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让皇上即刻调动军队到南方镇压南越和东越。”
“你是说这两个地方要造反?”
“目前只是猜测,以防万一。”易朝希望最好不是这样。兰若夏看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岑暮,眼神仿佛在问道: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吗?
“兰楼主,我王兄篡位,要是他联合东越北上,我也没有办法阻止。”
“二殿下颇有当年重耳之风范。”兰若夏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转向易朝,“你在这儿先等一会儿,我去安排手下送信。”
等兰若夏走后,岑暮踱到他身边:“兰若夏刚刚那一句重耳之风范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自己猜。”易朝叹了口气,“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要潜回南越召回旧部。”
“你放心去吧,我在这儿等候消息。”易朝看着他,心里虽有些不舍,可是他现在是左右为难。
“你注意安全,我让甘启来来保护你。”岑暮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打斗的时候别跟人走太近,你的剑特别容易被人夺下。”
易朝沉下脸:“……”目前只有你夺下我的剑。
岑暮在离开时在他嘴角亲了一下,越窗而出。兰若夏回来时只看见易朝一个人,便诧异道:“他走了?”
“嗯,回南越召集旧部去了。”易朝接过兰若夏端来的茶水,“多谢了。”
“这是祁静的一些证据,但是还不足以扳倒他,易晓天,你还是再等一段时间吧。”
“放心,我自有分寸。现在确实还不是扳倒他的时候,以大局为重。”易朝接过证据,里面仅仅是一些贪赃枉法的证据,如果能拿到他勾结东越和南越的证据,胜算就会大很多。可是自己远离朝堂,该如何拿到证据呢?“你在祁静身边安插有眼线吗?”
“原来有一个,可惜被杀掉了。”兰若夏惋惜地说道,想想自己还有没有可用的棋子,一无所获,“他身边很难安插眼线,所以我怀疑祁静背后有高人相助。”
“你觉得会是谁?”
“有可能是我同门师兄兰亭子,这么了解我的做事手法,全天下恐怕除了他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兰若夏叹了一口气。
“我来长安之前在封州的一个茶馆里遇上有一个叫夏殊途的人,他让我带一句感谢的话。”易朝不紧不慢道。
“他啊!他现在怎么样了?”
“很好,开了一间茶馆叫殊途。”
“那就好。他只是我当年的一个师弟,帮他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没想到他还能记着。”兰若夏想起以前三人一块学习的日子,现在三个都零落天涯,各不相见。
兰亭子比兰若夏早一年进入究天观里学习,二人同时拜在辅政峰兰道长门下,学习机关术和谋略术,掌门夔源云游四方,不常管理究天观里面的事情,因此每个山头都有自己管事的人,而且每个山头只认自己师父,对名义上的掌门基本上不清楚,甚至有些弟子从入门到学完出山也不曾见过掌门一面。夏殊途是后来才进入究天观的,不过他学的是易命术,因为发了门规,被赶下山了。
兰若夏学成下山之后建立迷烟楼搜集情报,坐窥全国重要事情,有时候连朝廷也会卖她几分面子,因此她这座迷烟楼在长安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存在。所以易朝住在这里是最安全的。此时的他站在迷烟楼上,看着长安万家灯火通明,兴庆宫的宫灯在夜风中摇曳,与群星争辉,甚是欣慰。他不希望这份和平与宁静被打破,因此无论如何,他都要阻止两越北上。
情报通过兰若夏的调度被送到了永熹帝手中,他拿起来看了一眼,越看眉头越发地褶皱,最后直接将文书摔到案桌上:“混账东西!传兵部尚书裴杰上来。”
“诺。”一旁伺候的高公公立即下去安排。
不一会儿,裴杰就赶到皇宫:“皇上!深夜诏臣可是有急事?”
“南越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什么现在才传来给朕?”他拿起文书摔到裴杰脸上。裴杰低着头慌慌张张地捡起文书,打开,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文书上的内容赫然写着南越大殿下岑荆篡位囚禁南越王,并与东越联合准备北上反叛朝廷。
他忍不住在心里思索到:这是谁传上去的?越级上书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回去查查是谁干的。不过他还是要先解决眼前皇上的怒气。“臣不知道是为什么,我也是今天才收到消息。”
“南越内乱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朕看你这个尚书也用不着当了。”皇帝挥手让这个碍眼的大臣退下。
裴杰没有退下:“皇上,南越的事情应该交给朝廷商量之后再定夺,切不可凭着一面之词就做出决定。”
“朕做决定什么时候要你在旁边指手画脚的,滚!”皇帝生气地喊道。
裴杰走后,他在书房走了两三步:“高明,你说说,有什么人可以抵抗?”
