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秦潜对化妆师说。
“秦潜,别没事瞎捣乱,你会吗?”宁浮思通过身前的镜子看了眼秦潜。
刷子已经到了秦潜手中,他挑了下眉尖,回视镜中的人,卷着袖子欠揍地笑了下:“和糊墙差不多的理,小意思,不满意的话我让你糊回去。”
“坐好,别动。”秦潜一手压住宁浮思的肩,正要站起来的人又坐了回去。
一旁正姨母笑的化妆师冷不丁对上秦潜的眼,忙说:“我还有事,先出去啊。”说完立马跑了,还顺道带上门。
宁浮思叹了口气,索性闭上眼,任由秦潜在他背上捣乱。他是发现了,在这个片场,秦潜就是小霸王。不,是大王八,谁都奈何不了他。
糊墙的工作其实化妆师已经完成了八分,那些旧痕基本上看不到了。但是秦潜一直知道它们的存在,上次戏中,他摸过。
现在,他拿着刷子轻轻地扫着,像扫在他心尖上,痒,但伴随而来的是细碎的疼痛。天知道他是用了多大毅力才堪堪控制住自己不去亲吻它们。
“秦潜,麻利点,唐导还等着。”宁浮思睁开眼,提醒他。分明差不多力道,刚才很正常,现在只是换了个人,他的后背却在短短几分钟内长满痒痒肉,憋得辛苦。
“你别动,就快好了。”秦潜安抚他,嗔怪地看了镜子一眼。
宁浮思干脆再闭上眼。忽视掉房间里怪异的气流。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得到一声“好了。”
解脱的号角。
眼还没睁开,柔软的触感猝不及防贴到他的肩胛骨上,宁浮思陡然一颤。
秦潜轻轻的一吻落下,在宁浮思的蝴蝶骨上。只短短贴了一瞬,便移开。
迎上镜子中某人泛红的脸颊和耳朵,他淡定地说:“试试效果,万一待会一碰就掉,那就白糊了。”
房间静得听到心跳,交缠到一起。
“你倒不怕中毒。”憋了半天,宁浮思憋出这么一句话。但其实,他是想说,秦潜你够了。可在开口的瞬间,话音却不由他控制,自主拐了个弯,像被秦潜硬生生带偏的方向盘。
秦潜听完就笑了,他站起来,拿起边上宁浮思的衣服,递给他,一面贪心地凝着镜中的人,说:“在宁浮思面前,秦潜百毒不侵。”
化妆间不大,秦潜的话音眨眼间填满每个角落,像头顶的光。
第76章
拉开门,门外的人身着靛蓝色丝质睡衣,背门负手而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连身后的开门声都没察觉。
虽然刚才也见过,但这会宁浮思还是愣了下,差点脱口而出喊“秦潜。”
秦潜的衣服什么颜色都有,蓝色系独占鳌头。这套靛蓝蚕丝在他身上,衬得他如月光下的粼粼湖面,又像午后暗涌的海洋,让人情不自禁驻足观赏。
习习夜风中,他贵气天成。满院子的花草,在他面前,都垂下往日高傲的头颅。
镜头跟随宁浮思的目光落到秦潜身上,出口是刚起夜的睡音:“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秦潜转过身来,上前一步,脸上先是欣喜,随后凝起眉梢:“你就这样睡?”宽松的棉麻睡衣开敞着,露出胸膛和腰腹来。秦潜扯了扯对方的前襟。
“天热,”宁浮思知道他的意思,倒没什么不好意思,“他是我弟弟,你在想什么?还吃这个味?”
秦潜拥他入怀,亲了下额头说:“那也不行,谁都不行。”
“他把你占着,我半夜总想去敲你的门,想着把你偷出来,又怕打扰到你睡觉。这一想着就停不下来,只能出来静静心。”
宁浮思轻笑着,偏头想了下,煞有介事说:“要不——往后我趁他睡下就出来与你偷情,如何?”
