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gu903();他是糊涂了罢?

他命令自己清醒些,尚未成功,那叶长遥却忽然道:客栈到了,我背你回房间罢?

嗯。一直到被放在了床榻上,他都在想与叶长遥接吻会是甚么滋味。

叶长遥摘下斗笠,安慰道:你在百姓们面前施展了术法,以致于他们将你当成了妖怪,对你指指点点,你勿要难过。

云奏并不识得那些人,于他而言,只亲朋挚友才能伤得了他,那些人仅仅是过路人罢了,更何况,他适才满脑子俱是与叶长遥接吻会是甚么滋味,根本无暇将那些人的言语听清。

他不小心对上了叶长遥的双眼,猛然害羞起来,半低着首道:我为何要难过?

叶长遥松了口气:你不难过便好。

云奏生怕被叶长遥觉察到自己的异状,催促道:叶公子,我要歇息了。

叶长遥复又将斗笠戴上,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去。

云奏才睡醒不久,并不觉得困倦,努力地将脑中的叶长遥驱逐出境后,又试着去催动内息。

他成为云奏两月有余,虽较一开始好了些,但仍旧无法掌控那三成多的道行。

内息霎时翻腾不休,片刻后,他喉间一甜,吐出了一口鲜血来。

他明白不可操之过急,但究竟要到何时,那三成多的道行才能为他所用?

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假若有一日他与叶长遥遇险,他恐怕连自保都不能,更遑论是对叶长遥施予援手了,他必然会拖累叶长遥。

幸而这两月余,他们都不曾碰见过棘手的敌人。

他取了张丝帕,将唇上以及下颌处的血液抹去,但下一瞬,他竟是吐出了更多的血来,任凭他如何抹都抹不干净。

他阖了阖眼,五脏六腑如同是被人慢条斯理地撕扯着一般,浑身难受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从来没有这么难受过,是因为他的身体又差了许多,亦或是他遭了内息的反噬?

应当是两者兼有罢?

他苦笑一声,苦笑未及收起,身体已经被叶长遥抱于怀中了。

是了,他吐了这许多的血,叶长遥自然闻到了。

我无无事他瞧见叶长遥满面焦灼,唇角一扯,勉强笑了笑。

叶长遥无奈地道:你勿要笑了。

云奏却又笑道:我现下笑起来很难看罢?

不难看,但你身处痛楚当中,为何要笑?叶长遥盯住了云奏道,你又为何吐了这许多的血?

云奏并未同叶长遥坦白过自己无法掌控那三成多道行一事,起初是因为叶长遥于他不过一陌生人,没有讲的必要,又恐叶长遥觉得他是拖累,后来是因为害怕叶长遥担心。

他咬了咬唇瓣,甚么都没有说。

叶长遥并不逼迫,而是道:你若不愿说,便不说罢,但我必须从今日起日夜看顾于你。

叶长遥此言意味着叶长遥要与他同榻而眠么?

思及此,他不再犹豫,赶忙道:我对你说过我曾走火入魔,你可还记得?

见叶长遥颔首,他继续道:我因走火入魔丧失了六成多的道行,余下的三成多道行亦不能运用自如,我之所以吐血,便是因为过分催动内息。

叶长遥听罢,当即问道:我要如何才能帮你掌握那三成多的内息?

你帮不了我。云奏故作轻松地道,但我已好多了,不像两月前只能使些雕虫小技,待过了年,我或许便能熟练地掌握那三成多的道行了。

叶长遥并不相信,但表面上却是道:待过了年,你定然能熟练地掌握那三成多的道行了。

云奏正被叶长遥担忧的眼神瞧得发虚,又猝然被叶长遥按住了后心,紧接着,叶长遥的内息便被渡了过来,他受尽折磨的五脏六腑终于成功地死里逃生了。

这时,他才发现,他吐出来的血已然将一床的棉被濡湿了大半,他身上的衣衫亦是从雪白变作了扎眼的猩红。

叶长遥对不住,我又让你浪费内息了。云奏微微有些哽咽,叶长遥这一回渡与他的内息较先前要多上许多,不必细看,他便能瞧出来,叶长遥的面色已白了几分。

他抬手去推叶长遥,却反是被叶长遥按住了后腰。

他整个人因此合身伏在了叶长遥怀中,好似没有一丝缝隙,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叶长遥心口的两处凸起。

他的身体不由地发软了,但精神却格外紧绷。

良久,叶长遥方才收起内息,又端详着云奏问道:你感觉好些了么?

云奏不答反问:你可知你自己眼下的面色如何?

叶长遥浑不在意地道:我并未觉得有甚么不妥的。

自己与叶长遥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夫,叶长遥何以要待他这般好?

一弹指后,云奏震惊地听见自己道:你可愿意与我做真夫夫?

他瞧见叶长遥吃了一惊,他自己亦吃了一惊,他的确想过要与一合意的男子成亲,相携白首,但那人不该是叶长遥。

半晌,叶长遥的双眼才由迷惘转为清明,他随即质问道:你是觉得对我不起,为了补偿我,才那么说的么?

我云奏根本不知自己究竟为何会那么说,被叶长遥一问,却摇首否认道,不是。

叶长遥缓了缓语气:那是为甚么?

云奏答不上来,遂沉默不言。

沉默逐渐扩散开去,将整间房间都挤满了,俩人间的气氛僵硬至极。

叶长遥突地站起身来,几近严厉地道:不许再那么说了,我不需要你用身体来补偿,我并非施恩图报之人。

话音尚未落地,他已背过身,径直向外走去了。

叶长遥后背上印着两个血手印,是云奏留下的,瞧来甚至可怖。

云奏目送叶长遥阖上门,又去看自己的双手,其上的血液已干涸了,陷进了掌纹中,仿若要与掌纹融为一体似的。

他惹叶长遥生气了,他轻贱了叶长遥的人格,他说错话了。

他后悔不已,但却无济于事。

鼻间俱是刺鼻的血腥味,他平躺在床榻上,望着床顶许久,才唤来小二哥,换了一床新的棉被。

期间,小二哥不敢多瞧他一眼,显然他乃是妖怪一事已传入小二哥耳中了。

这许多的血定然教小二哥以为他做了甚么恶事了罢?

但他并没有解释,只是在小二哥走后,换了一身衣衫。

定风波·其七

他睁着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床顶,不知过了多久,他才阖上了双眼。

睡不着,根本睡不着,这床榻仿佛变作了一丛荆棘,连躺于床榻上都成了煎熬。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