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学家预期,这场强流星雨将达到每秒钟二十颗以上,网友都在呜呜呜,我这么多愿望终于要一夜之间实现了吗!!
阮软刷了会儿微博,关手机,往旁边看了一下,又瞬间扭过头。
还在亲。
再开手机,视线却停在了锁屏界面。
她这个手机的锁屏还是纪临昊,是他在某场演唱会弹钢琴的饭拍精修图。构图很美,爱豆美颜盛世。
盯着锁屏片刻,她迟疑了下,开手机进微博,搜索一个名字。
挑了半天,挑到一张无水印的图片,换成了新锁屏。
关手机,又点开。
锁屏图上,段凛正站在某颁奖台上领奖,一身西装革履,正容色敛淡地瞥向镜头,是不经意抓拍到的一幕。
五分钟后,去拿零食的同事终于回来了,啤酒薯片肉干水果堆了一脚。几人边吃边聊,过了十点,流星还没来。
又等一个小时,仍是没来。阮软等困了,打了声招呼,打算先去帐篷里眯一会儿。
睡袋里很暖和。
迷迷糊糊间,她听见帐篷外传来周萱的惊叹,在喊“流星”,情绪欣喜激动。
交谈声和呼喊声隔着帐篷模糊不清,她困得有点不想爬起来看,半梦半醒间许了一个愿。
就,即使以后再也遇不到,也希望能过得很好吧。
四周的喧闹声逐渐消匿,周萱他们应该是看完流星就睡了。
阮软模模糊糊想,然后在睡袋里翻了一个身。
好亮。
眼皮上有光。
和困意挣扎了半天,她还是艰难睁眼。
她是被亮醒的。
阮软刚睁开一点眼睛,在看清眼前景象后,逐渐清醒,愣了。
是流星雨。很大的一场流星雨。
白色的窗帘未拉,玻璃窗外,漆黑的夜幕被成千上万的流光溢彩照亮,无数流星体的碎片擦过天际,在天穹里飞速流淌。
阮软刚想伸手揉眼睛,被手上缠着的管线牵绊了一下。顿时感觉不太对劲。
……不对啊,怎么是窗??
她瞬间坐起身!
起得太快了,头都有点晕。
阮软也没管头晕不晕了,直接环顾一圈周围,人傻了。
我,艹???
周围一片白净整洁,她看向自己,病号服,看向旁边,心电仪还在跳着曲线。
震惊地消化了足足两分钟。
她他妈,回来了?!!
忽然有轻微的“咔哒”声,阮软一脸灵魂地震地抬头,刚巧对上男人的视线。
段凛的手还扣着门把手上,眸色漆黑,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满室寂静。
两人都没动。
阮软脑袋一片空白,想尴尬地打个招呼,你好吃了吗最近怎么样的词在脑中都过了一遍,还是删了。
忽然蹦出不久前看到的资料。
所有的流星,在撞击地球之前,一直在按着自己的平行轨道运行。
只是因为经过地球附近时,受到引力影响,才会改变自身的轨迹。
段凛终于动了。
他径直走过来,靠近床边,垂眸,深浓如墨的眸色被窗外的火流星照亮。
漫天的流星暴,美得像一场奇迹。
两人在这场盛大的奇迹中无声对视。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在此处稍等,我去把民政局搬来
什么已经结婚了,那没事了
来晚了给小天使们发红包!!!
第69章上线
病房内没开灯,满室却被窗外漫天滑落的流星暴映出光色,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没有人出声。
长达四个月的久别重逢,半晌,阮瑜憋出第一句话:“……有点渴。”
开口才发现,声音是哑的,太久没说话了。
段凛缄默地与坐在床上的她对视,良久,手指动了动,抬手摘口罩,帽子也搁在桌上,给她倒水。
他神色沉静,垂眼看阮瑜小口小口喝水,容色几乎敛淡到看不出什么情绪。
阮瑜喝得特别慢,一是润喉,二是,她有点虚,不,太他妈虚了。
摸不清自己现在什么心情,反正脑海里在疯狂滚弹幕。
她是不是应该象征性问一句现在什么时候我躺了几个月要叫医生吗??哦还有,病情怎么样了啊???
