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徐玉珠唇角牵起,笑容嘲讽,“如果没有我,你也不可能和郑同志结婚,不是吗?”
她说的是郑林两家的亲事原本是她的,林佩是接她的盘。
“我当然会和佩佩结婚。”郑旭东握住林佩的手,目光专注地望着她,“不是年龄到了,无关父母催促,只是因为我想娶你。”
徐玉珠放在桌子下面的手握紧,她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
而林佩和郑旭东结婚几年,怎么可能因为徐玉珠的一句挑拨就怀疑他?更别提徐玉珠现在都想弄死她了,这种人的话听了无意义,似笑非笑说:“我欠你的?未必吧?”
别说她作为穿越者,要欠也是欠原身的,跟徐玉珠没有半毛钱关系。就算是原身也不欠徐玉珠,原身虽然享受了徐家的富贵,但徐玉珠重生后也抢了原身前世的丈夫,而她也早已丢了性命。
但这话听在徐玉珠耳中就不是这个意思了,她心里一紧,只想林佩承认了。
她果然也是重生的,记得前世的事,心里一阵懊悔。
她不该心软,应该一把火把郑家烧得干干净净,前世她的女儿没有活下来,林佩那一双儿女也不该活下去。而她放弃了点火,而选择迂回设计车祸,导致她费了这么多心思和钱,不但林佩没事,她还暴露了。
不过来日方长。
这时候又不像后世,到处都是摄像头,郑旭东和林佩一点事都没有,就是去报警都不一定能立案。只要她不承认,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等她回了首都再找机会处理掉林佩就够。
徐玉珠神色渐冷,说道:“好,我们不谈谁欠谁的问题。你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倒要问问,你们觉得我做了什么?”
“其次,我的确租了两间房子,但这是为了安全考虑,就算有一间房子在你们家对面也只是巧合,它并不代表什么。甚至来渔北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这里。”徐玉珠说道,“反倒是你们,突然闯进我家里,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才应该报警。”
说到最后,徐玉珠眼神冷下来。
郑旭东起身说:“正好我们一起去派出所。”
徐玉珠闻言神色一僵,她说得虽然厉害,实际上并不敢把这件事闹大。她是瞒着徐家人来渔北的,如果让他们知道林佩身上发生的事,就算她能取得他们的信任,恐怕也会心生怀疑。
徐玉珠从未有一刻这么恨郑旭东。
要不是他多管闲事,林佩早就葬身车轮下,她也可以悄然离开渔北,这里的事将和她没有半分关系。可是现在,林佩还活着,而他却不依不饶。
“你们是故意来找茬的?”徐玉珠脸色冷下来。
徐玉珠睁着眼睛说瞎话,林佩好笑说:“你想要我的命,我们想报警就是找茬?”
徐玉珠张口就要说话,林佩直接打断她的话:“你肯定又要否认,但事情真相如何我们心知肚明,是,我没出事,而且证据不足,这件事查到最后你可能也没事。”
听着林佩的话,徐玉珠神色渐渐淡定。
是啊,林佩半点事没有,就算有摄像头,也不过是双方互相争论,赔点钱了事。现在连摄像头都没有,只要货车司机不承认,谁能证明车祸是经过设计的?
而货车司机会承认吗?
当然不会,他再蠢也不可能上赶着坐牢。
更何况她和货车司机见面的时候化过妆,而且当时光线比较暗,用的还是化名,就算货车司机承认了,他也没办法指认是她指使的。更何况她和他交谈过程中根本没有□□,她不过让对方送一趟货,时间路线都是她定而已。
这件事根本查不到她身上来。
徐玉珠说:“我根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看在过往的份上,我可以不跟你们计较今天的事。”
说完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我买了今天下午的火车票回首都,没那么多时间跟你们耗,你们赶紧走吧。”
“给你定罪难,但让你父母家人知道这件事恐怕不难,”林佩边说边观察徐玉珠,提到徐家人时她果然瞳孔一缩,“你觉得他们知道这件事,你还能维持住你一直以来精心维护的形象吗?”
虽然是女主角,但徐玉珠的形象和大多数傻白甜女主不同,她有智商有手段,也有自己的阴暗面。在原著中她总是不由自主拿自己和原身作对比,别人说她比原身强她就高兴,说她比原审差她就要生闷气,继而更加努力。
就像考大学这件事,前世当郑太太的时候,她就学过画画,还接受过名师教导。重生后在徐家人的牵线下,她拜入画坛名家门下学画,又拿下全国比赛冠军,成为画坛新锐画家。这种情况下,徐玉珠本可以被破格录取上大学。
但徐玉珠一定要把原身踩下去,所以那一年里她学得非常认真,最后考出来的分数很不错,上了清大美术系。
还有和别人相处,她也比原身更用心,原身在徐家生活了十几年,和那些表、堂兄弟姐妹都关系平平,但徐玉珠回到徐家不过四五年,就已经混得如鱼得水。
正因为如此,徐玉珠回到徐家前几年过得很压抑,直到后来她听不到别人提起原身,或者提起原身时都说原身不如她,她才放松下来。因为这样,所以和男主在一起后,徐玉珠常常觉得不满足,她总觉得男主不像爱原身那样爱她。
等到结婚后,婆婆苛刻小姑子刻薄,与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婚姻生活让徐玉珠倍感压抑。但另一方面她又不肯服输,所以努力讨好婆婆和小姑子,和男主有了矛盾也是多有容忍。
尽管后来她将婆媳关系、姑嫂关系处理得妥妥帖帖,但每每想起前世,原身和顾家人相处融洽,徐玉珠又要心生不甘。这样的不甘折磨着她,直到多年以后,她从林源口中听说原身死了才松了口气。
她想,原身前世过得好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优秀,而是因为她命好。
今生她们身份归位,原身就活不下去了,她还是要强过原身。又听说郑旭东一生未婚,徐玉珠更觉快慰,她那永远都我无法满足的心圆满了。
徐玉珠此时的反应和原著女主人设契合起来,林佩继续说:“你恋爱了?”