如何两字他高高扬起。说话的人只是打趣,当不得真。闻者却因为“偷情”一说眸中幽深,连出口的“好”字也像蒙了层月色,微哑,蛊惑,诱人。
于是,他决定择日不如撞日。“这次不许你再反悔。”他低声说。
秦潜自然而然噙住宁浮思的唇。檐下有条近一尺宽的长凳,亲吻间宁浮思被秦潜带着跌坐到长凳上。
秦潜从侧面圈住他,本来就开敞的上衣现在敞得更彻底,他的手能够轻而易举抚摩对方的身。
动作间秦潜身上柔软的蚕丝睡衣跟随温热的掌心在他背上缓慢游走。宁浮思的脑袋中突然冒出一个担忧:不会掉粉吧?粉要蹭到他衣服上那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对方听到心声,秦潜的手在他腰上突然揉掐了下。不重,但正是他的敏感点。宁浮思身子陡软,却同时燃起一股陌生的欲望,带着本能的颤栗,下意识里就想把人推开,不过秦潜没给他这个机会,牢牢禁锢着他。
这时他才恍然过来,镜头在边上,他们在戏中。他忙把这个担忧赶走,因为唐守明的背上没有涂东西,他不需要有这个顾虑。
院子里起了风,花木跟着风轻快摇曳,簌簌地响,带着深夜的凉爽。但板凳上的人丝毫不察,只觉越发的热。两人的吻也愈发的深,平时在外面的时候,他们都以朋友相处。这是第一次在外头毫无顾忌的亲密。
夜色能够包容一切,包容他们的情难自禁和他们的不可对外人言,以及此时他们周身蔓延的火。
湿吻成了你来我往的掠夺。舌头抵到喉咙口,还觉拥有得不够深,彼此的喘息都过急。周望先对待唐守明向来是温柔的。这时候却不免失了控制,用力的拥抱和急促的啃吻都表明了他此刻的难以把持。
口齿在搅动下不断分泌出津液,却因为无暇去吞咽顺着嘴角滑了下来。两人的唇分开丝相连,秦潜舔去他嘴角的水渍,接着将人放平在板凳上,这会又是轻柔的,他手心托垫着对方的后脑。幽深含情的眸紧锁月光下的脸。“怎么办?我忍不住。”秦潜哑着声说,低低的,却在安静的院落中无限放大。
霍然间获得新鲜空气的宁浮思正仰头大口呼吸,他一手圈着秦潜的脖颈,一手搭在他腰腹上,蚕丝睡衣已经被他蹂躏得起皱。俨然是没空去考虑衣服好不好了。听到秦潜改了台词,他便顺着答:“谁说要你忍了。”他嘴角勾出一抹浅笑。
“这可是你说的。”拿了通行令的人深吸了口气。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得听不清的“嗯”字。
宁浮思只知道这是属于唐守明对周望先永远的纵容。却不知,对待秦潜,他同样是无底线的纵容。每次的怯懦和揪心过后,他后退一步,秦潜便会前进两步,而他永远只会继续后退,不曾真正苛责对方的得寸进尺。
他只道秦潜任性,一意孤行,却没曾想,自己正因对方任性而苦恼的同时,更多的是对内心深处迷恋其中的彷徨。
此时,被纵容着的秦潜一路缓缓向下亲吻,在路过宁浮思的喉结处轻咬了口再转着舌根舔.舐那处凸起。
刚才还分泌津液,现在口中因为急促的呼吸干燥难耐,让宁浮思想迫不及待想去拥有,他舔了舔干燥的唇,于是他更加紧地抓住秦潜的皮肉。
被紧紧抓着的秦潜原先还细细品尝,在对方的催促中没了顾忌,旋即放开手脚去享受饕餮盛宴。就好似最后一餐,舍不得吃完又巴不得立马一口吞入腹中。
这时候宁浮思的脸是正对着镜头。双眼中一分迷茫九分难耐。幽亮的镜头,摄住他的眼,同时也摄入他的心。他望向镜头,只觉撞见一只嘲笑的眼,嘲他的难以自持和欲盖弥彰。显而易见,他被秦潜调起的欲望,镜头会老老实实记下。他不敢去深想他此刻的脸,但那只眼却不会放过他。
以前听人说,拍床戏的时候起反应,他还觉得是无稽之谈,镜头巴不得怼到脸上,围观群众就在跟前,怎么可能硬的起来。
然而真到自己身上,到秦潜手中,他便成了那个无稽之谈。
“进去里间……”他不忘说台词。因为秦潜已经吻到他的小腹处,另一只手也越摸越不是地方了,正在他裤裆里游走。
一旁拍摄的摄影师,时不时悄无声息吞咽口液,镜头外的唐桢却看得满脸糟心,这是哪门子的单相思?别扯什么演技过硬。
“我这就进去,”秦潜弯着腰身,回到宁浮思的唇上,啃咬的间轻笑着说。他一语双关,说得另一人唰的一下打散了漫天的红霞。两人同步的反应秦潜再清楚不过,于是他又追问:“忍不住了嗯?”
宁浮思没有作答,只是吻得凶,两人便又抱吻在一起磕磕碰碰往里面走。
镜头断在此处。
宁浮思坐在里间的床上,唐桢只给他们五分钟的歇息时间,五分钟后是趁热打铁。
秦潜看了眼低垂眼眸的宁浮思,垂着眼也掩不住他脸上弥漫的滟潋。他举步上前,像刚才外面一样拥住他,接着一番控诉:“宁浮思,你占了我便宜就得占到底,否则我的粉丝会埋了你。”
他的声音还带着情意中的缱绻。宁浮思偏开头,下意识看了下门口,虽然另外两人在外面,他还是不客气抵着秦潜的胸膛拉开了距离。
现在并不想和秦潜说话,但是躲避就是在意了,这种事,最怕的就是真的上了心,认真就得尴尬。
所以他还是硬着头皮佯装淡定,拿出专业笑了下:“你都是什么歪理?我都没说你占我便宜你还先告上了?”
