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长灵不理会他字里行间的嘲讽之意,偏过头,平静重复道:能不能先脱了?

昭炎瞳孔微缩,面色有一瞬的扭曲,但旋即,那紧绷的肌肉线条又慢慢舒展开。他面无表情的盯了长灵片刻,倒真的起身,慢条斯理的解下铠甲丢在了地上。

长灵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动作,忍不住道:这里是敌营,你就不怕我喊人?

昭炎几乎是柔情款款的笑道:你可以试试。

长灵胸口起伏片刻,不再吭声。

这个人既然敢一而再的肆无忌惮的闯进来,自然不会将几个营兵放在眼里。长灵奇怪的是,烽火台失守,到底是此人粗心大意、真的被褚云枫抢占了先机,还是另有内情。

如果真是粗心大意,失了最重要的一道防线,这个人怎么还会有心情孤身闯到这里来纵情。如果另有内情,他又图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_^

第45章

长灵思绪被突然笼下的阴影打断。

昭炎压了下来,动作熟稔的将长灵手腕往两边一压,瞳孔幽幽闪着光,低声问:侍寝的时候还敢走神,想什么呢?王后。

长灵回望着他,道:我想,我们可以聊聊。

聊呀。

昭炎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字眼,习惯性伸出手指,拨弄着长灵发顶的狐耳,悠然问:聊什么,聊你如何背叛本君,聊你如何背着本君和旁人勾搭在一起,还是聊你如何造本君的反?嗯?

他手指忽而下移,落到了长灵雪白的颈间,继而尾指一勾,将那只血玉项圈挑了出来。

又或者聊聊,这缚灵锁是怎么回事?

你一个半开灵的灵狐,怎还用上这玩意儿了?总不至于是专为给本君欣赏用的罢?还是说,你向本君隐瞒了什么秘密。嗯?

本君以前惯着你,可不代表本君是傻子。

昭炎嘴角勾成一个接近于嘲讽的弧度,笑吟吟道。

血玉项圈触到灯火,立刻折射出血一样的颜色,印在他森然幽冷的狼眸里,幻化出另一种诡异妖艳的光芒。

昭炎指尖散漫的拨弄了下铃铛。

长灵察觉到他意图,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又雪白了几分,乌眸晃了晃,弯起手指蹭了蹭昭炎掌心,小声恳求道:不要。

这可由不得你。

昭炎嘴角笑意瞬间淡去。

他指腹轻轻一抹,铃铛的封口便被解开,发生一声清脆悦耳的脆响。

长灵咬牙盯着他,眼睛发红,乌眸浮出水色。

昭炎叹道:回回都装可怜来惹本君心软,你可太坏了本君的王后。

他似乎格外喜欢这个称呼,幽幽盯了自己的小猎物片刻,便依旧解下束发的发带,将长灵眼睛蒙上,笑道:这样不就好了。

世界顿时坠入浓黑,只有温热的呼吸与对方身上的潮冷湿气扑面而来,厮磨着五感六识与每一寸肌肤毛孔。长灵不喜欢这种踽踽独行在黑暗中,茫然四顾,却丝毫找不到方向的失控感觉,立刻抵触的挣了挣,想扯掉那根覆眼的发带。

虽然只是极轻微的动作,颈间血铃亦被带的发出了声响。

长灵身体骤然一僵,紧紧咬了下唇。

昭炎嗤地笑了声,指尖一勾,饶有兴致的拨弄了两下那枚小小的血色铃铛,嘲道:原来王后竟怕这个。

他唇角一勾,利索的解下腰间那条环环相扣的墨玉腰带,却是将长灵双腕拧在一起,绕过头顶,牢牢绑在了床柱上。

本君今夜就帮你破了这个障,来庆祝你们旗开得胜,好不好?

