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海探案录》TXT全集下载_26(2 / 2)

环海探案录 戚雨凉 4727 字 2023-09-04

gu903();南楚枫转述汤君雅原话,南楚杉的眉头自始至终紧皱。

“看来荆阳并不相信她的星骑。”

“何出此言?”

南楚杉稍稍展眉,“出事的地方是北都所,而非御书院,这回连萧大姐也被骗了。另外,我怎么越瞧这簪子越觉着眼熟?”

“蓉香那支,便是仿冒了它。”南楚枫拿起簪子,“可依照我们获得的情报,能得出两个猜测。一,蓉香手中的簪子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二,有人调包。”

“这货品本就珍贵,拥有者不多。如若苏玉缜真想动什么手脚,倒是有可能。只是,她为什么要在簪子放这东西?”

南楚枫摇头。

“此事暂可押后,你还记着选拔赛当日的事情么?哪怕一丁点也可。”

“倒是有点印象。”

二人就这事谈了约摸一个多时辰才各自散去。

易茗棠面朝墙壁听动静,不多时下床出府,上了炎狐山。

“令主子久等,属下有罪。”易茗棠刚踏进亭子,就冲正在看风景的男子单膝跪地抱拳告罪。

“起来罢。你身上还有伤,这些俗礼能免则免。”男子的声音清冷又低沉,予人沉稳之感。

易茗棠遵他的命令在桌前坐好,迅速扫一眼男子的狐狸面具,“主上,那苏玉缜……”

“与孤无关。”

“是萧大人么?”

“他是替罪羊。”男子推给他一个竹筒,“喝点热茶暖暖身子罢。”

易茗棠赶忙道谢,拔走塞子灌进一小口,“主上打算何时动身回京?如今看来,京城怕是平静不得。”

“有郑丞相坐镇,孤还算放心。先帝有训,后宫还不敢有大动作。不过,孤没想到,莫太妃竟提早发难了。”

“兴许是离春节不远了。”

祁靖宁了然一笑,“难怪多加阻拦,原来是因为这个。话说,这几日住在南府,可有不适应之处?”

“尚未。只是妄尘法师与楚状师实在是对狠角色,稍不留神就要漏破绽。”

“孤这姑姑打小就令人闻风丧胆,祖父、父王都要敬她三分,更莫提你我这些小辈。”

姑姑?易茗棠愕然。

“这楚状师竟是大长公主?”

祁靖宁微怔,“孤不曾与你说过这事么?”

易茗棠摇头。

“姑姑与父王向来有龃龉,待父王继位后,姑姑便改为母姓离京闯江湖。那些人总是楚状师、南夫人地喊,久而久之,也就忘了她的真实名字。”祁靖宁想到什么,又是一笑,“可无论怎么改,怎么忘,她终究还是我祁家的血脉。”

“上一辈的恩怨,不该延至子女。”

祁靖宁哦了一声,“这话从你嘴里说出,孤怎么觉着有些违和?”见易茗棠不自觉握紧拳头,祁靖宁转道,“孤今日唤你出来并非是要唠这等鸡毛蒜皮之事。你身上余毒未清,本应好生歇息,只是纪司墨那儿似乎不大愿意安分。”

“那属下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替主上拼出一条血路。”

“可。”

返程途中,易茗棠始终惴惴不安,以致没有察觉后院大树下正有一人静静地盯着自己。

“小棠这山路走得可好?”突如其来的声响令他回神,他慌忙躬身行礼。

“你有伤在身,不必这般客气。”妄尘法师嘴角含笑,一派温和之色,“小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易茗棠试探问道:“南大人,您都知道了?”

“这得看你认为的‘知道’包括哪些了。”妄尘法师呵呵笑,引他进书房。易茗棠有些局促地四下张望,妄尘法师放下茶壶,说道:“靖筝出门访友,晚饭之后才回,你可放松些。”

“是。”

妄尘法师瞧他的脸瞧了半晌,“你这面具倒是精致,是京城巧匠缝制的罢?”

“是,是主上赏的。”

“靖宁会开始关心身边人,倒是有些进步了。”妄尘法师嗅着茶香,抿进一口品赏,“你犯不着紧张,我只是想同你问几个问题。简单得很,你如实告知就是。”

易茗棠点头。

“子彰先前收到的信件是你送的罢?”