“我是占了你便宜没错,”秦潜眯起眼,成功接下去,“所以我肯定会占到底啊,礼尚往来宁浮思。”
宁浮思被他清奇的论调噎得说不出话来,他脑袋转得飞快,想着怎么扳回来。但是现在的脑袋并不听他使唤,还在大口呼吸似的自顾不暇。没等他找到该有的应答,就听唐桢站门口说,准备下。
宁浮思点头,很利索地把自己扒光,衣服就仍在地板上。该有的大家都一样,没什么好扭捏的。
视线中是同样一丝不挂的秦潜,两身衣服交叠着躺在他们中间。
他们一坐一站,面对面。宁浮思想假装眼瞎都不行,眼珠子就像上了线,时不时被拉扯着去瞄一眼身前的人。
无疑,单论外型的话,眼前的是一具完美的男性躯体。从肩背的硬朗线条到腹上的紧实肌肉再到……宁浮思及时打住脑中的描摹。
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太安静了。
这种时候最怕安静,一安静就让人不知道下一步该把手放到哪只腿上。
和刚才欠扁的模样不一样,现在的秦潜紧抿着唇,不言不语,两只眼睛却像探照灯似的,不加掩饰地在他身上扫描,好在只扫了两圈,他就收回目光,大大咧咧走出去。
见他离去的背影,宁浮思才舒出一口气,卸了紧绷的脊背。故作轻松是世上最不轻松的活。前后才一分钟他轻松出了一身汗。
没一会,宁浮思见他又进来了,手上拿了两块浴巾,递了一块给他。然后坐到他身旁,等着唐桢进来。又安静了。
摄像机已架好,唐桢让他们酝酿酝酿重新进入情绪。
于是,宁浮思躺倒在床上,秦潜就卧在他身上,同样赤裸的肌肤紧紧相贴,贴合在一起的地方是湿腻的汗液。汗液将两人胶在一起,粘得严实合缝,好像他们本身是一体,现在只是找回了彼此遗失的部分,重新合二为一。
宁浮思觉得卧在他身上的不是秦潜,而是刚出炉的铁板,烫得他心口都在疼。但比疼更要命的是他那颗犯贱的心,不顾疼痛只想溶进铁板中,和他化为一体。
他不好过,卧在他身上的秦潜同样没好到哪里。他的身下就杵在宁浮思的双腿之间。怀中的是爱人,这样赤裸相对,哪里还需要什么酝酿,分明时刻都是忍耐。
两人四唇相贴黏腻地亲吻着,舌头搅动中,房中的气温又攀升起来了。随之贴合在一起的汗液也越来越多,不仅黏,还滑。
放开彼此,用力地呼吸着,镜头在移动,秦潜始终将人严实地掩在身下。他忘情地亲吻着宁浮思的眼,亲吻着他的鼻梁,脸颊。亲吻的开始还能控制力度,到最后,两人越来越激动,已经不能算是吻了,只剩盲目的互相吞噬。
秦潜辗转到宁浮思的脖颈再到他的耳垂,含在嘴里舔.弄,引得身下的人颤栗连连。拼尽全身的气力才能勉强将见好就收四个字拿出来,沉得他不堪重负。
而后他一路下滑,在游经对方胸前时,受蛊惑般在他的那簇樱红轻咬了口,舌尖接着绕了两圈。
宁浮思抓着秦潜的头发,他的双腿自发用力禁锢着秦潜,想把人永久禁锢在怀中,让这个人再也没法离去,更没法将他赶走。
可是到了最后,他还是失败了。在这个人的任性中,他的双腿渐渐乏力,失了禁锢的力道,带着惨败的酥麻滑落了下来。
秦潜手肘撑住床板,将宁浮思翻了个身。他仍然覆在对方身上,下半身犹是紧密相贴,但秦潜的一只手环过宁浮思的前胸,另一只手垫在他的脸上,以背拥的姿势,他一寸寸亲吻宁浮思的后背,没落下任一个角落。
宁浮思的脸就埋在秦潜温热的掌心,他急促呼吸着。很奇怪,刚才秦潜的每个吻都像烙铁下的灼烧,可是现在,他的背上像是落了场细腻的霏雨,冰冰凉凉的。
这场戏中,隔壁睡着唐守义,房间不隔音,他们不敢闹出动静,又担心唐守义起夜时发现身旁的人不在出来找。他们小心翼翼却在每一次碰撞中使尽全力。
在宁浮思的脑海中有一道屏风,屏风就竖在这张床的边沿,屏风的这一侧是他和秦潜,另一侧则是唐桢和摄影师。而他们,正在偷情。
“疼吗?”宁浮思听见秦潜低低的问,这一声和他以往任何一句话都不大一样,不是慵懒不是缱绻。哑得不像话,像深海里即将喷发的火山,又像风暴中心,就这么将他卷入其中。这是台词,但他知道秦潜问的是宁浮思不是唐守明。
“不会。”宁浮思摇了摇头,温热的掌心刮着他的脸,摩擦间两者的温度成倍地涨。他扬起脸,吻着秦潜的手心。
得到宁浮思的回答后,秦潜开始挺身,模拟情事中的动作,由刚开始缓缓地,一下下,再到后面的急速前进。在这过程中,他的脸始终埋在宁浮思颈间,不住地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