒙哥儿这才出了门去。

芷秋提着热水回来,却不见了蒙哥儿的身影,只寻来屏障后头,给凌宋儿添着热水,又问着,“公主,赫尔真怎的回来又走了?”

凌宋儿却扭捏着,“他在这儿我倒是不自在,不莫等洗好了,再回来更好。”

芷秋拉小了声响,试探着:“还以为公主搬去军营,好事该已经办了?怎的你们二人都还这般变扭。”

凌宋儿一把弹着水到她脸上,笑着斥责:“你可长了多少心眼儿了?要你管得多?”

“不敢了,公主!”芷秋忙在挽起的袖口上擦了一把脸,“芷秋哪儿敢管公主的事儿?我错了…”

凌宋儿叹气回来,“这还差不多。”

蒙哥儿帐子外回来的时候,见得她已经在妆台前梳头。头发还湿着,芷秋正给她打着小扇,等着慢慢干。浴桶早被仆子们清理了出去,帐里却依然香气逼人。蒙哥儿悄声走来那人身后,从芷秋手里接过来团扇。

芷秋见得是他来,忙揖了揖身子,轻声走了出去。

凌宋儿自拿着梳子,还在打理头发,却忽觉的身后的风大了好些。“芷秋,你怎的这么重手了?”

话没完,身子便已经被一把横抱了起来,凌宋儿这才见着方才打扇的人是谁…靠在他胸前,不觉耳尖滚烫,“你”了好几回,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却被他抱着去了案前,吹熄了烛火。绕开屏风,身子落在了床榻上…

方才沐浴香氛怡人,还留在屏风之后,此下想起来,方才觉着多有几分挑拨情趣的意思…她顿觉不安,抬眸却只见他喉结滚动,眼里腥腥如跃着两头小兽。方才沐浴出来,身子正暖,不觉更加滚烫了几分…

亲吻落在她唇瓣儿上,大手正在腰间宽着她紧锁的衣带…

小窗外落了雨,始如星星点点,随之瓢泼而至。

她却唤着,“蒙郎…我疼…”

☆、巫山云(二更)

她本以为自己身子已是滚热,不想他比自己更加炽烫。灼得她想逃,却又不舍。明明害怕,却依然想交付于他。她命数不长,该是上天对她愧疚,才给了她一个蒙郎作补偿。自受那贼人欺凌那日起,她便打算好了,她只能是赫尔真的。

可此下剧痛,似是被割裂了般。她身子发抖,实在难耐才喊出疼来。身前的人察觉几许,停了下来,只捂着她肩头。

凌宋儿听得他声音嘶哑,几分微颤,“宋儿,我自当护好你。别怕。”又被他一把捂进胸膛前,跟他的滚烫融在一处,她只寻着他肩头厚臂咬了下去。该有多疼,便都还了他…

雨下得大了。她此前不知草原竟也是会下雨的…待得事毕躺在他怀里,她才细细问着,“蒙郎,草原一年下几次雨?”

他多有倦意,垂眸下来看了看她,答话,“不多。也就六月花开之时下雨,七月花落,八月入秋,九月便开始落雪了…”

她不知为何心中起了怜悯,只道,“韶华浅薄…”

他听出来几分凉薄之意,拧眉将她再捂紧了些。“落了雪,我也搂着你睡,叹什么?”

“嗯…”

天才将将亮,凌宋儿便听得帐中动静。原是那人起了身,她便也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却忽觉灼疼…蒙哥儿见得她醒了,忙放下手中长刀,过来扶她。

“你别起了,再睡会儿。”见她难受,又补了句,“今日便在床上歇着…我先去晨练兵,下午才回来。”

凌宋儿重新躺了回去,自己抬手捂了捂被子。望着他道,“昨夜里雨下得大,早晨起来该要凉的,你骑马该有风,多着件衣吧。”

他抿嘴笑了笑,“好,我知道了。”说完,给她折好被角,才起身道别。提起长刀,收了帐旁披风,去了帐外。

她身子确是乏着的,翻身都觉着痛,不敢再动,合眼便再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中午。到底是饿了,掀开被褥起了身。

芷秋还在屏风外摆着餐食,听得后头动静,忙来扶着她。“主儿可算是醒了。”

“赫尔真临出门前交代,不能扰着主儿歇息。芷秋便也没敢喊主儿起来用早膳。不过姜琴嬷嬷做了道儿炝炒腊肉,公主可得尝尝。”

凌宋儿被她扶着坐来案前,身子不大利落,坐下来都不太爽快。

芷秋看出来几分异样,想来主儿该是还是不舒服。昨日她在外帐候着,里头的动静她听得几句。她本也是京中官宦之家的女儿,只是生得庶出,得不来主母宠爱,便早早进了宫,服侍皇后。虽是年幼,可帝后鹣鲽情深,那欢愉之声,她幼年之时便曾侯在门外听过。自然便知道,昨日夜里是怎么回事儿。

“公主可还好?要不请乌云琪来看看?”

凌宋儿听得,面色绯红直到耳尖,“不…不用了…”想来乌云琪还对蒙哥儿有意,她怎的好跟她开口?

