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指挥突地卡顿了一下,改口道:注意,注意,行动之后盾兵和特警先行进场,如果遇到敌人火力反抗,所有人可以就地进行回击。
收到!收到!
各单位注意,三十秒后开始行动
夜色无声深重,形势一触即发,这次行动的一百多名警察全部严阵以待,江裴遗一个人坐在警车里,目光冰冷如冻土寒霜,他单手推门下车,垂眼几不可闻地说:锟铻,你欠我的,该还了。
江裴遗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工装裤、皮鞋,手上带着一副黑皮手套,整个人显得异常利落悍瘦,像是一把将出鞘的利剑,即便走在人群中都格外锐利挺拔。
此时此刻江裴遗的心里只有满溢而出的深刻仇恨,林匪石林匪石他不敢去想。
举着盾牌的特警冲在最前面,侧身一脚踹开仓库的门,对里面的人厉声喝道:警察不许动!
警察!警察!蹲下双手抱头!
江裴遗猜的一点没错,对方的第一反应就是掏枪反击,场面顿时陷入了混乱的枪战中,打工仔们一边开枪一边掩护老板撤退,夹杂着难以入耳的脏话:妈X的!跟这些条子拼了!
而在子弹横飞的乱境中,锟铻和江裴遗隔着人海精准地对视了一眼经年磨牙吮血、经年血海深仇的一眼。
下一秒钟锟铻收回视线,想也不想瞬间破窗而出,留下命不值钱的小弟跟警方你来我往地枪林弹雨,江裴遗跟他交手十年,早知道这人弃兵保帅的风格,立刻闪电般拔腿追了出去。
再也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了。
这次什么都不能阻止他了。
这两个人都是飞毛腿的祖宗,两秒钟就不见人影了,刑警就转个头的功夫就发现刚刚还在他旁边的江指挥凭空蒸发似的消失了,骇然道:江队呢?!
刚刚看到他追着一个人跑了,应该是猎鹰!老孙你带着两个人去支援一下!
收到!
锟铻在夜色中幽灵似的穿梭,可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如影随形般越来越近,他知道这个怪物般的速度除了江裴遗不会再有别人了,反手就是一枪,砰!的一声,弹道爆出亮眼的火花,江裴遗分明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可神乎其技般在他抬手的瞬间就侧身一滚,子弹险伶伶地擦着他的手臂弹到了地上!
然后是江裴遗的一枪
砰!
锟铻身形一滞,右腿传来麻木的剧痛,他像走投无路的困兽忽然回头,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后槽牙,一边后退一边连开三枪!
但是他是判断不出江裴遗的位置的,南风从来不会傻到直线追在人屁股后面跑,他让对手感到绝望的是,他们恐怕甚至连正面对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输的一败涂地。
锟铻拖着一条中弹的腿跑进旁边的树林里,柳条抽在他脸上啪啪地响,江裴遗现在已经不需要听声辨位了,闻着血腥味的来源都能找到锟铻的行踪。
锟铻只听身后一道劲风袭来,他整个人几乎被一条腿的力道扫飞了出去,原地滑出去七八米,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后背就被一只脚踩住了。
熹微的月光在地上留下了一道微不可见的影子,锟铻呼哧呼哧费力地转过头,江裴遗冷淡又俊美的脸庞出现在他的眼中他的一生宿敌居高临下地冷冷看着他,从腰间抽出闪着银光的手|铐,一字一顿说:锟铻,你被逮捕了。
锟铻忽然开口说:怎么不见林支队长?
江裴遗动作停也没停,充耳不闻地将手铐锢在他的手腕上。
锟铻忍不住讽刺地一笑,恶意道:我还以为这时候提到林匪石,你会有什么触动,看起来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冷血无情啊。
江裴遗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裂痕,他淡淡说:自己都活不长了,就别管其他人的闲事了。
你以为舒子瀚会放过他吗?锟铻整个人被江裴遗拎了起来,他踉跄着跟着他往回走,嘴上继续刺激着江裴遗的神经:落在舒子瀚手里,林匪石的下场一定比我更惨,起码我还能有个全尸,他能不能剩一块骨头都不
江裴遗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颤了一下,突然拎起锟铻的头狠狠地往树干上一撞,砰的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骤起,那让人厌恶的乌鸦般的声音终于停了。
他像拖着一条死狗一样把锟铻拖到了仓库附近,主力战场这时候还没熄火,密密麻麻的枪声一直没有停下过,江裴遗不能现在就离场,他将锟铻交给旁边的两个特警:这是猎鹰,你们两个把他送到押送车里,一步不离地盯着他。
锟铻被江裴遗的那一下磕的头破血流,再加一层夜晚的滤镜跟闹鬼似的,特警对江裴遗敬了一个礼:是!
说完他们带着锟铻离开了。
忽然一阵带着血腥味的冷风吹过来,江裴遗后颈骤然一寒,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昏迷不醒的锟铻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醒了过来,手指赫然已经摸到了旁边特警的□□上!
下一秒空气中砰!的一声枪响!
两个特警都愣了,扭头看了一眼锟铻这位曾经在东南亚地区一手遮天的、恶行累累罄竹难书的大毒枭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一枚子弹从他的后背正正穿过心脏,从胸前贯穿而出,劈头盖脸的血液哗然喷溅出来!
江裴遗单手举枪,整个人一动不动如同冰冷的雕塑,跟锟铻临死之前最后对视了一眼。
夜风呼啸。
晚上十二点,二十多辆警车带着五辆押送车满载而归,这次行动没有任何一名优秀警察牺牲,最严重的也只是受了肩部贯穿伤,一共缴获枪|支三百多把,子弹四十八箱,活捉包括首领在内的三十多名犯罪分子
皆大欢喜。
江裴遗却不见了。
他们回到警车里集合的时候,发现少了一辆警车,江副指挥也同时失踪了。
刑警的魂都吓飞了,以为他们的榜样、标杆、兼偶像出了什么意外,给省厅的老上司打电话,钢铁硬汉郭启明居然叹了一口气,伤感又无奈地说:他啊,去找他想见的人了。
十个小时前
郭厅,有件事我需要告诉你,事发突然,当时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给我们反应,我跟林匪石擅自做了决定。
郭启明听他语气这么冷静,以为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心不在焉道:咋了?
江裴遗说:林匪石一个人被舒子瀚的人接走了。
郭启明一时没反应过来:哦,林匪石啊什么?!他被沙洲的人带走了?!!最后几个字几乎是飙高到劈叉了。
江裴遗分外平静地说:假如假如我们都没有回来,您就去市局找现在的支队长就是贺华庭,他是我们留下的最后一步棋,会帮你打算下一步计划的。
郭启明震惊骇然道:不,你等等
gu903();我们那些追踪伎俩在舒子瀚面前都是行不通的,郭厅,您不必派人来找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江裴遗低低地说: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