高公公揣度圣意,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说:“前几日礼部整理了一批表现极好的人,陛下不如从中挑一两个。”
皇帝停下脚步回头对高公公夸赞:“甚得朕心。立刻将文书找出来。”他拿到文书之后便从中精挑细选,然而看了很久,忽而又想还是留到明日听听群臣的意见再说,两越相争,倒是可以互相消耗,这对于朝廷来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高公公看着皇帝放下文书,心里也没底,估计兰若夏的情报没有起到多大的多用。
☆、战况紧急生死侍
甘启来接到二殿下的命令后便连夜从南越赶来保护易朝。此时的迷烟楼里,易朝正在思考如何解决眼前的局面,踱到窗边。
“易大人,我来找您报道。”甘启来从突然从屋檐上倒挂出现在他眼前,着实把他惊吓了一番。
“我知道了,你先下来,这样太危险。”
“好啊。”甘启来跳入窗内,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边,拿起案桌上的桃子吃得津津有味。
“二殿下他怎么样了?”
“还行吧,反正大部分的人都被打散在南越的各个地方,要重新召集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他说话时腮帮子鼓鼓的。
“还有没有其他的情况?”
其他的?甘启来回忆了一下:“有,勒诗里受了伤,二殿下的师父裴流风被囚禁在王宫中。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易晓天,朝廷的人传信回来了。”兰若夏拿着一封书信上楼来,看到甘启来,心中立即警觉起来,“你是谁?”
“二殿下派我来保护他的。”甘启来直率回答。
兰若夏看着易朝,眼神在跟后者确认甘启来说道话是真的吗?“是这样。”易朝点头,“你带来了什么消息?”
“这是朝中眼线给我带回来的情况,你看看。”兰若夏把信给易朝,“今天上朝,皇上让群臣讨论这件事,朝中分成了两派,一派以杜知为首支持帮助南越王,另一派以丞相祁静为首,反对帮助南越。”
易朝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书信:“反对帮助南越也不过是想让两越相争,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太子一党帮助南越,恐怕是杜知提出的意见,他想通过这件事拉拢南越。这是件棘手的事情,回京也有五六日了,恐怕我要亲自去见见杜知。”
“易晓天,这样做恐怕会暴露你在京城的行踪。”兰若夏有些担心。
“无妨,反正迟早都是要出现的。你安排一下,尽量让丞相那边的人迟一点觉察到我跟杜知见面就行了。”易朝放下信叮嘱兰若夏。
“可以。我想办法把杜知引来迷烟楼。”兰若夏匆匆出去,又折返回来,“我在西北的眼线传回来一个消息,流放都西北的严明迹最近带着一支军队悄悄潜回来了。”
“他们是接收到什么消息吗?”
“这个暂时还不清楚。”
“严明迹是哪一边的人?”
“没有明确的站队,不过从流放到升迁短短一年时间,他现在已经是安西都护府都护。”
“这么短的时间内升迁如此之快,朝中没有人帮助是不可能的。”
“那我这就去查一下他身后之人。”
“有劳了。”易朝拜谢,心里赞叹:兰若夏不愧是究天观辅政峰出来的。
兰若夏派了雪樱去杜府传递消息,自己亲自去查严明迹。杜知收到消息之后,赶去东宫见太子。太子名叫江昭,年方弱冠,见到杜知颇为恭敬地问道:“先生有何事?为何如此匆忙?”
“太子殿下可还记得去年被贬至桂州的易朝?”
“记得,先生曾说过他有治世之才,如果得到他相助,必能动摇丞相这棵大树,可是他从不偏向任何一方。”太子一字一句谨慎回答。
“咱们现在有机会拉拢他,只要太子殿下您心系天下百姓,仁爱万民,自然会赢得他的相助。”杜知颇为自信地说道。
“先生为何有此自信?”
“殿下,我与他是同窗,自然知道他的学识和为人。其人最大的有点便是仁爱百姓,最大的弱点亦是如此。如果您能仁爱万民,对各族一视同仁,自然会得到他的认可。如今他悄悄出现在京城,很有可能是为了阻止两越的战争。殿下,您看,这是雪樱送来的信,今晚我将去赴会趁机拉拢易朝。连迷烟楼都肯帮他,可见如果我们能得到他的认可,以后的路必将容易许多,到时候还希望太子殿下能尽力保持仁爱万民的心。”
“好,多谢先生教导。”太子接受了这个建议。“先生,我还有一事想求教。”
“您请说。”
“两越相争,我父王是怎么想的?”
