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上露出小女儿娇态的笑来。
香蕊懵了。
所以当初陛下之所以会一见娘娘就宠爱非常,是因为他们原本就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香蕊:被忽悠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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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玉蝉(17)
司蛮这话自然是忽悠香蕊的。
香蕊是真的相信了。
最重要的是,那几个产婆实在是太惨了,就算心里头有异样,这会儿也被那凄惨模样所带来的恐惧给压过了,在得知司蛮和陛下乃是师兄妹后,香蕊的脸色果然好了很多。
“徐难呢?”司蛮生的快,这会儿精神还是可以的,她扶着香蕊的手,慢悠悠的走到里间的床上躺下,将外头产床上的一片狼藉扔在那儿。
香蕊先是将司蛮服侍着睡下,又将小皇子放到司蛮身边。
“小徐公公去前头禀报陛下了。”
司蛮临产的突然,只除了一直养在偏殿的四个产婆,甚至连太医都来不及叫。
徐难信不过旁人,干脆自己往垂拱殿跑了。
香蕊则是呆在司蛮身边,其它的宫人,香蕊更是连门都没让她们进,主要是这里不是福宁宫,香蕊同这群宫人认识,但是却不信任,偌大的产房里竟然只有香蕊一个人。
司蛮躺到床上后,立刻从精神的模样变成了一副苍白孱弱的模样。
香蕊吓了一跳,当即惊恐的跑到门口大声喊道:“快去喊太医!”
也正是这个时候,外头传来‘陛下驾到’的声音。
“陛下——”
香蕊直接冲出去一下子扑倒在钟晋面前,大声哭嚎:“陛下你快救救娘娘吧,娘娘快不行了。”
一边说着,泪水不停的砸落在地上。
钟晋脸色猛地一变,也顾不上是不是产房,直接撩起衣摆就冲了进去,然后就看见里面的一片狼藉,一个产婆躺在倒地的屏风上,脸色煞白,生死不知,另外三个产婆则捂着嘴巴不停的在地上翻滚着,低声吼叫着,产床上的被褥被鲜血给浸润,湿糯了一大片。
钟晋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一个大锤子狠狠的夯了一下。
天旋地转。
他的眼睛一下子红了,先是在屋子里环视一圈,却没看见司蛮的身影,脚步不停的直接往里间去,然后就看见床榻上,早晨还巧笑嫣然的女人此刻面色苍白如纸的躺在床上,身边躺着一个朱红色襁褓裹着的红呼呼的小肉团子。
小肉团子这会儿也没哭,正闭着眼睛皱着眉头,仿佛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等徐缺扶着踉跄的香蕊从外头走进来时,钟晋正满眼茫然的看着司蛮,手却紧紧的攥着,眼角微微的湿润。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晋的声音很低很沉,明明没有咬牙切齿,却依旧能让人感觉到他的怒火。
“陛下,娘娘身子骨好,所以小皇子出生的快,产婆还没到呢,小皇子就生下来了,就在产婆过来准备给小皇子包裹襁褓的时候,娘娘突然用尽全力退了她一把,然后娘娘就出了好多的血……”也不知是恐惧,还是真的记忆变得模糊了起来,香蕊说出口的话,竟然与当时的情况有些相似,又格外不同。
“那产婆撞到了屏风,受了伤没能起身,其它的产婆估摸着怕了,给小皇子包上襁褓后,就咬断了自己的舌头。”香蕊想起那个画面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没有看见司蛮的那一挥手,只看见三位产婆的舌头突然从嘴里掉了下来。
说到这里,香蕊哭的更加的厉害了:“然后,然后娘娘就不行了,昏睡了过去,脸色也突然变得苍白无比。”她捂着脸哭个不停:“一定是娘娘打那个产婆的一下用尽了力气,否则的话娘娘怎会昏迷不醒。”
钟晋抿嘴,眼圈愈发的红。
他怎么也没想到,早就安排好的产婆竟然还是出了纰漏。
“给朕搜。”
钟晋冷声下令,跪在地上的徐缺立刻起了身,走到屏风产婆的身边,从发髻开始摸起,一直摸到鞋子底,最终摸出好几个可疑的东西来。
恰好此时,太医也到了。
钟晋立刻起身:“先来为昭容娘娘诊脉。”
太医连忙凑上来,也是巧,今天当值的太医竟然又是上次从林淑妃的贺仪中查出药物的那个太医,那太医一进门心就凉了半截,他这只想混吃等死的老太医,怎么就这么倒霉呢?每次都牵扯进这些内宫纷争里呢?
