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等往后他登基了,肯定会是个好皇帝的。
孟瑶知道在原来的里面李承策最后是死了的,所以最后李承霄才能上位,但是现在孟瑶并不觉得李承策的结局会跟原文中一样。
一盘棋,不管一开始布的是怎样的一副棋局,但只要其中的一颗棋子有变动,那后面原本预备的走向就肯定会有变动,不可能再跟原有的走向一模一样。而她孟瑶,就是那颗变动的棋子!
她不再会对李承霄俯首听命,心甘情愿的为他做事,不再会眼瞎心瞎的一心痴恋他,愿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
就自然做不出像原书中的瑶姬那样,费尽心机的在李承策的必经之路悄无声息的给他下毒的事来。
那这样李承策怎么可能还会死?
而只要李承策不死,依着李承策足可以碾压李承霄的聪明才智,还用担心最后李承霄会坐上地位啊?
那是压根就不会存在的事!
她还等着自己身上的青丝蛊解了,李承策弄死李承霄,到时她好带着银子出宫潇洒呢。
即便宫内戒备森严,她溜不出去,但宫里不是有规矩,宫女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被放出宫的么?到死她照样能出宫。
到时或许她还能找到一位合心意的男人嫁了,再生两个娃,小日子岂不美的很。
这般想着,眼角眉梢都是轻松的笑意。
李承策没有想到她会现在过来,抬头看到她的时候还有几分惊讶。
她早膳之后是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的,以往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会过来伺候,怎么今天这样早的就过来了?
而且她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一双湛黑的眸子如有日光落入,温暖明亮。
李承策的心情好像也更着一并好了起来。
将手中的紫毫笔搁在青玉海水纹笔架上,他微笑着问道:“你今日过来的倒早。”
语声极温和,没有一贯的冷淡。
正站在他身侧研墨的徐怀闻言,微微的偏过头瞥了他一眼,然后又瞥了孟瑶一眼。
先前李承策让孟瑶去衣柜里面挑选给他穿的衣裳和腰带时,听着他们两个一问一答的对话,当时就已经给他一种这两人是夫妻的随意熟稔感,现在又见到李承策这般笑着同孟瑶说话......
徐怀觉得他仿似已经看到李承策往后会有多宠爱孟瑶了。
若是这位往后能再生下个一男半女的来,除却太子妃的位子,想必她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的。
就放下手里的墨锭,走到一旁。
孟瑶知道徐怀这是让她过去给李承策研墨呢。
这要是搁以前,孟瑶心里少不得还会腹诽两句。做什么一个两个的原本研墨研的好好的,见到她来了就立刻放下手里的墨锭,让她过去啊?倒仿似李承策多喜欢她站在他身边研墨一样。
但今天她却没有想那么多,甚至面上的笑意依然还在。
因为待会儿李承策就会外出狩猎了,到时她就能自由活动了哇。
就走过去站在徐怀刚刚站的位置上,伸手握着墨锭开始研起墨来。
一边研墨,她还一边笑着对李承策说道:“奴婢因想着奴婢以前没有伺候殿下穿过胡服,这头一次伺候也不知道会不会伺候错,便早点儿过来伺候的好。”
早点儿伺候您换了衣裳,然后麻烦您赶紧儿出门狩猎去。
最后狩猎完了再跟那些个蒙古部落的王公贵族组们一块儿吃个饭,搞个什么篝火晚会之类的,很晚回来才好,那这样就相当于她今天可以放一整天假了。
越想越高兴,一时间眉眼间的愉悦笑意那是如何掩都掩不住的。就连手中握着的墨锭都仿似较以往轻了不少。
李承策将她面上的愉悦神情尽收眼底。
自然也能猜想到她心中的那点小心思。
眼中掠过一丝促狭的笑意。他伸手从旁侧摞起的奏疏中拿起一本打开,语声淡淡:“原来如此。”
顿了顿,他淡淡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孤一向赏罚分明。你今日既如此勤勉,便赏你待会儿随孤一同去狩猎罢。”
作者有话要说:孟瑶:???!!!
所以我为什么要来这么早?!我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屋里等到最后一刻再过来伺候不好吗?!
第56章来者何人
李承策话音才落,耳中就听到嗤的一声轻响。
声音虽不大,却也有些刺耳。
他心中明白,定然是孟瑶忽然听到他说的话,心中震惊之下,手上的力道一时没个准头,导致墨锭重重的擦过底下的澄泥砚。
转过头一看,果然见孟瑶一双眼微微睁大,面上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这个样子成功的愉悦到了李承策。他眸中浮上笑意,故意开口问道:“你怎生这样的一副样子?”