“皇上可能是想坐收渔利,他不会坐等着两越联合北上,我想皇上早已安排了兵力在南方布防了。”杜知说道。
入夜,杜知带着邀请函来到迷烟楼,此时满堂宾客,永熹四美在台上轮番表演,这样的盛况恐怕也只有每年的新年才会有一次。杜知进门后就被引去后堂,易朝正在里面等着。
“晓天兄,好久不见,没想到你会主动来找我。”杜知一见面便寒暄道。
“行之兄,咱们就开门见山地说,恐怕你早就知道我见你的目的了吧?”易朝问道。
“是啊。朝堂论辩,我站在两方百姓的一边,所以你想来找我。”
“对。”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解决呢?太子在朝廷中的地位可比不上宰相,如果你想要太子据理力争的话,恐怕是以卵击石。”
“所以条件?”易朝看着这位同窗。
“你加入□□。”
“不行,我易朝只为百姓,不为太子,也不为丞相。”易朝立即拒绝对方的条件。
“太子也是为了天下百姓,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如果你想要救两方百姓,就得加入我们。我劝你再好好考虑一下,在这一件事情上,你可以暂时和我们联合,之后你若是觉得太子达不到你认可的标准再离开。”
易朝看了看手中的书信,这是兰若夏查到的最新的关于严明迹的消息,严明迹也是□□的,这时候从西北跑来京城,无疑是狼子野心。“你们调严明迹来京城目的何在?”
“你连这个都知道了?”杜知心头一惊,转而恢复之前的气定神闲,“也是,你背靠着一座迷烟楼,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实话跟你说吧,其实就是你猜的那样。”
“那我就更不能加入你们了。”易朝坚定地说道。
“晓天兄,你还是谨慎地考虑一下,我相信你会永远加入我们的,毕竟当朝的皇上已经太老了,不适合在那个位置上了。”
“他不适合,难道太子更适合吗?”易朝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从前的永熹帝是怎样的意气风发,锐意改革,你看看现在的他是什么样子,不理朝政,宰相独大,畏畏缩缩,一直在用一些方法挑起群臣内斗,这是在内耗朝廷的实力。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这几百年的江山基业被这么消耗殆尽吗?你仁爱天下百姓,难道我就不是了吗?”杜知有些激动,他们两个是昆山书院中的双玉,不仅是在学识上,还有为人上,从来都是谦谦君子之风,很少会有这么激动的状态。
“你相信太子会是年轻的永熹帝?”
“当然,我有这个自信,我以前没有看错你,以后也不会看错这个太子。”
“那好,既然你这么有自信,就带我去见见太子。”易朝面壁思考良久,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无论哪党哪派,只要是为了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他便站哪一派。不过太子是否值得他帮助,还得亲自去了解才能知道。
“请跟我来。”
甘启来阻拦道:“易大人,兰楼主说不能让你随便出去。”
“你还被人管着?”杜知在一旁戏谑道。
易朝看了一眼他这个同窗,对甘启来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兰若夏那边我会处理。你跟着我一块去。”
甘启来想了想,还是听易朝的话比较合适:“好。”
两人跟着杜知悄悄去了东宫拜访太子。此时,太子此时正在书房里看书,身旁的烛火在风中跳动,案桌左上角被玉龙镇压的白纸在轻轻摇动。易朝在门口站住了。杜知没有着急叫他,而是跟着他站在门外看着年轻的太子。
看了一会儿书,太子又提笔写字,眉眼间有一股认真的劲儿。“你不进去通报一下?”易朝问身边的杜知。
“这倒是不必,他对我一向尊敬,所以我跟他私下里也没有那么多繁琐礼节。”杜知笑着说道,将肩上的一缕长发甩到后面,“走吧。”
进门时守门的侍卫:“杜先生。”
里面的太子也听到了人来了,他有些惴惴不安,起身迎接:“两位先生。”
“太子殿下。”易朝和杜知按礼节行礼。
“先生若能助我一臂之力那就太好了。”太子谦恭的笑着说道。
“我想问太子殿下,为君者为何?”易朝看着太子,后者确实真诚无邪。如果他不是皇帝的独子,恐怕这种心性根本活不长。
“当为民,心系百姓,先忧后乐。”太子的回答很简单,倒是照着本心回答的,如果他回答得浩浩荡荡,反倒会让易朝疑心是杜知在背后教他说的。
“晓天兄,正如你看到的,太子殿下会是一位可以安民保民的仁君。”杜知在一旁补充。易朝走到案桌前,桌上有一份策论《安世策》,他低头认真看起来,觉得还不错,但是他还想再等一段时间,“承蒙殿下厚爱,太子殿下若能保持这份心,天下何人不如水归来,又何必在乎我一个流放的人呢?我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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