他哑声道,整个人都倾身压了过来。

手腕倏地被拉直,长灵疼得皱眉,身体轻轻战栗了下,黑暗中,有些茫然的睁大眼,嘴角动了动,然而来不及说什么,便被一股霸道的内息堵住。

简易的军用板床在暗夜里发出沉闷咯吱的声响,一声又一声清脆的铃音在潮热里欢鸣碰撞,暴雨依旧在冲刷着帐顶和四壁,将一切隐秘的动静都吞没在幽寂的山腹深处。

一夜风雨。

**

长灵在一阵彻骨寒意中醒来。

外面依旧一片浓黑,雨珠依旧噼里啪啦的敲打着帐壁。只有值夜士兵手里的火杖隔着帐门隐隐投射出些许朦胧的光进来。

睁眼一看,帐中火盆果然熄灭了,帐内空空如也,并无第二道气息,昭炎显然已经离开。

长灵手指紧扣住床沿,手背青筋暴起,乌眸茫然盯着帐顶,精神依旧陷在昨夜那种深不见底,绝望而无力的黑暗中,许久缓不过神。

不行,他不能再让这个人如此折磨下去。

时辰尚早。长灵撑着起身,趿着鞋子走到案边点亮灯火,便重新躺回床上,将手脚紧紧蜷缩在一起,蒙上被子,面朝里侧,一面发抖,一面任由自己坠入沉沉的黑暗中。

颈间铃铛又发出一声微弱声响。

长灵皱眉,攥住血铃,迷迷糊糊化出一道封印术,将铃音重新封住,紧绷的神经总算稍稍松懈了一些。

早膳依旧是又冷又硬的干粮。

长灵吃了几口,便让石头用传信花联系棠月。

没多久,棠月便趁着士兵收拾餐具的空当潜了进来。

少主猜的不错,那十二辆马车里装的并不是什么女子,而是一大批新制的兵器。褚云枫戒心很重,派了大批精锐看守兵器库,属下蛰伏一夜,依旧没能寻到机会进去。属下本来打算沿着车辙去追踪这批兵器的来源,可惜由于暴雨冲刷,车辙在山谷外不远就断了。属下于是又绕着大梵山转了圈,试图找找有没有藏匿在暗处的兵器铸造地,依然一无所获,不过回来路上,属下倒是撞见一撞怪事。

属下在谷外的一处山洞里发现了白狼部的徽记。

棠月将一块光滑如磨、正面刻有白狼二字的白玉令牌呈到长灵面前。

长灵将令牌翻看片刻,道:听说十六部里的令牌是以颜□□分职位高低,蓝色最低,紫色最高。这块令牌是白色,仅次于紫色与朱色,令牌主人在白狼部中的职位一定不低。

棠月目光一闪:少主怀疑,白狼部中有高阶武将与褚云枫私相勾结?

长灵点头:其实昨日我就怀疑过此事,一来,褚云枫夺取烽火台实在太过顺利,即使事先派了死士潜入,烽火台的人也不可能全无警觉。我问过这里的士兵,烽火台点燃烽火仅需几息功夫,烽火台数百座烽火,即使是殊死搏斗中,也总有几个悍勇之士有机会登上高台点燃烽火示警,可昨日我一路看过去,那些烽火里的燃料全部完好如初,根本没有一座被点燃过。这实在与它传言中的防御等级差别太大。何况,白狼部就驻扎在山腹,山上数千人奋力厮杀,血流成河,白狼五营为何会毫无察觉。

棠月沉吟道:会不会是暴雨掩盖了山上的厮杀声?

长灵:就算这个理由勉强成立,还有另一件更难解释的蹊跷事。白狼五营在十六部里虽然不是战斗力最强大的部队,但实力也绝不容小觑,否则也不会被新君安排来守卫烽火台要塞。可昨日一战,短短一个时辰,白狼五营精锐便被褚云枫三万精兵打得溃不成军,狼狈退守至大梵山下。你觉得这正常么?

棠月眉心突得一跳。

半晌,凝重道:那只有两种解释,一,这是天狼新君的请君入瓮之计。二,白狼真的与褚狼勾结在了一起,故意给褚狼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