“喝完了。”阮瑜递过空玻璃杯,跪坐在床上,仰脸看段凛。
段凛接过,搁回桌,平静:“还要不要?”
她摇摇头:“不——”
视线蓦然昏暗,下一秒,她感觉下巴一紧,后半句被堵在唇齿间,脊背也猛地撞回柔软的靠枕。
段凛屈膝俯身,压下来,低眼,丝毫没客气地掐着她的下巴吻过来。
阮瑜视线刚聚焦,下唇倏然一疼。想说话,齿列被段凛顶开,缠着她的唇舌啮咬般地舔吮,越舔越深。
呼吸交错,鼻间甚至唇舌都是他身上那股木质香的味道,还杂着淡淡的烟草味。
他他妈,吻得也,太凶了。
阮瑜的喘息全被堵成了细微的呜咽,大脑空白地想伸舌抵他,却被紧紧卷缠着舌含吮,她的手刚抬起来,被段凛扣住小臂,压回了床里。舌尖也被厮磨着咬了一下。
“别动。”段凛稍稍撤开一点,垂眸扫她,声音低哑。
“……我没,不让你亲啊。”阮瑜急促平复,被他瞥的这一眼看得尾椎骨都在麻,“你也太——”
此刻两人咫尺距离,段凛只给她片刻喘息。
没说完,他欺过来,又堵上她。
唇齿纠缠。
太凶了,阮瑜被吻得全身绷着麻意,无意识抬手摸到段凛撑在身侧的手臂,小臂肌理分明而硬,只有唇舌炽热柔软。
只听得见喘息和细微的暧昧水声。
不知多久,门口传来“咔哒”一声。
“凛——”邵立的声音。
音节戛然而止,邵立像只活生生被掐住脖子的鸭,无比惊愕地愣在门口。
阮瑜猛然回神,要扭头,而段凛的手指仍掰着她的下巴,吻没停,还舔舐着她的唇珠含吮了下。
我,艹!!!
她耳廓烫得要死。
段凛没理,连视线都没分过来,邵立浑身上下就是震愕两个字,急急地撤离出病房,关死了门。
邵立走了几步一想,还是回来死守把风,刚才凛哥那股子要将人拆吃入腹的劲,真闹出动静来明天就是全网瘫痪啊!!
房间内,等这个漫长的吻终于结束,阮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段凛垂眼,微微撤开一些,托起她的小臂,检查了遍她的手背和臂上的针头。
“感觉哪里不舒服?”他确认无恙,抬眸问。
“……没。”
阮瑜视线乱飘:“现在几点了啊?”
段凛:“三点。”
“哦。”不对啊,她一顿,“那你怎么这么晚还来医院?”
“看你。”段凛淡回。
忽然想起上回在医院ICU病房层看到他,也是凌晨。阮瑜缓过来,他应该还没拍完戏啊,不会是挤通告过来的吧??
正想着,下唇被温热指腹擦了一下。
段凛盯着她:“为什么不告诉我?”
“……就,感觉太早告诉你们不太好。”阮瑜被他盯得虚了一秒,说实话,“不是单单不跟你说,是我谁也没告诉。”
她唇上还泛着微亮的水光,段凛的视线落在那处。
“所以一个人忍着?”他低缓,“生日那晚,你让我不要喜欢你,也是这个原因?”
不是,他怎么连这都猜出来了啊?!!
阮瑜没回,和段凛对视两秒。
他五官轮廓被窗外的光色勾勒,眼里有倦色,神情却不复淡漠,视线一直黏着她。隐忍着欲色。
半晌,她忽然转话题:“你还是别抽烟了吧,对身体不好。而且,你不是也不喜欢抽吗?”
段凛应声。
又一顿,淡淡:“戒烟可以。戒你不行。”
阮瑜刚对上的视线,又迅速撤回,艹,感觉耳朵更烫了!!
“……我生日那天,许了三个愿望。”片刻,她咕哝,“前两个说出来了,你应该还记得的吧。”
——“身体健康,开开心心。”
阮瑜:“最后一个我没有说,你要不要,听一下啊?”
