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恒逸则是要去追放暗箭的凶手,谁知道那箭上会不会有毒,可他跑出两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沈如年,半年未见的妹妹此刻是最需要他的时候。
正在左右为难就被三两给看出来了,她不耐烦的道:“别婆婆妈妈的,你在这照顾那小哭包,敢动姑奶奶的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去抓他。”
说完便踩在旁边贼人的肩上,飞快的朝着人群中跑去,余恒逸害怕他们会对三两不利,赶紧让杨建安去追她。
自己去将沈如年和赵渊送去安全的地方救治。
“如年,是我,我是哥哥,你把手松开,太医已经来了,陛下不会有事的。”
沈如年不知何时已是满脸的泪,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余恒逸,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她的记忆回来了,她还记得自己怎么出的宫,也记得余妈妈和恒哥出事了,可恒哥怎么又好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这难道都是她的梦境吗?
可这也不对啊,方才赵渊在她面前中箭这给她的刺激太强烈了,尤其是赵渊昏迷之前,还在她耳边沙哑的道:“年年不怕。”
他的缱绻和深情,以及暗箭入背的画面直接的刺激到了她,让她瞬间恢复了记忆,也将方才的画面都刻在了脑海里。
难怪之前赵渊总是凶她,说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以身犯险,当时的她还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直到现在她懂了。
比起喜欢的人为她而受伤,她宁可受伤的人是她自己。
她傻傻的站着没有动,余恒逸还以为她是被吓坏了,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沈如年大梦初醒:“恒哥……恒哥你不是被烧死了吗?”
余恒逸才明白她是为什么没说话,“这事我一会再与你细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救陛下。”
沈如年满手都是鲜血,闻言乖乖的点头说好,可抱着赵渊的手却没有松开。
余恒逸皱着眉,这不松手怎么才能医治?
“如年,乖,把手松开。”
这回她开始摇头了,她不想松开,好像松开了赵渊就会消失似的,她也不说话就是咬着唇不停地摇头。
就算她记得出宫之前的事情,她也记得赵渊只是把她当药引,只是想靠着她解毒,从未想过要娶她,她也不愿意松开。
她不想他出事,要他好好的活着。
沈如年固执起来,就算是余氏都说不服她,余恒逸没有别的办法,就退了一步,让她抱着赵渊的手臂,一同到了最近的府邸医治。
御医查看伤口,势必要将赵渊的外袍给剪开脱下,就算如此,沈如年也没有要避开的打算。
余恒逸怕会吓着她,就想劝她到屋外等。
“御医一会还要拔箭,到时见了血你肯定会怕的,还是让丫头陪你在外面等,有了消息我马上告诉你。”
沈如年还是固执的摇头,她细白的手指紧紧的扣着赵渊的手指,从方才起就没有松开过。
“我不怕,我要在这里守着他。”
余恒逸劝不动她,只能也在旁边陪着,御医的手都开始发颤了。
他真是倒霉,上次替贵妃拔尖刺,今天又要给陛下拔箭,他收回之前的话,不管是替哪位主子拔,都是脑袋悬在刀上的活。
“启禀贵妃娘娘、侯爷,陛下的伤极深,但好在箭身无毒,老臣这便替陛下拔箭,拔箭的过程可能会长,二位都是万金之躯还是在外面等为好。”
御医说完后顿了顿,目光看向沈如年,他这话就是特意说给沈如年听的。
“我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着他。”
就像他义无反顾的护在她身前,就像她受伤他守在身边一样,她要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陪着他。
御医求助的去看余恒逸,余恒逸只能点头,他们都知道拔箭凶多吉少,但必须要拔。
等御医出去准备拔箭要用的东西,沈如年还是握着赵渊的手,也不管赵渊能不能听见,靠着他的耳边絮叨的开始低喃。
“陛下,你别害怕,只要箭□□了就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宝宝也会陪着你。”
“陛下,你想不想听歌谣,我一会唱给你听好不好?”
“陛下,你说过会保护我会陪着我,我都记在心里了,你不能说谎。”
余恒逸看到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也跟着心疼,但劝不动,只能让下人去准备些吃的。
很快御医去而复返,而后剪开了赵渊的外袍,可怖的伤口瞬间就露了出来。
这比上次沈如年的伤口深多了,箭头是铁制的锋利无比,死死的嵌在骨肉之中,饶是余恒逸也不敢多看。
沈如年握着赵渊的手更用力,她像是看不见眼前鲜血直流的伤口,神情坚定的让御医动手,她相信赵渊,他一定不会有事。
整个过程比预计的还要长,从天亮一直到了黄昏,箭头才落在了地上,发出了渗人的叮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