手中杯子一颤,洒出点清液,易茗棠强作镇定回答,“法师说的是什么事?我没印象。”

“在我面前还是莫要撒谎得好,怎么说,我曾经也是坐过几年公堂,断过些案子的。真话假话,一听便知。”妄尘法师还是笑呵呵的,易茗棠却是感到一阵冷意。

“既然你还是愿意忠主,便由我来做这个坏人。”妄尘法师饮尽余盏,吐出一句话。

易茗棠诧异,却还是慢慢点了头。

“那么,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你这面具底下藏着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乃私事,还恕小侄不便告知。”

郦平洲托腮望天上稀稀拉拉的明星,这夜无月,看上去暗沉沉的,却又没有落雨的意思,他望了好一会儿,叹出口长气。

“大人可叫我好找。”

一只酒壶荡到他的眼前,郦平洲蹙眉,“本官不喝酒,第二日要闹头疼。”

“不是酒。”刘骅扬硬是将壶塞到他怀里,在他身边寻了个空位,除封仰头灌进一大口,“灰蒙蒙的,大人打算瞧什么?”

郦平洲学着他的样子咽进一口,这物又酸又甜,还带着点桂花香,他在嘴里回味两下,疑道:“酸梅汤?谁家会用酒壶装这个?”

“下官初见时也被惊了一跳。”刘骅扬边说,边展开手中纸袋,摸出几颗栗子送到他手里,“汤婆婆说近日易躁,便与女儿熬了些酸梅汤贩卖。可时近年下,谁还愿意饮这消暑圣品?”

“本官倒是喜欢得紧,有些本官母亲的味道。”说着,他又饮进一口,“只是用酒壶装酸梅汤,会否太过格格不入?”

刘骅扬顾自吃栗子,“恐怕是大人成见太深罢。酒壶也好,水袋也好,竹筒也好,不都是装水用的么?酒是水,酸梅汤也是水,既然都是水,又为何要计较容器?”

“本官明白了。”郦平洲沉思半刻,偏头看他,“且吩咐下去,两日后重审苏玉缜一案。”

“是!”

萧予戈低头看书,小半会儿又抬眼瞄人,如此反复几次,对方终于发作。

“别跟看马戏班的猴子一样看我,找打么?”对方朝他龇牙咧嘴,还举起自己的拳头以示威胁。

“我不想看你。可你的身子总是斜来移去,遮挡了烛光,我无法读字。”

他伸手拽走书本,翘起一只腿有规律地晃动,“现在可不是读书的时候。我方才可收到风了,州府大人打算重审这起案子。”

“然后?”

“没了。”

萧予戈脱下靴子,在床上盘腿而坐,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先前托你查的事,可是有眉目了?”

“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姜昴自怀里摸出一封信,“情报都在上头,你慢慢看。”言罢,他顺手拎起先前抢来的书,津津有味地读着。

萧予戈阅毕,将信纸和外封一并点燃丢到墙角,待烧成灰烬,瞧不出半点原本模样,才取了茶水把火泼灭。

“上头所述全为事实?”

“骗你做什么?”姜昴哈哈笑了两声,继续翻书页,“你这笑话书哪里买的?我也想去淘一本。”

“京城小摊上买的,当时还以为是武功秘籍。”

姜昴用力拍几下大腿,抬手擦去笑出的泪花,“不成,这等严肃的时刻不好再看这个。”于是轻咳一声,“我手下的探子虽不及炎狐君的,但好歹也都是在刀尖上摸爬滚打过的热血汉子,犯不着跟我玩文字游戏。我知道你不信,但它的确是事实。”

“我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即将进入京城线和萧父线

☆、言辞凿凿

距离开堂还有一日,郦平洲却因私事暂时离开环海县。南楚杉心中虽有想法,还是准备好船只与随行人员,且亲自送他上船。

萧予戈醒来后只觉手臂疼得厉害,牵扯半分就龇牙咧嘴,踌躇再三,还是嘱托牢头去取跌打药油来。不想牢头既带回药,也带来一脸冷漠的南楚杉,他只得讪笑两声,乖坐在桌前等候对方的指令。

“把衣服脱了。”南楚杉顾自开药箱,淡淡吩咐。

萧予戈抬眼看打算看热闹的牢头,抬手将之挥去,有些尴尬道:“男女授受不亲。”

“先前大人被元宝咬了小臂,忘记是谁帮你换药的?”

“这……小臂是小臂,臂膀是臂膀,不一样。”忆起那夜的事,萧予戈犹觉嘴唇上正有丝缕甜香缠绕。

南楚杉捏着药油侧身,伸手就要扒他衣服,“牵过了,抱过了,亲过了,依照世俗的想法,我早就已经是大人的人。现在不是我动手,就是你自己来,反正伤是得医治。快点,你想被疼死吗?”

