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今天出嫁了吗/朱门雀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9(2 / 2)

他回头问四哥:“四哥,你真好,我在心里把你当我爹爹,可以吗?”

四哥很无奈的笑了:“好罢,看在你还小的份上,也不是不可以。”

十二年后,二十四岁的段慕麟想起这段往事,他仰望着床帐冷笑。

什么父亲,什么庇佑,原来她也是个牝鸡司晨,鸠占鹊巢,同男子相争相抗的贱人罢了。段慕麟把她当作榜样,可事实证明他的榜样是个背着全家人和别人苟且生子的贱人。

“果然女人没一个好东西。”段慕麟缓缓闭上眼睛说。

门外有人催促他,让他赶快收拾好了出门——今天是他陪“四哥”去登州送辎重的日子。所有人都在等他。

段慕麟从床上坐起,将那封早上刚收到的信静静的叠起来塞回衣服里。他的眸色暗沉,眼神幽深。低低应了一声:“来了!”他起身走出了屋子。

第155章痛

“吱吱,吱吱········”

老鼠在叫,它们欣喜若狂的吃着晚餐——一只粗陶盘子里的窝窝头。黑暗中一双双亮晶晶的小眼睛在月光之下闪闪发亮,像一颗颗小玳瑁珠似的。一只极大的老鼠一甩尾巴,驱散了其他几只,企图自己吃独食。这时候那几只小的感到索然无味,就一溜烟儿悉悉索索的跑了,溜向墙边蜷缩着的那个散发着血腥味儿的影子身上去。它们沿着那人的身子快速爬行,在绕过了她厚重蓬乱的头发屏障后找到了她的皮肉,于是几只老鼠一齐张口,在那上面狠狠咬了一口。

“呃啊·······”被咬的人迟钝的发出痛呼。她慢慢动了动身子,老鼠从她身上滑下去了。躲在墙边,它们眨巴着黑黝黝的小眼睛看着这一团会动的肉。穿着黑衣服的,任鼠宰割的“肉”又动了动身子,作势要去捉那老鼠。它们惊叫一声,唧唧啾啾的仓皇而逃。

段慕鸿翻了个身,透过地窖出口的窄缝里透出的微弱光亮打量着外面的天空。半个小小的月亮卡在那缝隙里,被缝隙间的木刺分割成了一块一块的。破碎的月亮,她平静的想,就像我一样。

她被段慕麟关进来三天了。段慕鸿靠着分辨地窖口透进来的光线明亮程度来判断黑夜白天,几天几夜。但她依旧弄不清楚自己这是在哪儿。

“四哥?或者叫你四姐?”段慕麟说。他的笑容阴恻恻的,凉森森的,让人很不舒服。

“又或者,四哥四姐,都不太合适你。最合适你的名字,应该是骗子,贱人,你说对吧?”

三天前,这是段慕鸿失去知觉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段慕麟把她打晕了。然后她在这里再度醒来,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麟儿,你听我说,”第一天她对段慕麟说。“我不知道你是听信了谁的挑拨造谣。但是我从始至终,对你都没有坏心。我对你是问心无愧的。四哥觉得咱们彼此可能有些误会。你能不能把我放出去,我们好好谈谈?”

“四哥?”段慕麟嗤笑,他用一种挑剔又恶劣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段慕鸿一遍,低沉的嗓音如同毒蛇吐信:“看到你身上换下来的衣服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竟然还对我自称四哥?”

他把段慕鸿推倒在地,用脚狠狠碾压她的脸,而后又一脚踢断了她的鼻梁。段慕麟说:“老老实实给我在这儿呆着,你个贱人。”

段慕鸿流着鼻血躲进阴影处,身上穿着段慕麟让人给她换的(也可能是他自己给她换的)又破又旧的脏衣服。她能感受到虱子们正从她衣服的边边角角爬上她的身体和头发,并准备伺机而动。段慕麟出去了,并大声嘱咐下人不准给段慕鸿吃东西。她于是静静钻在阴影里捂住了嘴巴,并从那时候起开始放弃了同段慕麟沟通。

第二天白天段慕麟又来了。他步履蹒跚的走近段慕鸿,尔后在看请她躲在阴影中血迹斑驳的脸时发出一声嗤笑。段慕麟对着身后的栓保挥了挥手,后者递给他一盏用灯盏托着的蜡烛。他把那蜡烛凑近了段慕鸿,看烛光照耀下段慕鸿的脸一半明一半暗。段慕麟得意的笑了起来。

