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恭迎长公主》TXT全集下载_11(2 / 2)

他似是充耳不闻,径直朝那头走了过去。

思忖片刻,她还是跟了上去。

趁着大雪将将停了,苏婉便同苏桓在凌雪苑中玩了起来。

她纤细的手将一团雪握了握,朝采月她们扔了过去。

她们几个闪身一躲,一团雪球端端砸在了魏衍的衣袍上。

苑中侍立着的众侍婢见是魏衍到了,忙齐齐跪地道:“参见平南王。”

苏桓亦作了一揖,伸手拽了拽姐姐。

苏婉这才回过神来,忙福了福身子,轻声道:“见过王爷。”

她再起身时,便见他身侧多了位女子,正是太后宫中的安阳公主,身上披着他的灰色鹤氅。

“昭宁妹妹也在这儿。”

果见苏婉在这里,安阳稳了稳心神,使自己瞧起来仍是平时端庄秀丽的模样。

苏婉缓缓将目光从她身上的氅衣上移开,福下了身子道:“昭宁见过安阳姐姐。”

“真是巧,我们竟在此处遇见了宁儿。”安阳朝苏婉点了点头后,转对魏衍道。

他未接安阳的话,只是转身道:“公主身子娇弱,便请回宫罢。”

“可太后娘娘令安阳前来陪伴王爷,若此时回去,太后定要责罚。”安阳低垂着柳眉,楚楚可怜的模样。

见安阳将太后搬了出来,魏衍顿了一瞬,“太后命人相伴本王只是情面,昭宁替你尽一尽礼节,她必不再怪罪。”这话儿他是对安阳说的,可目光却直直的望着苏婉。

苏婉忙俯身道:“是,王爷。”

回罢了话,魏衍便径直走了过去,苏婉瞧见,略朝安阳福了福身子便跟上了魏衍。

少时,魏衍顿下了步子,对苏桓道:“皇上今日的书可温好了?”

苏桓蹙了蹙眉,脸色有些慌张,他本就有些惧怕魏衍,如今他既是异姓王又兼辅政大臣,有监管幼帝之职。他自然是要听从着些的。

“朕、朕先去御书房了。”说罢便领着采月先行了一步,不一会子,回过头来瞧了瞧苏婉。

苏婉朝他点了点头,他才安心往回走了。

她抬眼望向他单薄的衣裳,若说她对方才的情景一丝感觉都没有,那必是假的。可安阳是太后的人,太后怎会不想拉拢如他一般的人。默了一瞬,她缓步追上前提醒道:“王爷不若早些回府罢。”

有人巴望的要跟着,有人却要撵着他走,他故意放慢了步子:“本王如今连这凌雪苑都待不得了。”

“王爷要去的地方,何曾有去不得的。”她见他衣衫单薄,恐他着了凉,才出言提醒,却惹得他恼了,语气中也带了几分哀怨。

“好,那本王便上霁月宫瞧瞧。”魏衍忽而开口道。

苏婉脸登时便红了,忙朝着采青使了使眼色。

“王爷……”采青将将要开口拦着,但见魏衍竟轻车熟路,大步的便朝着霁月宫去了,便也不敢言语,只得跟着。

既已来了,苏婉索性将他领去了自己的暖阁中,好叫他身子暖和些。

魏衍虽为王爷,可这王爷的头衔便是他用战场上的刀光剑影换来的。在寒冬中这副穿着,寻常娇生惯养长大的小王爷们自是受不住,魏衍却极耐寒的。反而在苏婉的暖阁中,却热了起来。

瞧见苏婉褪下了氅衣,里头的锦衣将她已玲珑有致的身形显现了出来。

魏衍才反应过来,她已非三年前的小姑娘了。

加之暖阁内炉火旺盛,当下他便觉着愈加燥热。不自觉的将蟒袍上的襟子往开松了松,胸前紧实的线条也若隐若现。

苏婉的秀眸不禁扫到了他的襟前,忙垂下了头去,耳尖微微发烫。

为了抑制心底的燥热,魏衍有意将墨眸往屋内四下瞧去。虽说是长公主的寝宫,却因苏婉素日不喜浮华,便只是些紫檀木质的书案,案旁莹白的窗纸,倒叫他心底清凉了些。

“殿下,快用些热茶。”

采青进来时,苏婉忙起身接了过去,才觉着舒缓了一口气。

苏婉双手轻捧着茶盏,微微思索了片刻,才缓步走至他身前,“王爷请用茶。”

她轻垂着眼睑,柔软纤细的眼睫似轻羽般飘着,不敢抬眼。

魏衍微敞着衣领,在这暖阁中显得多了几分慵懒,也添了些旖旎。采青只待了片刻,便悄声退了出去。

他懒懒的伸手接过了茶,指尖无意扫过她的葱指。苏婉忙缩了回来,只觉着他的指尖要比那茶杯还要烫。

魏衍灼热的目光紧锁在她红透的耳尖上,削薄的凉唇缓缓勾起了弧度。

“苏婉。”他低声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苏婉茫然抬头,却听见头咣的一声被推开。

“王爷——”

秦江因急报寻遍了宫中,好容易打探到了王爷来了霁月宫,便顾不得许多急哄哄的往这里来了。一推门,便见自家王爷“衣衫不整”的与长公主在一处。

瞧着魏衍似是能迸出火星的视线,登时慌得连自己要禀何事都浑忘了。

魏衍稍稍理了理衣襟,站起了身子,又是一副凛然的模样,冷冷道:“何事?”