顿了顿,又说道:“难道你这是忽然知道要随孤一同去狩猎,心里欢喜的狠了,才会这样?”
孟瑶:......
她现在就后悔,特别的后悔!
她为什么用完早膳就巴巴儿的跑过来了呢?她就应该像以前一样,磨蹭到最后一刻才过来,那样李承策还能因为她当差‘勤勉’赏她随他一块儿去狩猎么?
只是孟瑶心里明明已经悔的肠子都青了,但面上还得垂眉敛目,轻声细语的回答着:“是,奴婢这是心里欢喜的狠了。”
不这样回答能怎么办?刚刚墨锭划过砚台底部的那嗤的一声,殿中的所有人可都听到了,李承策自然也听到了,不然能忽然转过头来看她?若这会儿她回答不是,只怕李承策肯定就会问她刚刚她为什么那样的震惊,那她还能怎么解释?
估摸着怎么解释都会引得李承策心中不快。所以想来想去的,也就只能顺着李承策的话这般回答了。
不过心里到底还是既觉后悔,又觉憋屈,所以孟瑶握着墨锭的右手忍不住的很用力,指尖修剪的整齐圆润的指甲盖微微的泛红。如同涂抹了一层胭脂般。
李承策目光何等敏锐?自然将她的这些细微变化都看在眼中。
他心中也很明白,孟瑶其实压根就不愿随他一同去狩猎。她之前想的,肯定是早些儿给他穿好衣裳,打发他去外面狩猎,到时她就能一个人在自己的屋里自在了。却没有想到他现在竟然会这般说......
她现在心里一定很后悔自己不该早些来。白皙柔嫩的脸颊因为生气都有些鼓起来了,唇角也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但纵然她这样的一副模样,李承策却觉得很好。
比她平日如同一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殿中要好,现在的她,给人的感觉很鲜活,也很有生气。
李承策看着这副样子,心情不由的好起来。
将手中刚拿的那本奏疏放在书案上,他手扶着椅子的扶手起身站起。
“时辰也不早了,给孤更衣。”
徐怀应了一声是,忙叫在旁边伺候的内监将早先就准备好的衣裳拿过来。
是一件银灰色,上面有菱形花纹的胡服,腰间系一条镶羊脂白玉的朱红革带。
李承策原就生的长身玉立,皎如玉树临风前,现在穿上这样一件衣身紧窄的胡服,脚蹬革靴,越发显出他的身姿挺拔,肩宽腿长来。
徐怀又双手捧了一根犀牛皮制的马鞭来,李承策伸手接过,微微侧身看了孟瑶一眼,然后吩咐徐怀:“叫尚衣局的人给瑶姬做一件胡服。”
太子出巡狩猎,不但有侍卫随行在侧,一应可能的所有需求都要考虑到。
所以便是这尚衣局,徐怀也特地叫了三个手艺熟练高超的绣娘一同随行。
不同的是,身为尚衣局的掌事姑姑,以往徐怀都会叫上红罗,但是因着前些日子红罗过于嚣张,惹怒了李承策,所以今年徐怀便不曾叫她过来。
现在听到李承策的吩咐,徐怀忙应了一声是。
孟瑶则是有点儿懵。
给她做胡服做什么?她连马都不会骑,难道还真的要她策马随他一同狩猎?
而且历朝历代也没听说有让侍婢同太子一块儿狩猎的规矩啊。
大着胆子欲待要问,但李承策已经抬脚出门了。孟瑶也只得跟上。
等到了行宫外面的一处宽大的广场,就见一众皇亲国戚,大臣侍卫,以及那些个蒙古部落的王公贵族们都已经在那里侯着了。
看到李承策走过来,众人纷纷对他行礼。
李承策叫他们平身,又手执马鞭说了几句话。
有点儿类似于战前总动员的意思,无非是激励人心之类的话语。
但不得不说,同样的一篇话,由不同的人说出来,那效果很可能就会相差个十万八千里。
像现在,明明也不见有多华丽的语言,但是偏偏李承策说出来的这些话就十分的让人信服。
甚至能让人感觉,听他说这些话时,心里会有一股热血在不停的涌动沸腾。好像但凡只要他现在说上一句,连命都可以为他豁出去。
对此孟瑶不得不惊叹,有些人,可能生来就跟其他的人不一样。而显然李承策就是这样的一种人。
一番慷慨激昂的说话之后,在场的众位都群情激奋。
激越的号角声中,程平给李承策牵来了一匹全身毛发尽黑的马。
李承策脚踩马凳,手按马鞍,一个翻身便利落的坐在了马背上,姿势可谓是十分的潇洒帅气。
显然李承策也是擅长马术的,坐上马背之后甚至都不用程平在前面给他牵马,而是自己挽了马绳在手。
原是要立刻就催动马儿向前,但忽然想到一事,就叫了徐怀过去吩咐。
一片号角声中,孟瑶听不到他在说什么话。不过她并不关心。
反正她虽然出是出来了,但是李承策骑马去狩猎的时候还能让她跟着啊?无非是待着这里等他回来再伺候他罢了。
反正刚刚她在人群里面已经看到李承霄了。他肯定要跟着李承策一同去狩猎的,倒也不担心他会过来找她。
既然如此,她待在哪里不是待着?