“四姐,别来无恙呀!”他语气快活的说。一边伸出手去捏了捏段慕鸿的脸。毫不介意自己蹭了一手的鼻血。段慕鸿却是吓了一跳,动作力度十分之大的躲闪了一下。于是段慕麟反手在她脸上扇了一个耳光,又一手抓住她已经蓬乱的头发,狠狠将她的头向墙上撞去。

单调的□□碰撞硬物的声音响起来,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段慕麟发了狠的把段慕鸿的头往墙上撞,直撞的墙上见了血。然而自始至终,段慕鸿始终一声不吭。于是这闷响声就有些单调的无趣。

段慕麟大概也这么觉得,所以他松开手,发出一声鄙夷的冷哼,夹杂着一句咕哝,听起来像是“贱人”之类的辱骂。后脑勺的暴击让段慕鸿的鼻子刚止住血的鼻子也再次开始了鲜血横流,她被撞得昏头胀脑,全部知自己前脸后脑都出了血。就那么有些懵懂的垂着头,鼻血沿着她苍白的脸蜿蜒而下,落在肮脏破旧的衣服上。

段慕麟喊了她一声:“段慕鸿,段慕鸿?你说话!”

没有回答。段慕麟怒从心起,又拿烧红的蜡烛去烫段慕鸿的手。这一次段慕鸿总算反应过来,在短暂的几秒安静后她猛地发出一声尖叫。“疼!”她大喊,声音在她抬起头看请段慕麟的脸那一瞬间戛然而止。段慕鸿睁着一双没有感情的眼睛看了看段慕麟,一下,两下,三下,她又把自己的头低下了。

“真无趣。”段慕麟自言自语道。他用一只手蛮横的拉住段慕鸿的右手大拇指,把那小而圆润的指尖强行按在了蜡烛上。段慕鸿发出了一声闷哼,蜡烛也应声灭了。段慕麟低头看看蜡烛,很大声的“哎!”了一句。“你把我的蜡烛弄灭了,我怎么回去?”他问段慕鸿。段慕鸿不理会他。

在一片黑暗中,她流着血,头痛的好像被十个人一齐用大棒打过。静静的垂着头,她忽然发觉有个并不怎么温暖的怀抱拥抱住了她。段慕鸿迟钝的吸了吸鼻子,有点花粉香气,段慕麟的味儿——这小子总喜欢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跟个姑娘似的。随后,段慕鸿感觉到有一些湿润的液体滑进了她的脖颈里。嘤嘤呜呜的哭声传来,她意识到是段慕麟在哭。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四——四哥,你是不是死了呀·······怎么不理麟儿了。四哥——四哥你说话呀········“

段慕麟的身体起伏比段慕鸿还大,他激动的像抽了风似的,整个人抖的如同秋风中的落叶。段慕鸿头痛的要炸开,然而听到这哭声还是忍不住习惯性的抬手拍了拍他道:”麟儿不哭。”

段慕麟还在抽抽噎噎,他一边哭一边说:“四哥你抱抱我,你抱抱我,我好难过啊,我好难过啊······”

段慕鸿就那么昏头胀脑的抬手抱了抱他,用自己还带着鼻血的手在他后背上抚了抚。

“四哥你安慰安慰我,”段慕麟哭着说,“你安慰安慰我。”

段慕鸿这时候脑子已经不够用了,她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血都在往脑子里冲,等待着一个将它挤压爆炸的时刻。鼻血流的更厉害了,她的手也痛。拇指火辣辣的跳着疼,仿佛被成千上万只马蜂同时蜇咬。

“麟儿不哭,”她还是下意识说了一句。

段慕麟点了点头,果然真的就不哭了。他一边擦眼泪鼻涕一边从段慕鸿怀抱里退回来,吸着鼻子慢慢道:“原来你还能说话嘛,脑子也还算清楚。”

他站起身,对着身后的栓保挥了挥手:“把她舌头给我割了。”

第156章面具

栓保其实并不是个好小厮。他背叛主人,为虎作伥,帮着段慕麟做坏事。

但他也没有特别恶。他害怕血。所以当段慕麟让他动手割掉段慕鸿的舌头时他犹豫了。犹豫的栓保在不经意间给了段慕鸿一个机会,段慕鸿先咬了他的手指,尔后吐出了那已经将她舌头割伤了一半的刀片。她敏捷的捡起刀片,半点不像一个刚刚被人折磨过的将死之人。随后,她将那刀片刺向了自己的喉咙。

段慕麟从暗处冲了出来,他一脚踢开了段慕鸿手里的刀片。把段慕鸿踢得歪倒在一旁。片刻之后,段慕鸿呸了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小口鲜血。