秦江皱着眉肃穆的回思了半晌,才道:“是西燕边境来的上奏。”

魏衍顿了顿,“罢了,回府说罢。”

秦江得了令便以极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魏衍抿了口她端上的茶,便要转身离去。苏婉忙拦着道:“王爷该添件衣裳的。”

他垂眸低笑了一声,“九江的冷,本王尚能受得住。”

那三年的冷,不止是雪地战场厮杀的冷,更是那日始终未能等到她的心冷。

苏婉听他如此说,便只欠身行礼将他送了出去。

“采青,将这盒点心送去永和殿罢。”苏婉装妥了一盒子糕点,便唤了采青。久久不见回应,便自往永和殿去了。

苏婉虽为皇帝亲姊,却甚少乘撵。皇上的永和殿本就距霁月宫不远,她便步行前往。

侍从见她身侧未有侍婢,远远瞧着只当是个送点心的宫女,并未入殿禀报。待苏婉走近时,只得半跪着行礼了。

她一心只想着几日未见着苏桓了,因而未曾留意到侍卫面儿上有些慌张的形景。

苏婉瞧见外殿甚是空旷,便朝着内殿去了。渐渐走近后,便瞧见了蝉翼纱床幔内似是有人。又向内走了两步,才瞧见那人并非苏桓,而是位身形妙曼的女子。她忙低下了头,心内生出股子羞怯来。

桓儿虽年纪还小,可到底是个男儿身,这等事亦是迟早要有的。

苏婉将脚步放的极轻,缓缓转回了身子,正要往外去时,听见了一声娇软的声音:“王爷……”

她的步子被这一声呼唤给顿住了。

她忘了,永和殿除了皇上能入,两位辅政大臣也入的。而那声王爷,显然唤的是魏衍。

苏婉一时失了神,手中的木盒险些滑落到地上,她忙将它揽住,不经意间也弄出了声响。

“谁!”帐幔内又传来了女子的声音,比那声娇滴滴的轻吟清晰多了,是安阳的声音。

苏婉忙向身后的立柜藏了过去。

那日安阳穿着他鹤氅依偎在他身侧的模样,在她眼前渐渐浮现。心不由的狠狠揪了起来,她双手紧紧攥着食盒的提手,逃也似的离开了内殿。

像是用尽了力气一般,她跑出内殿后便攀在了身旁的案前,任由胸口上下起伏着,以缓解那令她窒息的痛楚。

分明已隔得很远了,可她似乎仍是能听到那旖旎的声音不住的钻入她的耳中。

即便她已双手紧紧捂住双耳,可那些声音就像是活在她心底一般,只是不肯放过她,一寸一寸的吞噬着她。

忽然,她猛地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她该信他的,该信他超出信自己的眼睛才是。那些他对自己的好,绝不会是她的一厢情愿。

苏婉将食盒放在一侧,从案上撑起了身子,再次缓缓踏入内殿。

她将秀眸再次投向那朦胧的床榻上,这回果真瞧见了那塌上之人,正是魏衍。

安阳衣着轻薄,缓缓瞧着躺在榻上的人,他剑眉紧蹙着,脸上微微渗着细密的汗珠。高傲如她,却愿为了这个男人丢弃所有的尊严。

她慢慢拨开了自己的藕红衫子,缓缓的伏在了魏衍的肩头,静静的听着他有力的胸膛上下起伏着。这种醇厚的声音,更是将她缓缓拉入无边境地,无法自拔。

她轻合上了双眸,感受着他胸前的温热。那日她才知,原来他的眸子并不是终日冷冷的,亦会有柔情之时,却不是对她。

她尽力将记忆里他温柔凝睇着的脸,换成自己的模样,渐渐沉沦。

“王爷……”她又轻声唤了一句,而后缓缓的起了身子,一双葱指探向他的衣领,才触及他滚烫的皮肤,便听见内殿一声巨响。

苏婉狠狠地将立柜上的大青玉白瓷瓶推倒在地,而后躲在了另一侧。

安阳忙穿起了衣裳,神色慌张起来,随意的趿上了绣鞋,便试探着向外走去。瞅了一圈却不见人,再回身时,便发现魏衍早已不再塌上。

苏婉半撑着魏衍的身子,生是将他拖进了放置杂物的内室中。她不知今日之事到底是太后的意思,还是安阳的主意,只不敢轻举妄动。

室内有一方软塌,她便将他扶了上去。他额间渗出他的汗,以及无力的身子都昭示着他身体异样。苏婉只识得些用药,并不擅把脉,急着瞧了他半晌,也不见甚动静。应不是什么媚药,她暗自想着。

