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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柳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她噗通一声,跪到了姜婉白的身前,“奶,你能让苗儿出去,为什么不能让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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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嫁给那些满脸汗水,满身臭味的人,奶,求求你,求求你,让我出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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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柳儿长的好看,可以说是十里八乡的一枝,垂涎她的人不是没有,可是她其实谁也看不上,以前只是不敢说,现在,她却决定为自己抗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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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气的差点晕倒,大声喝道:“这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说的吗?传出去,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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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口男人,闭口男人的,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然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这样,跟那些不知廉耻的女子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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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去拉田柳,“你给我回去好好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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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张氏的手就要碰到田柳脖子上的围脖,田柳突然尖叫一声,打开了张氏的手,紧紧的护住了那围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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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立刻就明白了症结所在,过去一把扯过那围脖,狠狠的扔在地上,又用脚踩了两脚,这才道:“这个围脖竟让你生出了这么多念头,还是不要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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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围脖代表的就是田柳的希望,被张氏如此践踏,她如何受得了,哇的一声,她痛哭出声,哭的撕心裂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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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喜欢这围脖,怎么了?难道我非要向你一样,费心费力的讨好所有人,然后所有人不但不喜欢你,还恨不得上来再踩你两脚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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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好怕!小时候,我怕跟任何小孩子吵架,因为只要吵架,你肯定第一个骂我,还让我给别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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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这个,我什么都忍了,不出家门,不跟别人玩,只自己一个人绣,心里想着,这样应该就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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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根本就不是,五叔缺银子,就要卖承玉,把我嫁给一个老男人,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甚至,我都想过要去死,只有死了,才不会再忍耐这些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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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这些磨难都过去了,你又开始让我嫁人,让我像你一样,继续你的这些痛苦,我真的很想问一句,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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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张氏给了田柳一个嘴巴,然后她用手指着田柳,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是因为太过气愤,她张了半天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最后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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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三赶紧抱住张氏,满脸歉疚的看了一眼田柳,他道:“柳儿,你娘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能这么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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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我好……”田柳又哭又笑的道,“为了我好,就该问问我到底想要什么。”这些日子,田苗的改变时刻刺激着田柳,让她忍不住想,当时要是出去的是她,她现在是否也能这样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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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三本就笨嘴拙舌,哪里说得过田柳,狠狠的叹了一口气,他抱着张氏回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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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跟田苗那边也被这边的动静吸引了,赵氏朝着田老三跟张氏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声,目光中满是不屑与可怜,而田苗则是又愧又庆幸,庆幸她现在的日子,愧疚因为她,导致田柳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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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要不然我带柳儿去我们那个庄子问问吧,柳儿聪明能干,肯定能做得来的。”田苗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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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柳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希冀的看向姜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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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白倒是挺赞成田柳去外面看看的,女人这一辈子,确实不能像张氏这样,委屈了自己,还没落下好,“好,不过你们两个小姑娘上路,我总觉的有点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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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若只是田苗一个人,她擅长骑马,遇到事情还能逃得掉,姜婉白还肯放行,但加上田柳,姜婉白就觉的不是那么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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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奶,我们走官路,还是很安全的。”田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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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还真不好说,太平的时候,当然没问题,可问题是马上就要有一场骚乱了,“你们在家里再住几天再走吧,我实在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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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白这么一说,田苗跟田柳都急了,田苗担心庄子里那些宝马,她不在,也不知道它们有没有好好吃东西,而田柳则是因为姜婉白好不容易答应了她让她走,再住两天,万一出什么变故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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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真的没事的,其实,我还学过一点招式,虽然不是很厉害,但自保肯定没问题。”田苗说着,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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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匕首刀柄处雕着狼头,镶嵌了宝石,刀锋寒光闪闪,一看就不是俗物,“你看,我有它。”说着,她还像模像样的挥了两下那把匕首,来证实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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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我答应你,我们一定会小心的。”田柳也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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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婉白想了想,欧阳家的庄子离这里大概一百多里,以这匹黑马的速度,大概下午就能到,而京城的事应该没那么快,要是再住上几天,没准反而会赶上动乱,到时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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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们小心点,到了之后托人带个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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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苗跟田柳对视了一下,都是满脸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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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苗的东西已经收拾好,姜婉白以为田柳还要再收拾一下才能走,结果田柳进屋就拿出了一个小包裹,跟田苗消失在官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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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她早已准备好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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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苗跟田柳走了好一阵,张氏才醒过来,听说田柳真的走了,她又是气又是怒,还带着数不尽的委屈,呜呜的,她把头埋在被子里,哭了很久很久,连午饭、晚饭都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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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以为张氏这个老实人也终于有了脾气,可是却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张氏又跟以前一样起来为大家做早饭了,除了有些发红发肿的眼睛,大家看不出她有任何异样,好像昨天的事根本没发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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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既然这样,大家也没了安慰她的心思,都心安理得的吃着她做的早饭,日子一过就又是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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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姜婉白收到了田苗送回来的信息,说她跟田柳一切都好,让她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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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这天,朝廷出了一件大事,皇上突然发诏说废除太子,立三皇子为太子,五日后登基,朝野一片震荡。(ww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