段凛看她。
这回阮瑜直视他,想明白了,耳朵还是通红,但弯起眼睛,倏然露出一个笑。坦白诚恳。
“如果我以后还有机会,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她说真的,“我想和你,试试。”
静默良久。
身侧的床单又微微下陷。
她见段凛单臂撑着,俯身过来,另一只手按上她的后颈。凑近了,几乎额际相抵。
“真的喜欢我?”他压了声,勾着点哑。
阮瑜:“真的啊。”
段凛盯着她,咬肌紧绷了一瞬,克制住了。
他轻捏着她的后颈,唇贴上来,触碰,舔吻,抵开她的唇细细地吮。
这回的吻要温柔缠绵得多,但还是不适应,阮瑜脑内羞耻的弹幕滚了八百回,攥紧床单,试探回吻。
明明是水磨般的我,却吻得很深。段凛勾舔过她内里每一寸,两人唇舌分开时,带出一点晶莹银丝。
阮瑜床单都攥烂了,想死。
平复了下,转移话题:“但,我这样挺不负责任的吧?”她想了想,“万一以后,我那什么……”
“医生说在恢复。”
段凛低回。伸指,擦过她的唇角。
阮瑜一愣:“……啊?什么恢复?”
段凛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嗡鸣声。
“那什么,你先接吧。”她正好缓一下自己跟心脏病复发似的心跳。
是邵立。
段凛接起:“怎么了?”
“凛哥,我们是不是该去机场了?”邵立不敢进病房,顶着压力,只好打电话催,“你上午还有戏,再不走来不及了。”
段凛蹙了瞬眉,平静:“知道。”
挂完电话,阮瑜抬脸看他:“你是不是还有事啊?你先走吧,我等下问问陈主任就知道了。”
“不急。”
段凛没离开,盯了她一会儿,睫羽压着,眼里浓墨般的欲色,喉结滚了滚。
她看清他眼角下那颗桃花痣,像诱惑。
段凛又欺身过来。
“再来一次?”
十五分钟后,人终于走了。阮瑜杵坐在病床上,感觉她哪里都在烫,手背贴着唇,降温。
……段凛他,他妈的,属狼的吗?!!
窗外,流星雨仍在铺天盖地地划落,熠熠擦破漆黑夜幕。看了会儿,她猛然想起什么,一看时间,三点四十分。
阮瑜翻了半天,才从床头的收纳包里翻出手机,解锁,拨通一个号码。
如果她是因为意外才又回来,那这场意外,八成和这场数十年一遇的流星暴有关。
之前报道说,今晚的流星暴会下到四点。
那四点之前,是不是还……
手机里的嘟声响了半晌,打通了!
“喂?谁呀?”阮妈的声音含着浓重睡意。
“妈!”
“妈,是我。”阮瑜一顿,一下就哽了声,“我在借萱萱的手机给你打电话,我手机冻没电了。”
阮妈睡得迷糊,好一会儿才回:“干嘛呀,你们这么晚都不睡?”
“外面在下流星雨,你快起来看看,特别好看。”她尽量让声音自然。
电话那头一阵窸窣声,阮妈下了床,拉开窗帘。
一下就笑了,嗔怪:“有什么好看的,稀奇古怪。你们快点好睡了,玩到这么晚!”
阮瑜:“对流星许愿都很灵的,你许一个嘛。”
“睡觉睡觉。”阮妈没好气。
“那我许一个好了,”阮瑜装着自然,鼻子却骤然一酸,“我想你和爸都平平安安到老,爷爷也健健康康的,最好能活到九百九十九岁。”
阮妈顿了下,好笑:“瞎话。”
“以后我肯定会好好陪着你们的。”
她想,现在的自己是陪不到了,但另一个时空里的自己,是一定会好好陪着爸妈的。
阮瑜又问:“爸和爷爷呢?”
“他和你爷爷肯定睡死了,呼噜打得震天响。”阮妈拉上窗帘,又趿着拖鞋回床,“干什么,把我闹起来不够,还想闹他们啊?”
那算了。
阮妈睡不着了,索性和阮瑜絮叨几句。她看着天上的流星雨,已然稀疏了大半,偶尔有零星几颗划过,擦亮夜色最后的余辉。
三点五十九分。
阮瑜的视线已经太模糊了,垂下头,用手腕揉了下眼睛。
死死压住哽咽,轻轻开口:“妈,我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