“你想死?还没那么容易,我还没折磨够呢,怎么舍得让你死。”段慕麟微笑着对她说。他走上前来捏开段慕鸿的嘴巴看了看,眼中流露出幸灾乐祸:“你的舌头被割破了好大一条口子,是不是很疼?”他在段慕鸿脸上拍了拍,头也不回的对着栓保勾了勾手指:“把辣椒水拿过来,我给她灌。”

他的眼睛依旧饶有兴味的盯着段慕鸿,嘴角挂着他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变的那一抹坏笑:“伤口配辣椒,喝了痛病消。来~”

段慕鸿被迫由他掐着脖子灌下了一大碗辣椒水,她痛苦的卡着自己喉咙在地上打滚,然而当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段慕麟用小孩子看斗蛐蛐一样好奇又激动的眼神旁观着她满脸充血,神情扭曲。他高兴的鼓起掌来:“好玩儿!真好玩儿!”

他凑近段慕鸿,一双秀美凤眼贪婪的盯着段慕鸿痛苦到快要青红相间的脸:“四哥四哥,你刚才那个真厉害!你能再演一下那个吗?就那个,就你刚才那个!”

段慕鸿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她低下头弓着身子,痛苦的无以复加,偶尔往地上喷出几滴鲜血。段慕麟跪在她面前兴致盎然的旁观这一场血腥的”小戏“,越看越激动,越看越兴奋。他把段慕鸿推倒在地上,抬脚在她脸上身上狠狠踩踏,一边踩一边发出疯狂的大笑声。

段慕鸿在他的脚下痛苦哀鸣,然而,这只会让段慕麟更加激动。他又蹦又跳自顾自的自娱自乐的好久,最后终于扔下双手鲜血淋漓的段慕鸿,起身离开了。

“今晚给她吃个窝窝头罢,”他用轻松的语气对栓保说。“怪可怜的。”

段慕鸿没有吃他的窝窝头,她什么也不吃,什么也不喝。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起来,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时配合着满脸鲜血,她瞧着像一个已经死了的人。第三天段慕麟没有来,冷硬的窝窝头在粗陶盘子里被老鼠瓜分。第四天一大早,段慕鸿听见外面隐隐约约传来唢呐的哀乐声。吹吹打打的,伴随着人们哀恸的大哭。

“四哥啊········”

她依稀听见了段慕昂的哭声,饱含痛苦,真正的悲伤。

段慕鸿想大声告诉段慕昂,显扬,别哭,四哥在这里。四哥被人关起来了,救命啊········

可是她发不出声音。家人亲朋就在咫尺之遥,段慕鸿却无法把他们召唤到身边来。

那天晚上,段慕鸿一个人躺在地窖冰冷的泥巴地里,无声地哭了。泪水把她脸上的血渍糊成一团,让她瞧着活像个疯子。

一连好几天段慕麟都没有再来过。直到三天后,他才重新出现在地窖里。他的来临挟带着扑面而来的酒气。段慕麟拿了一坛子酒,强行灌给段慕鸿。后果就是几天水米未沾牙的段慕鸿在被灌了酒之后吐得昏天黑地,在地上呕出了大片血糊糊的东西。

“喂,你知道吗?你死啦,”醉醺醺的段慕麟道也不嫌弃她呕吐,他抓住爬开的段慕鸿的后衣领把她拎回来,对着她的耳朵发出得意又醺醺然的大笑声:“你死啦!我前几天——前几天刚给你办了葬礼,我把你风光大葬,你高兴不高兴呀?”

段慕鸿一言不发,垂着头像个死人似的不说话。段慕麟等了半天,见她不说话,就把她往墙边地上一掼,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段慕鸿从来不知道瘦削的段慕麟原来力气这么大。果然男人只要殴打女人,大多先天的都要占有优势。

“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啦!你的银子,你的宅子,你的儿子,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一边殴打段慕鸿一边大笑。“段慕昂不敢同我争,我把青州知府买通啦!花了十万两银子,都是你的钱。嘿嘿,想不到罢?我把知府买通了,谁还敢来跟我抢?四姐,你说对不对?”

他把段慕鸿扔下走了。一天后他又回来,这一次给段慕鸿灌了一大碗味道很奇怪的肉汤。段慕鸿麻木的躺着任由他灌,同时在心里疑惑自己为什么还不死。除了昨天让她呕出血的酒水,她好几天没吃任何东西了。为什么她还不死?这人间炼狱什么时候能结束?

心满意足的灌了段慕鸿一大碗汤,他把段慕鸿像条咸鱼一样翻了个面放着,在她身上乱拍乱打。一边拍打一边道:“你知道你方才喝的是什么吗?好喝不好喝?那是你送我的马,味道是不是很鲜美啊?”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