魏衍的唇角渐渐发白,眉头紧皱了起来。

她左右思忖了一番,不论是太后的意思还是安阳之意,都应不会真要了他的性命。百般思索之下,她还是用屋内发现的银针,从他手指处刺了刺挤了些血出来。

少时,见他眉头渐渐舒展了些,她才放下了悬着的心。只环抱着双膝,枕着胳膊守着他。

天色微明,苏婉头重重沉了一下,她才发现时辰已不早了。瞧见他双唇已泛起了血色,便安下了心,悄声从侧门退了出去。

采青正焦急的在殿内等着,一夜未眠。她知宫中不比苏府,即便出了何事,亦不可轻举妄动。她只如此等着,心内想着,若等天明了还不见殿下,便前去禀告皇上。

“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

采青终于见着了苏婉的面,忙欣喜的接上前去。见她脸色不大好的样子,便问道:“殿下没事吧?”

苏婉微微扯出了一抹笑:“无碍,只是陪着皇上读书,忘了时辰。”

采青听闻,忙扶着她去了内殿歇下。

第二日,宫里头便开始了沸沸扬扬的传言。

说安阳长公主早已与平南王有了私情,不日便会定下亲事来。

“殿下,好歹吃些罢。”采青端进了数盘菜馔,却不见苏婉动一下筷子。她又何尝不知殿下的心事,宫中流传的话儿向来不是空穴来风的,必定是那起子人听见了什么风声。

苏婉在桌前怔了良久,只略喝了一口汤,便道:“撤下去罢,我倦了,想歇歇。”

虽只见她喝了一口汤,却也不敢强劝,殿下的性子是打小儿的倔。她若心内过不去了,再劝终是无益。

苏婉整整躺了一日,只觉昏昏沉沉,便起身往外头去转转。

她虽执意不叫采青跟着,但经了白日的风波,采青终是放心不下。既然苏婉不让她跟着,她仍是悄悄地随了出去。

今日较前两日,已暖和了许多。采青在她身后缓缓跟着,只盼着那暖阳能将她的心也暖一暖。

少时只听得“咕噜咕噜”的声响,她往前探瞧了一番,才看见是轿辇。应是哪位主子要出宫去了。

那轿辇渐渐走近,采青这才发觉,那是安阳长公主的车架。这时正略拂过一阵风,轿帘微微掀起,那轿子中竟还有一张熟悉的脸庞。

眼瞧着那车架即将要行至苏婉身前,采青忙上前唤道:“殿下等等!”

苏婉脑海中充斥着早间听殿内婢女们说的话,如何听得见采青的声音。只一面走着,一面怔怔的发着神。

忽而眼前奔至的马一声嘶吼,她才回了神。

“大胆宫婢,竟然惊扰安阳长公主凤驾!”在车前驱马的太监陡然高声呵斥道。

“怎的了?”安阳缓缓掀起轿帘,柔声向那太监问了一句。

那太监忙恭敬的回道:“殿下恕罪,只是个无知的宫婢挡在车前。”

安阳抬眼瞧了一瞬,顿了顿眼神暗暗向身侧的魏衍身上瞧了一眼。只见他仍在闭目养神,忙匆匆放下了帘子,轻声道:“快些走罢。”

那太监还要训斥苏婉时,采青快步上前挡在她身前怒道:“瞎了你的狗眼,连长公主殿下都不认得了!”

先帝膝下虽仍有几位公主,但只有皇帝的同胞亲姊,才算得上真正的长公主。苏婉平时甚少出门,除了永和殿中的下人,鲜少有人见过她。

听采青如此说,那太监忙跃下了马车,跪地叩拜:“奴才有眼不识泰山,望长公主殿下恕罪。”

苏婉半晌未答言,只定定的瞧着马车上安阳身侧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最近家里有一些事情,所以更新不稳定,你们如果等不及可以养肥一下啊。

预计7月1号以后就会稳定日更了。

这段时间不是不更,只是不稳定!

感谢理解~~

☆、晋江文学城正版

采青见她怔着挡在车前,只得将她扶开。

那太监见苏婉移开了,忙上了马车驱着车出了宫,对他们这些无名小卒来说,到底是哪头都得罪不得的。

几日下来,那些话儿已传得愈发不像样子。但采青却能确认一点,那日安阳与魏衍皆在永和殿。她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可殿下那晚亦定是在永和殿的。

“殿下,该安歇了。”见她只穿着单薄的亵衣,缩在窗前的卧榻上,采青便上前低声提醒了一句。

“罢了,你先歇去罢,将那灯也一并熄了。”苏婉淡淡了嘱咐了一句,便仍透过窗格瞧着外头清冷的月光。

采青将殿内的灯熄了几盏,缓缓走上前,“殿下,将窗子合上罢,这冬日里的风可冷的紧呢。”

苏婉此时只想静静待着,为了让采青不再唠叨,便任由她将眼前的窗子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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