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就在穆温烟总算走出茅草丛时,一阵疾风袭来,紧接着,泛着凉意的长剑抵在了她纤细的脖颈上,“来着谁人?!”
穆温烟立刻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她微微侧过脸,在看见持剑男子时,穆温烟心头瞬间绽放无数小百花,那些花儿随风荡漾,好不快活。
“范侍卫,许久不见,你可好啊?”穆温烟咧嘴一笑,露出整齐雪白的牙。
一惯面无表情,铁面无私的御前一等侍卫呆了呆。
他承认,作为一个高手,他在那一瞬间差点失态了。
除却卫炎之外,范奎也是萧昱谨的贴身随从之一,他虽然常年隐在暗处,但穆温烟见过他。
而他也自然听出了穆温烟的声音,却是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
不是……
娘娘不是被掳走了么?
卫炎花费数日也不曾找到娘娘下落,娘娘这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范奎哑然失声。
穆温烟又说,“皇上他人呢?”
范奎这才回过神,立刻跪地,“卑职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讲道理,范奎他被彻底折服了。
但他不敢多问,道:“回娘娘,皇上就在前面渭河。”
难道是在洗澡?
穆温烟眨了眨眼,暗叹自己来的真是时候!
穆温烟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杆,严肃道:“本宫与皇上有要事相商,尔等不可靠近叨扰,可都听清楚了!”
不远处,茅草丛中,正隐藏暗处的其他侍卫齐齐应下,“是!娘娘!”
穆温烟迈开细腿往前走,顿觉浑身顺畅轻松,这一路走来的疲倦消失大半。
待她走远,众侍卫纷纷转头望向了穆温烟来时的方向,一时间完全想不通她究竟是哪里来。
当然了,穆温烟也留了一个心眼,穆家暗道是家族以备不时之需,是用来逃生的,即便是萧昱谨,她也不能告诉。
***
渭河支流,清水潺潺。
帝王站在水中,似在垂眸假寐,河水遮住了他脖颈以下,但水波粼粼之中,隐约可见男子修韧挺拔的身段,随着微微荡漾的水波,更显得旖.旎.勾.人,平白惹的人遐想无限。
穆温烟遥遥一望,小心肝颤了颤。
她打算给萧昱谨一个天大的惊喜,于是选择悄然靠近。
可就在这时,一阵狗吠声响起,穆温烟吓了一跳。
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狗。
彼时太过顽劣,爹爹拿她毫无法子,一旦她躲起来,爹爹就是把西南翻过来也找不到她。
后来有一次,萧昱谨想了一个阴招,从军营借出了猎犬,愣是将她揪了出来。
为此,穆温烟那次是当真嫉恨上萧昱谨了。
思及往事,加之此时此刻,穆温烟又仿佛往事重现,心中涌上的欢喜又尽数消散。
“啊啊啊……”一阵肺活量极强,并且声线毫无波澜的喊叫声荡漾开来。
水中,帝王蓦然睁眼。
他看见一瘦小少年朝着他狂奔而来,这少年面色黝黑,身形纤细,但动作却是极为灵活,帝王不知怎么了,怔然了一瞬,当即展开双臂,任由少年一股脑的扑入他怀里。
萧昱谨浓眉紧蹙,垂眸看着怀中人抖着小身板,她大口的喘气,同样黝黑的双手攀附着他的肩头,河水浸湿了她的衣裳,里面的曲线也似乎没了,活像一个还没长开的少年。
男人久久没说话,就那么抱着她,看着她。
穆温烟喘了一会,抬眼时,恶狠狠的瞪了萧昱谨一眼,“你讨厌!”
终于,帝王紧锁的眉目稍稍平缓。
她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总能令得他措不及防。
萧昱谨走到今时今日,这世上已经没什么事能影响得了他,偏生怀中人一次次给他跌宕起伏的刺激。
片刻,帝王才又低又哑道:“几时逃出来的?”
逃?
穆温烟不喜欢这个字。
会显得她很狼狈。
她才不要承认自己是被人掳出皇宫的。
太跌身份了。
见到萧昱谨,她胡搅难缠的本事又暴增了,“你坏死了!坏死了!怎么一直不见你来找我?!我还以为这依旧是个梦呢!”
清水溅在“少年郎”脸上,黑色墨汁滑下,渐渐露出她原本的模样。
萧昱谨的指腹摩挲着她同样黝黑的耳垂,一点点的替她洗净,晚霞映着他的眼,眸子里淡淡微红,声音喑哑,“心肝,你梦见过朕?”
作者有话要说:烟烟:宝宝春.梦了,干大事的女子,怎么能总想男人呢?