所以心里面还觉得轻松的很。
眼望着李承策众星拱月一般策马远去,身影渐至不见,孟瑶的心里那就越发的觉得轻松起来。
骑射之事内监多不擅长,所以如徐怀等人都尽皆留在原地。
孟瑶正琢磨着要不要跟徐怀告个假,自己到旁边转转。一转头,就看到徐怀正往她这里走过来。
等到了近前,徐怀停下脚步,不等她开口叫徐总管,他就已经笑着说道:“刚刚殿下临行之前让老奴转告瑶姑娘,那边儿有一处马厩,让你过去挑选一匹合心意的马骑着玩儿呢。”
原来刚刚李承策叫徐怀过去,是同他说这件事?
但是叫她挑马做什么?她又不会骑马!
正要摇头拒绝,又听到徐怀在说道:“殿下还说了,等他狩猎回来,是要亲自考较考较瑶姑娘的马术如何的。”
孟瑶:......
他妈的!
那么多奏本还没批复完你不忙着去批,亲自考较她的马术做什么?难道不会骑马还不能做你的近身侍婢了?!
要果真是这样,那麻烦您老赶紧撤了她的这份差事。谁爱当谁当去,反正她不伺候了!
孟瑶正处在即将暴走的边缘,又听到徐怀慢悠悠的在说着:“殿下还说了,若瑶姑娘你骑马骑的好,他不但可以给你放七天假,还另外有赏赐。”
孟瑶:......
早说啊。早说她刚刚也不至于那样的愤怒了。
没办法,她就是这样的没有志气。
不就是学骑马嘛。为着那七天假期,还有赏赐(在孟瑶心里,赏赐那肯定就是银子),豁出去了。
就问徐怀马场在哪里。
徐怀叫了个内监来,姓周,吩咐她带孟瑶去马场。
还吩咐那内监,今日无论孟瑶去哪里,他都要陪同在侧,绝不能让她独自一人。
内监躬身应下了,指引着孟瑶往旁侧走。
徐怀看着孟瑶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不由的暗自的佩服起李承策来。
刚刚李承策叫他过去说这件事的时候,原是没有最后一句话的。是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才说了七天假期和赏赐的话。
看刚刚孟瑶的那副样子,若没有最后一句话,指不定就得跟他抱怨几句,然后说不去学骑马,但是现在他不是欢天喜地的去挑马了么?
所以说啊,这瑶姬的脉,还得殿下来摸。而且那还是一摸一个准!
孟瑶原本以为刚刚好些人都策马跟着李承策骑射去了,马场里面肯定没有什么马了,但不想走近前一看,竟然看到里面还有好些匹马。
刚刚过来的路上她还同这位周公公套过话,知道怀栾围场里面一总儿有三处三场,这只是其中的一处而已。
所以这怀栾围场里面到底有多少匹马?
孟瑶震惊之余,周公公却已经在扯开嗓子叫了:“马场里面还有没有喘气儿的?快出来!”
他这话音才落,孟瑶就听到从里面传出来一声应答声。
孟瑶循声望了过去,就看到一个男人正从旁侧快步的走过来。
他穿一件淡青色的圆领袍子,腰间系一条普普通通的革带,脚蹬皂靴。
只是无论是他身上的这件袍子也好,革带也好,还是那双皂靴也好,都不晓得或穿了,或用了多长时间了。袍子和皂靴的颜色都已经洗的有些发白了,那条革带也有些裂开。
不过纵然如此,却都是浆洗的干干净净的。想必衣裳也都熨过,所以看着平平整整的,上面连皱褶都没看到几道。
待得走近过来,他也是先掸了掸自己的衣襟,衣袖各处,然后才躬身行礼,说道:“我是这处马场的杂役。请问这位公公和这位姑娘有什么吩咐?”
不论是行礼动作,还是说话的语气,都斯斯文文的。倒像是个读书人,不像是个养马的。
孟瑶便生了几分好奇。于是等他直起身来,便目光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
待一看清他的相貌,孟瑶心中也有些吃惊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新出来的这一位会是谁呢?跟孟瑶又有什么关系呢?(惊堂木一拍),请听下回分解。
gu903();第57章学会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