她说完,直拿起筷子,夹了块腊肉放到自己碗里,合着米饭吃了下去。那日在军营里,多日吃得粗鄙,好不容易得来江南美食,开胃得紧。今日没得了蒙哥儿在旁边,却是没了胃口。看得芷秋一旁候着,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吃多了几口。

蒙哥儿练兵回来,已是下午。见得她正在绣架前忙着,不觉心头吃紧。只快步过来,将人一把抱起,“你怎的下了床来?”

凌宋儿靠在他怀里,见他将自己往榻上送,只提醒着,“床褥昨夜弄脏了,芷秋方才拿去洗,还未换好。”

蒙哥儿正好停在屏风后,见得床榻却是掀开着的。上头原扑着的羊毛毯子也不见了去处,方才叹气将人抱着回来,只好放去了一旁虎皮榻上。“可有好些了?”

凌宋儿只点头,寻着他胸前钻了过去,“嗯…”

蒙哥儿听来却不是好些了,“也罢,夜里翎羽之宴你不去了。想来你见着达达尔也不会高兴,便在帐子里头休息。”

“好。”她淡淡答了话。却正如她心中所想。

一来,不用见达达尔。

二来,乌云琪见不到她,该会更加大胆顺畅些…

蒙哥儿拿来被褥,又给她捂好。书架上随手挑了本兵书递到她手中,“解解闷子。等芷秋换好床褥,你便好生休息。”

凌宋儿接来那本兵书,虽是汉话写的,可她却也没什么兴致。这哪里是解闷子的?这分明是来劝她入睡的…方才看了两页,眼皮便在打架,身子靠在虎皮榻上,又正好捂好了被褥,便是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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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篝火热闹。汉民们来得却不多。因是达达尔婚宴,多有不屑其人的,干脆只躲在家中陪着妻子儿女吃家常饭,乐不其然。

蒙哥儿却按时入了席,陪着阿布尔汗与可敦,算是给了薄面,却是不时看着对面塔勒汗身边的乌云琪。他是依着凌宋儿吩咐,来给她撑撑面儿的。

乌云琪偶有碰见他的眼神,只低眸在案下暗自怯怯而喜。

屠羊烹牛,酒席过半,阿布尔汗自宣着,翎羽之婚开始。到底没有太多女子有翎羽特权。

依吉自手持着翎羽,走去达达尔面前,递了上去。她自幼时被寄养在汗营,便是已然认定了,这辈子非君不嫁。当着大汗和可敦,达达尔暗自勾着唇,收了那枚翎羽下来。依吉欣喜之余,才望见今日达达尔似是与往日不同。

他从不着黑色衣衫的?今日明明是大婚之日,却是一身黑色衣袍。只那腰带还带着些许金色流云,看得出来几分王子贵气。年少时候,他白面如斯,到底是俊朗如天边云彩一般,可今日,却是蓄着厚须,只那笑容夺目,伴着些许沧桑和故往,更是迷人了几分。

依吉方才退过下去。便见得后座坐着的青茶女儿,也起了身。将手中翎羽递来达达尔面前。达达尔却是笑着,也收了下来。依吉方才看在眼里,原他的灿烂,与她无关,只随意另一个女子,便能共享。她想来置气,不服,她明明伴他长大,那青茶女子,不过是想着他前程罢了!

阿布尔汗却是笑着,“好,吾儿达达尔看来艳福不浅。”说着看了一眼一旁可敦。

姜琴身上有伤,今日不在。可敦自是也对阿布尔汗颔首微笑,“都是大汗平日里教导有方。”说完,目光却看向右手边上坐着的乌云琪。

乌云琪拿着翎羽起身,深吸了口气,鼓起来几分勇气,朝着对面王子们坐席走了过去。

巴雅尔正和三夫人说着话,达达尔正看着她走来,赫尔真正抬手喝酒。

乌云琪顿了顿足,从后脑发间取下翎羽,朝着赫尔真走去…

蒙哥儿忽觉不对,却已来不及。乌云琪走到面前,手中翎羽朝他递来…

他只记得,凌宋儿说是让他来给乌云琪撑腰,不莫乌云琪对着可敦和达达尔会心生怯意。可眼前的翎羽是什么意思?

但凡还有几分理智,便能想着明白,她们之间谋求达成了协议,虽说是让他来解围的。可此时他若解围,便要纳乌云琪入闺中。想来昨日香帐被暖,云雨夜晴…他几分不愿相信,自己竟是被谋算其中的?

乌云琪手中翎羽还在眼前,蒙哥儿却兀自起身,没接。深吸了口气而未语,转身走了。

乌云琪立在原地怔了怔。听得上座可敦起身道,“乌云琪,你可是晃了神?那翎羽该给谁,你可还知道?”

乌云琪回身过来,对大汗和可敦一揖,“乌云琪自是清清明明的。请可敦体谅!”

话落,上座可敦嗤笑一声。达达尔抿酒不语。阿布尔汗却道,“无妨,巫女自知道自己心属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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