萧昱谨:巧了,朕也做了同样的梦。
烟烟:人家已经开始害羞了,以后还能愉快的造作么?23333……
萧昱谨:朕的宝宝终于要长大了么?
烟烟:甚么意思?我还不够大么?你说!我哪里不够大?!
————
第51章
穆温烟此前是一个纯粹的享乐之人。
她只会去做让自己觉得.欢.愉,亦或是舒服的事。
可是眼下,她莫名羞涩,被萧昱谨紧抱在怀中,她的一双小手搭在男人健硕的肩头,掌心的触感简直好极了。
她的确梦见过萧昱谨。
可她不好意思说出来。
奇怪了,她竟然会害羞。
穆温烟自己都很纳闷。
盛暑难耐,渭河水温热,此刻泡在水中,并无半分冰凉,不会伤及了身子。
萧昱谨象征着男人特征之一的凸起喉结滚了滚,搂着穆温烟腰肢的手掌缓缓下移,然后放在了她的小腹上,那里平坦如旧,帝王的唇轻轻张合,但并没有问出口,没有得到穆温烟的回应,又见她忽闪着大眼,还时不时垂头,仿佛要往他怀里钻,然后再将她自己给藏起来。
“小乖,你这是在羞涩?”萧昱谨诧异于她最近的“成长”。
帝王眼眸微微一眯,眼中一抹异色一闪而逝。
穆温烟是被萧昱谨从衣裳里面剥出来的。
她胸.前裹着布条,将原本傲.挺.娇.俏.之处压了下去。
帝王的指尖灵活有力,轻易解开了她后背绑着的结。
仿佛是要查验自己的宝贝疙瘩有没有受损,萧昱谨“剥”的十分细致,尤其是留意了穆温烟的小腹。
帝王的指尖在那上面划过,嗓音暗藏诸多情绪,“告诉朕,疼么?”
穆温烟身子软软的,没甚力气,单是萧昱谨看一眼,她就觉得魂儿荡了荡,更别提他的指尖在缓缓起舞。
穆温烟没听明白,她为什么要疼?
眼下无暇分心揣度圣意,她趴在萧昱谨肩头,这都几日不曾沐浴了,此刻泡在水里,简直比吃上一桌满汉全席还要让她满意。
萧昱谨的手四处碰了碰。
美人.腰.倒是极细,但穆温烟身上该有肉的地方也不曾少了,她洗净后的小脸粉润白皙,气色甚好。
这阵子可能过的还挺滋润……
只是,当帝王将她稍稍推开,目光落在那一对被束缚已久的娇兔儿上时,那上面的红痕刺激到了帝王。
他双手稍一用力,提起穆温烟,然后他的头一.低,亲.了上去。
这吻,极轻极柔,像是在安抚受了惊吓的小兔。
穆温烟不由自主的抬起.纤.细的x小腿,圈.住了帝王修.韧.的.精瘦窄腰,让自己不至于掉下去。
此时,天色久久不暗,穆温烟仰着细嫩的天鹅颈,能看见蟹壳青的苍穹,还有万里星辰。
晚风卷着残暑拂面,穆温烟欢快极了,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梦里没有得到的东西,她立刻马上就能拥有了。
也不枉她长途跋涉过来找萧昱谨。
然而,就在她蜷缩着脚指头,等待着脑中烟花绽放时,萧昱谨抬起头来,帝王的脸似是消瘦了些许,他下巴冒出了暗青色胡渣,难怪方才刺的她肌肤生疼。
怎的停了?
怎么能停呢?!
穆温烟眨了眨眼,一脸不解的与萧昱谨对视。
萧昱谨却是将她抱上了岸,用了干净的外裳将她包好,两个人都遮住身子后,将穆温烟的脸摁入了自己怀中,抱着她去了不远处的营帐。
帝王一路走来,众立侍好奇心甚强。
“……”
皇上连着数日日夜兼程,方才难得下湖沐浴,怎的回来时还抱着一女子?
此处荒山野岭,又挨近北魏,这女子是从天而降?
将士们忍不住用眼神八卦,然而谁人也不敢多问一个字。
营帐内并不凉快,穆温烟从衣袍里钻了出来,只是揪着帝王衣袍遮住了自己些许。
萧昱谨的话少的可怜。
不知为何,穆温烟总觉得他的心思格外深沉。
“嗯……”穆温烟憋不住,“皇上,你不问问我么?”
