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谪:
牧谪一个踉跄,脚一崴,直接摔到了三层台阶之下。
沈顾容吓了一跳,本能伸手一把将牧谪卷到了怀里。
牧谪惊魂未定,愕然看他。
沈顾容抱紧他,眸光微垂。
「哎,这小子看起来冷冰冰的,抱起来倒还挺软。」
牧谪:
牧谪脸微微绿了。
沈顾容把他放在台阶上坐着,自己单膝点在下方石阶,不顾牧谪微弱的挣扎一把握住了牧谪的小腿,轻轻捏了捏牧谪的脚踝。
牧谪吃痛地嘶了一声,一出声立刻死死咬住唇,把痛呼声强行吞了回去。
沈顾容挑眉看他:疼?
牧谪死死咬着牙:不、不疼。
疼也不叫。
沈顾容不太相信,尝试着又轻捏了一下。
这下牧谪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沈顾容:「哈哈哈哈哈!倔小团子还真好玩。」
牧谪:
沈顾容见牧谪没力气挣扎,伸出双手想要把他抱在怀里。
牧谪小脸苍白,咬着唇倔强地小声说:我自己能走。
沈顾容见他满身写满了抗拒,只好起身后退了一节石阶,说:那你尝试着走几步?
牧谪特别能忍,腿腕剧痛无比但还是不想在沈顾容面前丢人,尝试着往前跳了一下。
离人峰石阶本就陡,牧谪的小短腿平时走都很费劲,更何况还伤着。
他蹦了两下彻底没撑住,直接一个踉跄直直朝着石阶摔了下去要是这一下栽实了,肯定会磕个头破血流。
牧谪一阵惊慌,正要伸手撑住石阶缓冲一下,就嗅到一股苦涩的药香,接着一双手轻柔地接住了他,把他小小的身体稳稳地拥在了怀中。
牧谪脸腾地一红。
沈顾容垂眸,透过轻薄的冰绡能看到他浅色眸瞳的一派柔色。
沈顾容轻声说:没事吧。
牧谪呆了呆,心尖微微一颤。
下一瞬,他就听到沈顾容拼命忍笑的声音。
「这孩子真倔,都疼得眼冒泪花子了竟然还说不疼。」
「不愧是我徒弟,真能装啊。」
「哈、哈、哈、哈!」
牧谪:
牧谪面无表情地抱着书,挣扎着伸小手推沈顾容的衣襟,小脸不知道是气得还是臊的一片通红。
他有心从沈顾容怀里蹦出去,但又实在疼怕了,只能咬着唇一声不吭,把抗拒直接写在了脸上,想让沈顾容自己良心发现。
可惜沈顾容眼瞎,把他抱得死紧,沿着石阶慢悠悠往上走,还有闲情和牧谪闲聊。
你怎么想起来借这本书?
牧谪还在赌气,闷声不理他。
沈顾容也不觉得尴尬,又问:那你认得几个字啊?
他只是想问问牧谪认不认得字,毕竟小反派虞星河连诛邪两个字都不认得,牧谪比他还小,应该也是半斤八两。
但是在他做完故意捏完牧谪的脚踝、还强迫把人家抱在怀里这种遭人恨的事后,再问出这句话,莫名有种故意嘲讽的嫌疑。
牧谪被他虐习惯了,当即就想歪了。
他闷声说:静心经上的字,我全都认得。
沈顾容正巧看到了不远处的泛绛居,闻言语调没什么起伏地夸赞他:哦,可真聪明。
牧谪:
听着更像嘲讽了。
牧谪沉寂了几日欺师灭祖的心再次跃跃欲动。
沈顾容心大,没察觉到牧谪敏感的小心思。
藏书楼和泛绛居在同一条山阶上,让沈顾容没什么困难地顺利到了住处。
他本来想把小牧谪送回偏院,顺便再沟通沟通师徒感情,但牧谪一直挣扎着要下来自己走,沈顾容只好把他放了下来。
牧谪小脸通红,一瘸一拐地朝偏院蹦。
沈顾容在后面说:真的不要为师送你回去?
小牧谪蹦得更快了。
作者有话要说:
牧谪涨了一秒的好感度立刻骤降谷底。
第13章微波荡漾
翌日一早,奚孤行在玉絮山练剑归来,就被泛绛居的白鹤告知,沈顾容一大清早抱着静心经前去了知白堂听讲课。
奚孤行有些诧异,他还以为昨日沈顾容说要来上早课只是说玩笑,没想到他这么大个人了,竟然还真的恬不知耻跟一群孩子混在一起上早课。
他一身寒意,将剑放回住处,快步去了知白堂。
平日里嬉嬉闹闹的知白堂此时一阵死寂,只有蝉鸣声从丛林深处传来。
奚孤行顺着窗棂往里面一瞧,就看到沈顾容正盘膝坐在最后一排的蒲团上,手撑着下颌半伏在书案上打盹。
因为他的存在,知白堂所有弟子正襟危坐,神色木然,额角上全是冷汗,唯恐自己动一下,身后就会有洪水猛兽冲上来。
奚孤行:
这干得还是人事?
离人峰的弟子也十分惧怕掌教,奚孤行也知道,所以很少会来知白堂给他们徒增压力,于修道无益,且还会平白惹人厌恶。
这沈顾容可倒好,明知道所有人避他如蛇蝎,却大大咧咧地直接撞上去,似乎巴不得别人怕他,恶趣十足。
授课的长老额角上也都是汗水,也被沈顾容吓得不轻,讲课也讲得磕磕绊绊的。
长老:静思凝神,百脉固、固灵。
弟子木然地跟着读:百脉固固灵。
长老:
奚孤行:
牧谪正在跟着长老所说的将百脉固灵,灵力运转间,他听到自家师尊在心中放肆大笑。
「哈、哈、哈!」
牧谪:
他一偏头,正好撞到沈顾容一双溢满笑意的眸子。
沈顾容的冰绡十分轻薄,可以隐约瞧见他那双狭长的浅色眸子,因为刚醒,那微垂的眼尾勾起一抹微红,昳丽惑人。
牧谪愣了一下。
沈顾容懒洋洋地撑着脑袋,对上牧谪的视线轻轻一勾唇。
牧谪立刻把视线移了回去,不再看他。
沈顾容啧了一声,觉得要想和小主角打好关系还真不容易。
任重而道远啊。
在窗外看了个正着的奚孤行唇角微微抽动,但瞧见这些弟子前所未有的乖巧,也没有把沈顾容拎出来,索性拂袖而去,留下众位弟子继续水深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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