“师爷你,你说话怎就这样直白?”萧予戈的脸红了又红,慢吞吞地解下腰带,袒露左肩。

南楚杉一瞧,眼神顿时暗下。

手臂上一大块青紫,稍微触碰就让萧予戈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像是伤着骨头了。”南楚杉松开手,着人去烧热水,“就这么放着,我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毛病。”

萧予戈的喉头咕嘟一动,细细密密的湿意袭来,露出的皮肤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南楚杉见状,半起身拉来他垂落的外衣披在他肩上。

“二胖,你原先也这么替他们看病过吗?”

“谁?”南楚杉的手在药箱的格子里摸索,“你说王九他们?没有,我哥会打人。”

“那,我……”我是第一个?

话未问出,牢头已将脸盆送来,南楚杉疑问怎么这样快,牢头回说小顺正好烧了水准备煮鸡。

“放那儿罢。对了,同小顺说声,让他再出门买点新鲜骨头棒子熬汤。”

“是。”牢头在桌上放下脸盆,悄无声息离开。

南楚杉抽下墙边脸盆架上的毛巾,等了好一会儿才把热度适中的湿毛巾覆上萧予戈的伤处,“要是觉着烫就说,不用忍着。”

“好。”

萧予戈依着她的嘱咐按着胳膊许久,久到另一胳膊快要发麻时,南楚杉有些冰凉的手接替,“接下来要揉药油,可能有点疼,大人能忍则忍,不能忍的话,叫出来也无妨。”

“太丢人了。”

“总憋着容易得内伤。”说着,南楚杉往手上倒了好些药油,收回毛巾,就这么按了上去,而后慢慢开始动作。

“啊!”

“大人你别乱动。”

“疼疼疼,真的太疼了。轻点。”

“等会儿就舒服了。”

隔壁牢房正在喝水的犯人噗地吐出一大口,猛烈咳嗽几声,喊来正在巡查的狱卒,“这,这南师爷,是男人?”

“女的。”狱卒奇怪地看着他,“你都在牢房里待了这么久,却连我们师爷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罢了罢了,你年纪太轻,还不懂这些。”

少年狱卒白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继续巡逻。

随后,牢房里开始回荡着萧予戈撕心裂肺的叫喊和南楚杉不停歇的劝慰之语,久久方止……

南楚枫听得回报,脸黑得可媲美锅底。姜昴翘着二郎腿,抬手朝小瓷盆里丢瓜子皮,“又不是在行什么不可言之事,治病救人罢了。”

“少给我在那儿幸灾乐祸。”南楚枫咬牙,“合着不是你妹妹。”

“当事人之一是我弟弟,虽然是表的。”姜昴开始剥山核桃,“未婚小夫妻之间的闺房乐趣,你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南楚枫唇角勾起一抹笑,冷道:“我计较?我计较怎么了?小杉儿再怎么刚强,也都是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他们是不敢多言,但我心里就是堵得慌。”

“权当医者仁心罢。”

“医你个死人脑壳。”他斥道。

姜昴:……

南楚杉陪着萧予戈吃完晚饭,等他喝完药睡下,才收拾好药箱走出地牢。在外等候的南楚柳赶忙迎上,说道:“葛家小姐先前典当的镂金滕团粉珠钗我已派人去取来,是要现在检查,还是留作明日?”

“今日事今日毕,明日还需上堂,应当无空。”

南楚柳点头,与姐姐并肩而去。

折断珠钗,抽出其中的纸卷比对,南楚杉双眸不由得眯起,“是一模一样的地图。”南楚柳拿过边上粗细相同的木棒复原簪子,这才回道:“苏玉缜在所有的珠钗里都放了相同的地图,还是仅有个例?”

“你可是问过葛小姐这珠钗的来处?”

南楚柳点头,“根据侍奉丫头回忆,是葛小姐托京城的友人从总店里买来的,听闻还等了好一阵子。”

“有名单么?”

南楚柳递上个小本,“粉珍珠产量极少,所以这钗是以定做的方式出售。”

“晋惜?”

“哦,这就是葛小姐的那位友人,说是常在京城与环海之间走动,算是个不大不小的游商。”

南楚杉的手指停在纸张上,“有画像么?”

“有。”南楚柳自一叠纸张里挑挑拣拣,“就是她,长得倒是挺漂亮的。”

果然是她,那位在走廊上安慰他人的夫人。

“姐?”南楚柳的手在南楚杉眼前晃了晃,“你想什么呢?这个晋惜与萧大人的案子有关系?”

“不知道。”她说的是实话,“不过我觉着,她跟先前的案子或许有点联系。”

“葛家?但不是查实葛小姐是意外身亡么?”

南楚杉摇头,“雪绣。”

郦平洲赶在开堂前一刻回到县衙,匆匆忙忙撕了点馒头嚼几口,在刘骅扬协助下穿戴好官服,又着人去请先前的三名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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