问是谁人带走了她,她又是如何逃脱,然后又是如何找到他。
萧昱谨取了一件中衣过来,将穆温烟挡在面前的袍服扯开,如此一来,她整个人落入男人眼中,换做在宫里那会,萧昱谨已经扑过来对她这样又那样了。
可是此刻,他却给她穿上了中衣。
萧昱谨的身段高大,他的中衣穿在穆温烟身上,完全遮住了纤细的腿。
这时,男人终于开口,“烟儿……你莫要多想,你与朕都还年轻,以后的是机会……”要孩子。
穆温烟,“……”
萧昱谨这是不打算与她如何如何了么?
穆温烟垂着脑袋,因为没有得到满足,心情低落极了。
她以为久别重逢时,萧昱谨会热切的让她受不住。
果然,是她多想了。
“嘤……”穆温烟低泣,“我明白了,皇上是不是嫌弃我了?”
她被傅恒泽掳走了,即便她洁身自好,没有被傅恒泽俊美的容貌所吸引,但萧昱谨一定会想偏了。
她完全理解。
毕竟,像她这样的美人,无论是谁掳走了她,都不可能只放在跟前当做摆设。
萧昱谨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心,帝王僵硬的心轻颤。
他仅有的柔情统统给了一个人,但即便如此,却总觉得给予的不够。
“烟儿,朕从不会嫌弃你。”萧昱谨柔声说,轻抚头心的动作忽然一滞,这样的穆温烟与在宫里那会又不同了。
彼时,萧昱谨是看着她长大的,而如今仿佛再度看着她长大一次。
她能从傅恒泽身边逃走,这无疑令得萧昱谨心头狂喜。
最起码,她没有想起傅恒泽,又或者说……在她心里,他占据的位置比傅恒泽更大。
萧昱谨让穆温烟缓缓躺下,仿佛是生怕会伤了她,动作极致的小心。
而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僭越。
穆温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在萧昱谨要直起身时,穆温烟突然勾住了他的脖颈,双眼荡着流波。
她讨厌极了此刻的自己。
面对自己的男人,她羞涩作甚?
机会就在眼前,她又不是不会勾.引!
美人粉面桃腮,轻咬红唇,虽然这阵子一直在颠簸,但吃食从未缺过,即便是进了北魏军营,照样有花菇给她做美味,此刻瞧上去倒是没有半分“落了胎”的迹象。
萧昱谨想她。
日日夜夜,时时刻刻都在想。
她是融入他骨血的魂,没人少了魂魄还能安然活着。
他的念想唯二,天下与她。
萧昱谨当然看出了穆温烟对他的渴望。
可她失忆之前,她明明那样排斥他的亲近……
萧昱谨双臂撑在穆温烟两侧,哑声问,“烟儿,告诉朕,你到底是心悦朕的人,还是只.馋.朕的身子?”
穆温烟犯难了。
她可以两个都选么?
美人的犹豫,让萧昱谨面沉如水。
就在他低低轻叹,想让穆温烟好生歇息时,穆温烟忽然说,“我能都要么?皇上是我男人,我喜欢你,也馋你。”
萧昱姬,“……”
“是么?”
“嗯!我这阵子一直等着皇上来救我,可我等呀等呀,皇上总是不来,于是我只好自己逃了,我受了这样多的委屈,好多次死里逃生,一切都是为了皇上。”
粉润的小嘴,是他所痴恋的。
而此刻,这张嘴正说着世间最动人的情话。
“烟儿……今晚早些睡,不然对你的身子不好。”萧昱谨不敢提及孩子之事,生怕穆温烟受不了打击。
帝王的嗓音低沉,一只手一直轻抚着穆温烟的头心,他心尖上的人只是个小姑娘。他的小姑娘怀上了他的孩子,却是被傅恒泽给杀了。
这个仇,他萧昱谨必当亲手去报!
他给过傅恒泽活着机会,是他自己不要。
穆温烟在萧昱谨眼中看见了些许的湿意。
她一脸茫然。
他是想她想哭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抓紧机会摁着她翻来覆去?
哼,她可想把萧昱谨压下去,然后摁着他,让他下不了榻呢。
穆温烟圈着萧昱谨脖颈的手没放开,“皇上,我身子骨极好,你难道忘了,我可是自幼习武!一点问题……都没的……”
她完全可以承受住。
来吧!
不要怜惜她了!
萧昱谨薄凉的唇稍稍一动,穆温烟所谓的习武,哪里是真的习武,她最会偷懒,只是记住了武功招式。
萧昱谨今日的嗓音轻柔到了极致。
像流经过山间的清泉,又像是被清风拂过的羽毛,说不出的温柔,仿佛是担心吓着穆温烟。
“烟儿,朕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