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1 / 2)

沈顾容啧了一声,怎么留了个不会说话的,他没再等那小魔修圣个不停,抬手让他离开,将视线落在阵法旁边的芥子上。

城中央应该本是有屋舍的,但看痕迹似乎是被人暴力碾碎了,周围全是稀碎的石屑,只有最北边坐落着一个芥子屋舍,从中源源不断流出浓烈的魔息。

沈顾容微微挑眉,抬步朝着那屋舍走过去。

牧谪眉头紧皱,上前一把扣住沈顾容的手腕,沉声道:不能进去,怕是有陷阱。

沈顾容笑了笑,道:我自然是不会进去的。

牧谪:那您

沈顾容朝他伸出手,道:九息剑借我一用。

牧谪愣了一下,才神色复杂地将九息剑递给沈顾容。

作为修士,本命剑从来不会准许旁人碰,哪怕是道侣都不行,但沈顾容似乎没这个意识,一旦缺剑用了直接问牧谪要,也不担心徒弟不给他。

他用九息剑十分顺手,凝着灵力附在指腹上,缓缓在九息剑的剑刃上一划,血瞬间涌了出来,在雪白的剑身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九息剑本来不情不愿地在朝牧谪发脾气,但一触碰到沈顾容的血,立刻话都不会说了,贪婪地将大乘期饱含着无数灵力的血飞快吞噬。

沈顾容的一滴血,可比九息剑吞噬数十个魔修要有用的多。

剑身骤然爆发出一股强悍的灵力,将沈顾容的衣袖和白发冰绡吹得胡乱飞舞,他眸子极亮,仿佛倒映着无数火光。

九息剑被他轻轻一甩,发出剧烈的嗡鸣声。

沈顾容道:让开。

他说完这句话,没等牧谪反应过来,便悍然握着九息剑朝着面前的芥子屋舍劈去。

离更阑的芥子屋舍是当年离南殃送与他的及冠灵器,上面附着着离南殃的护身结界,沈顾容是知道南殃君的护身结界到底有多厉害的,那结界霸道到能替他挡住数道元婴雷劫,就他这个失了半个元丹的大乘期,恐怕很难打破。

好在当年离南殃还未完全成圣,附着芥子屋舍上的结界并不如当年沈顾容身上的强势,沈顾容用尽所有修为劈了一下,那脱离三界的独立空间便在虚空中缓缓裂出一道裂纹。

沈顾容挑眉,轻飘飘将九息剑收了回来。

这乌龟壳也不是很硬。沈顾容评价。

他身上的灵力已经在那一击消耗得差不多了,若是要完全恢复恐怕还要片刻,沈顾容却等不了那么久,直接转身回到了牧谪身边。

牧谪面前出现一道护身结界,将沈顾容波荡开来的灵力悉数挡去。

看到沈顾容快步朝他赶来,他本能地将结界撤掉,把沈顾容纳入自己身边。

沈顾容走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衣襟,道:运转元丹。

牧谪:什么?

沈顾容:快。

牧谪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地运转丹田的元丹,灵力瞬间弥漫全身。

他正要疑惑沈顾容要做什么,就感觉到师尊拽着他的衣襟的手微微一用力,他猝不及防地低下头,嘴唇碰上了一个温软的东西。

沈顾容覆唇吻住了他。

牧谪:

沈顾容眸中没有丝毫情欲,含住牧谪的唇,舌尖一点点抵着牧谪的唇缝轻轻探进去,牧谪体内运转的灵力仿佛被什么牵引似的,小河潺潺似的流入沈顾容唇缝中。

很快,在道侣契的帮助下,沈顾容体内的元丹飞快运转,只是几息便彻底恢复了灵力。

沈顾容察觉到灵力恢复后,将牧谪放开,把牧谪抓住褶皱的衣襟轻轻抚平当做奖励,接着转身握着九息剑,再次朝着那芥子屋舍来了一剑。

牧谪:

牧谪僵在原地,怔然看着沈顾容大杀四方,许久后才抬手抚了抚还有些酥麻的唇,心中却是一片冰凉。

沈顾容只是拿他当工具吗?

沈顾容气势汹汹地将整个芥子劈成两半,结界破碎,芥子里的东西瞬间一股脑涌了出来,一片凌乱废墟中,离更阑浑身魔息地坐在轮椅上,正脸色阴沉地瞪着他。

他一字一顿,带着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的恨意和杀气:沈、十、一。

离更阑正要说话,沈顾容却一抬手,打断他的话:等一下。

离更阑一噎,还没说出口的话直接被逼了回去,只能冷冷看着他到底要搞什么名堂。

沈顾容叫停离更阑的话后,便转身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满脸阴沉的牧谪身边,把九息剑还给了他。

牧谪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将九息剑收回,垂着手,一句话没说。

沈顾容又开始做自己最重要的人生大事哄牧谪。

他放着离更阑不去杀,反而旁若无人、姿态温柔地握着牧谪的手,脸上全是笑意:怎么了,又生气了?

牧谪浑身冷漠,一半俊美一半诡异的脸上没有丝毫神情,强势又漠然,任谁都看不出他竟然是在生闷气。

他低声道:没有。

还说没有?沈顾容说,我道侣契都能感觉到你酸得都要哭了。

牧谪:

不喜欢我亲你?沈顾容又问。

牧谪抿了抿唇,摇头:不是。

沈顾容仔细想了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遭人嫌的事,思来想去,尝试着猜:不喜欢我为了恢复灵力亲你?

牧谪没说话。

猜对了。

沈顾容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牧谪的心思竟然这么敏感,比他后颈还敏感。

好吧。沈顾容说,那往后我不这样了,成吗,别生气了。

牧谪心中更憋屈了。

他倒是希望沈顾容能对他的小性子发一顿脾气。

沈顾容越是这样无条件地包容他,越是把他当成孩子来哄,他就越觉得师尊爱的并不是他这个人,而是因为前世之人而一直委屈自己纵容他。

就连牧谪都觉得自己矫情,沈顾容又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若是换了个人,早就因为他这样而发火了。

沈顾容哄完后,感觉道侣契传来的情绪更酸涩了。

沈顾容:???

沈顾容深吸一口气,神色终于冷了下来,他道:牧谪。

牧谪抬头看他,眼圈都有些发红。

沈顾容刚刚强行让自己冷硬的心顿时又软了,他叹息道:我之前就说过,你想要什么就说出来,要不然我怎么给你。现在也是,你因为什么生气就直接和我说,否则我怎么知道?胡乱猜吗?我是平生第一次爱人,猜人心思根本不准。你若是不说出来,我又看不出来,长此以往,我们迟早得掰。

牧谪:

牧谪呆呆看了他半天,才讷讷道:师尊是第一次

沈顾容疑惑道:要不然呢?你到底在想什么?

牧谪垂下头,看着地面上的小石子,小小声地挽留:师尊不掰。

沈顾容等了又等,就等到这句话,他差点被气笑了:牧茞之你还是个孩子吗?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说,到底因为什么生气?

牧谪牧谪实在是难以启齿,最重要的是他怕自己又得到不想听的答案。

但如沈顾容所说,若是他一直不说,沈顾容也什么都不知道,两人迟早会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