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着吧,你应得的,下午我就能回去了,明天给你歇班。
雀宁问完警方,打开自己失而复得的手机,这样算下来,他唯一损失的就只有那对特殊定制的耳钉,现在一枚在他肚子里,一枚进了垃圾场。
一连串的未接电话弹出,差点让这款年岁不短的手机刚打开就死机,这里面有蔚鸿之打来的,也有他妈妈打来的。
想到什么,雀宁问道:我妈那边
你失踪的第一时间我就给阿姨说你有事要办要暂时离开一两天,没告诉她你被绑走了。蔚鸿之知道他的忧虑,他站起身,道,行,如果没别的事我们就先走吧。
警察点头,道:需要做笔录的时候会再给你们打电话,这段时间里可以尽可能的梳理一下案发的细节,方便到时候记录。
三个半小时后,卡宴下了高速,正式进入江城郊区,雀宁和蔚鸿之一起坐在后排,给王淑梅打了个电话报平安,但电话接连打了几个都没人接,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别着急,待会儿就能见到阿姨了。蔚鸿之安抚道,开车的司机从上车前就被蔚鸿之偷偷告知过目的地,雀宁闻言安定下来,他挨个翻看那些未读信息,特别是蔚鸿之昨天发给他的那些,发现邵辰风冒充他给蔚鸿之回复,皱着眉头啧了一声,止不住感到恶心。
到时候聊天记录也能作为证据,雀宁发了个猫猫头的表情,于是时隔四十一个小时,蔚鸿之的手机终于响起特别关心的震动。
他也回了个表情,就像两人之前最平常的交流一样。
十几分钟后,在车子于某个路口转弯,驶进人民医院所在的街道时,雀宁咦了一声,扭头看向蔚鸿之,神色哑然。
我妈出了什么事吗?他敏锐察觉到这种可能,问,放在座椅上的手握紧成拳。
副驾驶上昏昏欲睡的孟尝冬一听,重新精神起来,抬眸看向后视镜中的两人,昨天凌晨蔚鸿之说有相当重要、如果没办好会后悔一辈子、并且对雀宁哥哥很重要的事情,现在看来是雀宁哥哥的妈妈出事了?
孟尝冬对雀宁的家庭情况也清楚得很,最开始认识雀宁时他出于窥探心思和控制欲套了很多话,也特地调查过雀宁家世和过往经历。
从雀宁眼中,蔚鸿之看出雀宁并不希望他给出回答,在雀宁潜意识里,是觉得王淑梅出了事的,就算是正常人都有随时突发致死性急病的风险,更何况是一个常年透析的慢性肾衰病人。
她没事,放心吧,等你见到她就知道了。蔚鸿之将手掌放在雀宁颈后,用力捏了捏,感觉到那幅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雀宁想要相信又怕被现实背刺的纠结表情让蔚鸿之忍不住笑了,你要相信我有处理好一切的能力。
直到快步走进病房,雀宁才终于明白蔚鸿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雀羽正趴在床头柜上写作业,蔚鸿之的秘书张嘉郡脸上的妆经过一天一夜掉得差不多了,在削一颗桃,而让他整个心都揪起来的妈妈躺在病床上,在生命监控仪规律的滴滴声中侧头望着雀羽。
听到来人的声响,王淑梅朝门口看去,看到雀宁和蔚鸿之的那刻,撑着床就要坐起来。
雀羽赶忙放下笔扶她,张嘉郡握着水果刀站起身,道:蔚总。
辛苦了。蔚鸿之朝她点了下头,这一转眼的功夫,雀宁已经跑到床边了,他握着王淑梅的手,低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昨天早上妈妈晕倒了。雀羽代替王淑梅回答,还好妈妈给小蔚哥哥打了电话,被及时送到医院里来了,大夫说是心衰,多亏了小蔚哥哥赶到的及时,他还给垫付的医药费。
王淑梅伸手摸摸雀宁的脸,确定面前的儿子不是自己思念中的幻影,道:小蔚前天和我说你最近有急事,电话需要关机,让我如果有事直接联系他,昨天我不舒服的时候就第一时间给他打的电话,他赶过来把我送到医院的。
王淑梅的声音还透着刚苏醒时的虚弱,雀宁回头看向蔚鸿之,蔚鸿之站在他身后,笑了下,那笑容云淡风轻,就仿佛这些都是他义务之中的事。雀宁鼻子兀地一酸,他赶紧扭回去,忍住涌出的眼泪:对不起妈妈,我当时遇到了一些麻烦,实在走不开。
没关系。王淑梅摇摇头,笑道,现在都处理好了吗?
雀宁都无法想象找寻他的这二十七个小时里,蔚鸿之是怎样度过的,他一边焦急寻找着自己的踪迹,一边还要向家里那边隐瞒自己失踪的事情,还提醒妈妈如果有事直接联系他,并且在妈妈出事的时候飞快赶到,将她送到医院。
雀宁怎能不知道心衰的急迫性,根据现在他眼前看到的,大概能判断出当时情况很严重,蔚鸿之一定是在接到电话后用最快速度赶到,这一切的未雨绸缪,就像超人一样,燃烧着自己让所有事情都走向最好的结局。
在提议和他签订假恋人合同时是这样,在雨夜竭力维护他尊严时是这样,在度假村树林里是这样,在他失踪时两头顾着顺利解决所有问题时也是这样。
他到底何德何能,才遇见了这样完美的蔚鸿之。
嗯。他隐秘地抬手擦了下眼睛,保证道:我以后不会像这次一样了,放心吧。
第117章笔录
孟尝冬站在病房门口看着前方蔚鸿之终于轻松的背影和床边的一家三口感觉自己就是个彻底的局外人。
同样身为局外人的张嘉郡挪到他身边他扭头看了眼因为熬了一夜精神状况稍许欠佳的张嘉郡,喊道:张姐。
小孟吃桃。张嘉郡将刚剥好的桃子塞进孟尝冬手里,问你怎么也来了?
孟尝冬:
感觉有一、、被冒犯到了。
他扯了下唇角张嘴咬了口桃子清甜的汁水炸开,带着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酸味回道:跟蔚宏一起去办了些事情。
这时候床上的女人给雀宁说了声什么孟尝冬没听见,但雀宁接着回头望向蔚鸿之,泛着泪光的眼中所包含的汹涌情绪孟尝冬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那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惊喜感激和爱意交织成为最浓烈的感情真挚到让人呼吸一滞。
孟尝冬沉默地吃着那颗张嘉郡给的桃突然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了。
汁水顺着手指流到手腕上,他问要了张纸巾擦去,张嘉郡扯了扯他袖口,悄声道:走吧我们别待在这里了。
孟尝冬和张嘉郡一起到了门外将病房留给雀宁一家和蔚鸿之听着里面隐隐约约的声音他突然有点想家了。
不,不是想家,那个家中唯一值得他留恋的,就只有他妈妈一个人。
那个竭尽全力将他庇护在羽翼之下的女人,用了她能想到的所有办法,纵然他因此萌生出要将想保护的人牢牢监视在掌心的错误想法,却也根本没有理由责怪她。
他自己不负责任的跑掉,逃了出来,却把妈妈留在那个恶心的家里,她肯定会特别难过吧。
孟尝冬手指无意识地扣着左手绷带,他闷闷地抿紧唇,抬头用力眨了眨眼睛,深吸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