老太医心里苦啊。
可再苦还是得上前去诊脉。
到了床边一看,顿时脸色就更凝重了,再看此刻躺在陛下怀中的小肉团子,就知道小皇子是平安生下了,只是这位昭容娘娘,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呢?
老太医立刻跪过去搭上了脉。
然后心就松了松。
过了好一会儿,老太医才收回手:“娘娘年岁小,产子本就艰难,再加上累着了,且惊惧之下怕是出了不少血,这会儿只是睡着了。”
钟晋连忙追问道:“那怎么看着如此苍白?”
“失了血,稍后开个养血补气的方子。”
老太医松了口气,就看见钟晋又伸出手:“再瞧瞧地上的那些东西上可有什么不好的?”
老太医擦汗的手微微一顿。
心里头愈发的苦。
怎么又是他碰上这些破事儿哟~
但是老太医还是兢兢业业的拿起那些东西来检查,检查着检查着脸色就僵硬了。
“怎么说?”
“回禀陛下,这帕子上有活血的药粉。”老太医拿起那块白色的布帕子,他见钟晋面露狐疑,连忙解释道:“一般妇人生养,痛苦万分,情急之下可能会咬坏牙齿,这种帕子一般是用来横在上下齿中间,防止牙齿被咬坏。”
一旦帕子进了口,自然药粉也就能进入身体了。
不过,这种入口的东西一般都是自己准备,很少会用到她人的。
这产婆身上带这东西,显然来者不善。
“看看她情况如何?”
“弥留之际。”
太医倒抽一口气,这产婆伤的实在是太严重,必定是刚刚陛下盛怒之下下手太重的缘故。
“留她一口气,徐缺,你亲自去审。”
“是,陛下。”
徐缺领了差事后便脸色凝重的让人将几个产婆带下去了,如今这情况很是被动,一个生死不知,还有三个没了舌头,这年头能读书的女子实在是太少了,那三个没了舌头的,徐缺几乎已经没有审问的想法了,只期望着太医能将这个生死不知的给救活了才行。
只可惜,梦想之所以是梦想,就是因为没有实现的可能。
产婆死了。
老太医的诊断是,惊惧而亡。
其实老太医怀疑产婆的内腑出了问题,但是产婆最后的表情实在是太恐怖,眼中满满的都是恐惧,老太医再摸脉的时候已经摸不到脉了,所以自然没有发现更多的问题,最后也只能下结论说是惊惧而亡。
司蛮醒来时已经到了深夜。
钟晋一直没走,留在神选宫里陪着她。
一方面是担忧司蛮,另一方面则是担忧这无处不在的危险,会伤害到这刚出生的大皇子。
曾经的钟晋对自己是自信的,只是福宁宫与神选宫二宫罢了,他必定能护着这对母子,可今日发生的事情,却宛如一记重重的耳光甩在他的脸上,将他原本的自信给狠狠的打压了下去。
“陛下……”
司蛮看见钟晋时一愣,然后下意识的往桌上的烛台看了一眼。
然后又看向一直服侍在旁边的香蕊。
“什么时辰了?”
“娘娘,子时了。”香蕊小声的说道,看司蛮想要起身的样子,连忙跪着扶着她坐起来,用厚厚的棉被抵在她的背后。
“这么晚了,陛下怎么还没睡,再过几个时辰就该上朝了,陛下也劳累了一天了,何必在这儿苦熬着。”司蛮满眼心疼的看着钟晋。
钟晋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司蛮的手,眼前的女人,明明虚弱的脸都白如纸了,醒来后第一个想到的,第一个关心的却依旧是她,之前心里头再多的疑惑此刻也消散了,只留下满腔的柔情。
“芳儿,朕见你一直未醒,很是担忧。”
“陛下……”
司蛮顿时一副被感动的眼泪汪汪的模样扑到钟晋怀里,钟晋顺势抱住了她。
等被抱住了,司蛮才一副受惊的模样,挣扎了起来:“陛下,芳儿身上全是汗。”
“没事,让朕抱一会儿。”
在司蛮昏睡的这段时间,钟晋发了好大的火,后宫又动荡了一番,好几个低位妃嫔被直接带去了冷宫,这会儿的钟晋疲惫极了,他将脸埋在司蛮的肩窝里,眉心紧蹙。
今日产婆之事,徐缺查到最后,查到了漪澜殿。
漪澜殿是柴贤妃的寝宫。
漪澜殿当初是钟晋母妃淑妃所住的寝宫,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母妃就在漪澜殿的后殿修了小佛堂,而当初柴贤妃之所以选择漪澜殿的原因,便是喜爱佛法。
那个喜爱佛法的柴贤妃,如今却对神选宫下手了,还差点杀死了他的皇长子。
可他偏偏心怀顾忌,不能动她。
此刻,钟晋的心中满是内疚。
“对了,皇儿呢?”
