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他又问赵淙:你如何证明这字条是出自我儿之手?

赵淙答道:除了你家四公子,我从未与人结怨,且只有他如此觊觎湛儿,不是他还会是谁?他应是害怕留下证据,才差了一不识字之人写的罢?我每回见到他,他身侧都跟着一个黑面大汉,你若是不信,可去问问那黑面大汉。

方大人先去看了宁湛赵淙所谓的受害者。

宁湛已陷入昏迷了,他又回府去寻那黑面大汉,那黑面大汉竟是失踪了。

二更·望江怨·其十六

半个时辰后,章大夫端了汤药来,喂予了赵淙。

赵淙饮罢汤药,又问叶长遥:他可知晓了?

叶长遥明白赵淙指的乃是其被割去了阳/物之事,随即答道:我们无人告诉他,他应当尚不知晓。

赵淙的双眼黯淡无光,又仰起首来,问叶长遥:叶公子,我该当如何是好?

叶长遥不知该如何作答,遂沉默不语。

赵淙自言自语着道:于我而言,湛儿乃是这世间最为紧要之存在,我现如今成了阉人,若是留他在身边,不是让他守活寡么?若是不留他在身边,他又有何处可去?

叶长遥发问道:宁公子的父母亲人皆已不在了么?

赵淙答道:湛儿的父母皆已过世了,湛儿并没有旁的亲人。

这赵淙还不知宁湛身中剧毒,又哑了,寿命不长。

由于宁湛并不愿意让赵淙知晓,故而叶长遥便也不提。

赵淙又忧心地道:我方才刚醒来时,似乎看见湛儿了,湛儿他现下在何处?可是安好?

宁公子在隔壁房中歇息,云公子正看着他,他不会出事的。叶长遥说着,下意识地向着墙面瞧去,云奏就在这墙面的另一边。

一思及云奏,他登时担心起来。

云奏身体孱弱,又是一夜未眠,全凭他渡过去的内息撑着,定然很是疲倦了罢?

偏生这时,隐约有咳嗽声钻入了他耳中,这咳嗽声甚是压抑,应是被手捂住了。

他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继而往隔壁去了。

放眼一望,云奏果真捂住了唇瓣,那咳嗽声并未停歇,一声一声地在房内回响着。

他快步到了云奏面前,低下身去,将云奏拥入怀中。

云奏猝不及防,本能地挣扎起来,在感知到叶长遥的气息后,便转而伸手抱住了叶长遥的腰身。

云奏的咳嗽全数落在了叶长遥心口,仿若能穿过皮肉,直直地戳刺到心脏似的。

叶长遥用手轻拍着云奏的背脊,同时在云奏耳畔道:你去歇息一会儿罢。

可是云奏方要拒绝,却听到叶长遥打断道:去歇息罢。

叶长遥从来不曾用过这么强硬的语气与他说话,他分明知晓叶长遥出于关心,才这般说的,却觉得委屈。

我他咬了咬唇瓣,好,我去歇息。

叶长遥立即松开云奏,又对云奏道:你放心,在你歇息期间,定不会出甚么事。

嗯。云奏瞧着叶长遥道,你不陪我过去么?

我陪你过去。叶长遥陪着云奏出了房间,往他们前夜住过的客房去。

走出数步,他又让云奏稍待,自己则进了赵淙房间去,劳烦被方大人留了下来的陈衙役与胡衙役看顾宁湛。

待进了客房,云奏立刻将房门阖上,又分析道:许凶手的目的便是让受害者失去其最为重要之物,譬如沉迷于烟花之地的方三公子先是失去了四肢与阳/物,其后才被杀;譬如宁公子已然目不能视,凶手又令他口不能言;至于赵公子,阳/物于赵公子本人,于宁公子而言都很是重要。

叶长遥原不知云奏为何要他陪着来房间,听得云奏这话,才知云奏是为了能单独同他分析案情,才要他陪着来房间的。

他不知何故,心脏发闷,半晌才道:而莫公子最为重要的应当是他心爱的花娘罢。

难不成那花娘并不是因为方三公子才投井的,而是凶手所为么?云奏迷惑地道,若是如此,究竟谁人同莫公子、方三公子、赵公子、宁公子皆有仇怨?尤其是莫公子,从未有人说过他的不好,又或许莫公子其实是个伪君子,只不过不被外人所知晓?

叶长遥对这三桩杀人案毫无头绪,摇首道:我亦不知。

其后,他将床榻上已折叠好的锦被铺展开来,又望着云奏道:你快些过来睡罢。

叶长遥此言逼得云奏的心脏跳得快了些,可叶长遥分明是让他自己一个人睡,而不是要与他共眠。

待他行至床榻前,那叶长遥立刻背过了身去,一面往外走,一面道:你且将外衫、中衣脱了罢,这样睡起来会舒服些。

云奏依言将外衫、中衣褪下,又鬼使神差地盯着叶长遥的背脊道:你不陪我睡一会儿么?

叶长遥的背脊倏然紧绷,他全然不知云奏此言何意,是要他上了床榻,与其共枕同眠,亦或是仅仅是信口一提?

他回过首去,正要发问,却闻得云奏含笑道:抱歉,我只是与你玩笑,你切勿当真。

玩笑?这有甚么好笑的么?

他困惑地端详着云奏,见云奏眼尾生红,后知后觉地道:你终于不咳嗽了。

云奏忍俊不禁地道:叶公子,你的反应未免太慢了些罢。

叶长遥被云奏打趣了,并不恼,反是不好意思地道:我的反应确实慢了些。

云奏到了叶长遥眼前,又掀开了那纱布,才失笑着道:你这副模样很是讨人喜欢。

叶长遥怔了怔,他的模样能不吓到人已是不错了,如何会讨人喜欢?

失了暗青色纱布的阻隔,他的双眼直直地迎上了云奏的视线,云奏的一双眼睛生得极美,并非桃花眼,却较桃花眼多一分诱惑。

他不愿再与云奏对视,继而垂下了首去,竟是猝然瞧见了一片白腻的肌肤以及附于其上的凸起。

云奏已除去了外衫与中衣,现下仅着亵衣,亵衣宽松,以致于衣襟微微敞开了。

他顿觉自己轻薄了云奏,慌乱转过身去,快步地出了房间。

将房门阖上后,他稍稍冷静了些,才道:云公子,你且好生歇息。

云奏在房门内,尚且立于原地,他回想着须臾前叶长遥红透了的耳根,亦垂下了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