司蛮被抱了一会儿,开始想到自己之前还生了个孩子,顿时挣扎了起来:“快将皇儿抱来给我瞧瞧,我还没有见过我的皇儿呢。”
“皇儿已经睡了。”
钟晋松开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吩咐道:“香蕊,去将皇儿抱来给娘娘瞧瞧。”
“是。”
“别,不用了,让他睡吧。”
“无事,来给母妃看,他必定是愿意的。”
钟晋这会儿正是满怀愧疚的时候,但凡司蛮这会儿要求个什么,钟晋一准儿愿意为她办到。
香蕊十分小心的将熟睡的皇长子抱来。
司蛮小心翼翼的接过,低头看向自己的儿子。
emmm……
好丑。
别以前她生的那几个还要丑!
明明钟晋是个美男子不是么?
司蛮有点怀疑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我心态崩了,我儿子今天复课第一天考试QAQ,语文只考了50分QAQ,他怎么对得起老娘亲整个寒假陪着上网课的痛苦QAQ,我太生气了,太特么崩溃了QAQ
☆、双玉蝉(18)
许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睡得梦息息的小皇子竟然醒过来了。
他也没哭,而是蹙着眉头打了个呵欠。
刚出生的小婴儿眉毛都挺稀疏,尤其是那额头上,还有一些胎脂,这会儿小脸一皱,看起来脏脏的,司蛮刚准备寐着良心夸奖一下,就感觉托着屁股的手心一热。
她惊呼一声:“哎呀,皇儿是不是尿了?”
香蕊连忙凑过来将小皇子抱开去换尿布,司蛮看着香蕊熟练的动作,再看看屋子里仅有的三个人,不由得张了张嘴,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咱们皇儿没有乳娘么?”
她记得,早在怀孕时就挑选了好几个乳娘了。
那些乳娘背景干净,家中也是和睦,最重要的是,孕事也只比她早了一月有余,如今该是刚坐完月子,正是做乳娘最好的时候。
本该在她发动时就入宫的乳娘,此刻却没有陪伴在小皇子的身边。
司蛮不得不深思。
“那几个不是好的,朕已经遣人出宫去找了。”钟晋垂眸,伸手握住司蛮的手,他的手明明很凉,却掌心湿濡,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平稳。
“那……可否臣妾自己来喂?”
司蛮细若青葱的手指攥着被面:“臣妾……不是不信任陛下,只是初为人母,想与皇儿多亲近亲近。”
她脸色苍白,眼神中带上惶恐,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这样的眼神让钟晋的心不由得刺痛。
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他却连最基本的安全都无法给她,钟晋感觉挫败无比。
“好。”
钟晋感觉自己的声音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只要是爱妃想做的,朕都支持。”
“陛下您真好。”
司蛮扑进钟晋怀中,然后被钟晋一把抱住。
接下来的一个月,钟晋对司蛮极好,不仅顶住前朝压力册封司蛮为宸妃,更是公开表示了对皇长子的喜爱,明明司蛮在坐月子,甚至司蛮都已经做好了钟晋宠幸后宫其它女人的准备,可却没想到,钟晋好似真的被生产的时候发生的事情给吓到了,整个月子期间,日日下了朝,会在福宁宫中待上两个时辰,然后趁着夜深来到神选宫。
哪怕不能同床,也会陪着司蛮入睡后再回内寝。
神选宫离福宁宫极近。
徐难又是徐缺的徒弟加干儿子,若陛下真的宠幸了其它女人,徐难不可能不知道,可正是因为钟晋没有宠幸她人,以至于司蛮对钟晋的感觉变得更加复杂起来。
很快,就过去了二十多日。
司蛮快要出月子的时候,红皮猴子小皇子也终于褪去了一身红,皮肤变成了奶白色,曾经被司蛮嫌弃丑的脸如今张开了,变成了粉嫩嫩的小脸蛋,可爱极了,最可爱的地方在于那一双像极了钟晋的欧式大双。
那双眼睛,但凡见着的都说真像陛下。
钟晋这一个月以来,一直都憋着口气,每日勤勤恳恳的处理政务,那几个大世家他暂时还不好动手,所以下头的小世家就遭了殃,就在司蛮坐月子的这段时间,不知多少人家因此遭了难,曾经的千金小姐,世家公子沦为了阶下囚,也不知多少山村宗族踏上了青云路,难得出来的两个贵子开始被钟晋安插到各个衙门中,只等着未来有一日能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