徐玉珠心头一跳:“你想干什么?”
“如果你男朋友知道这件事,他还会和你在一起吗?”林佩问道。
徐玉珠攥紧双手,想她的目标果然是顾诚!不然就算她重生了,怎么会知道她在和顾诚谈恋爱?肯定是特意打听过。
徐玉珠眼神冷下来,看了一眼郑旭东说:“你心里想着其他男人,郑同志知道吗?”
郑旭东眉头皱起,林佩一头雾水,她心里想着谁?
林佩脸上的疑惑十分逼真,徐玉珠心里冷笑,也不怕跟她撕破脸:“你敢说你心里没想着顾诚?”
听到这个名字,林佩晃了一秒才记起来这是原著男主角,也就是原身前世丈夫的名字。但原身被送回来前和他没有半点交集,徐玉珠为什么这么说?
“这不是你男朋友?我为什么想着他?”林佩问。
“你……”还装!徐玉珠想这么说,但看到林佩的表情又不确定了,难道她没有重生?
不,如果林佩没有重生,性格变化怎么会这么大?她怎么会做珍珠奶茶。
徐玉珠表情几次变化,林佩看在眼中,心里终于能捋清徐玉珠来渔北的缘由。
徐钰泄露了和她的来往,而徐玉珠不知道通过什么发现她的不对,以为她是原身重生了。原身对徐玉珠而言就像是压在头顶的山,遮在眼前的阴影,她害怕原身再杀回去,抢走男主顾诚,所以决定先下手为强,除去她。
林佩越想越生气,不想和徐玉珠待下去,起身说:“走吧。”
郑旭东扶起林佩往外走去。
林佩上来的时候感觉腿上的伤还好,坐了一会却开始觉得小腿到膝盖火辣辣地疼。而且她穿的裤子是修身款,一走动就感觉裤子沾到伤口,疼得她直抽气。
于是还没走到门口,林佩就被郑旭东打横抱住往外走。
徐玉珠看在眼里,在他们走后气得将桌子上的水壶茶杯全部扫到地面,啊啊啊啊地叫喊着。
等人走后,徐玉珠在租的房子里又坐了半天,才从里面拿出已经收拾好的箱子往外走去。
昨晚徐钰给她发了条信息,写着他的电话号码,让他回电话给他。电话号码是贵省省城某酒店的,她一看就知道计划出了纰漏。她来渔北是瞒着徐家人的,所以她必须在徐钰找到她的同学前回到贵省。
但她已经盯了林佩一个多星期,去渔北大学和好吃锅打听过,基本确定林佩重生。而且她已经确定林佩哪几天的需要赶时间出门,哪几天不需要,实在不想浪费这次的准备。更何况郑旭东已经发现她,如果什么都不做就这样离开,下次再想找这样的时机就难了。
两相权衡,她还是决定今天下手。
但结果还是落空了。
因为落空,徐玉珠的时间必须紧张起来,林佩想把这些事告诉她爸妈,只有可能通过徐钰。如果徐钰找到她的同学,得知她不在贵省,不说她爸妈,徐钰肯定会怀疑她。
直到坐上去临市的大巴,徐玉珠还在想林佩到底有没有重生。但她越想,心里越悔恨不已。
果然不应该心软啊,不管她是否重生,一把火烧干净最好。
……
张明是退役军人,转业后成了一名普通片警,每天要解决的不是东家两口子吵架,就是西家进贼了,案子简单又琐碎,这生活和他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但今天来报案的人和平时不大一样,来的是一对年轻男女,说他们遇到了交通事故,且司机跑路了。
这时候私家车不像后世那么普遍,交通事故并不多。张明听说是交通事故来了精神,问是怎么回事。林佩便隐去徐玉珠那一段,把情况都说了,倒不是她想替徐玉珠隐瞒,实在是很难定罪。
就连货车司机,也很难确定他是主观上想杀人。更别提藏在背后的徐玉珠,她和司机的联系只能等找到司机后,由司机引出来。
听说郑旭东反应迅速,护住了妻子,且准确报出肇事车辆车牌,张明多看了郑旭东两眼。郑旭东进门后脱掉了军大衣,通过肩章可以知道他目前是中尉衔,难怪反应快眼睛利。
张明了解清楚情况,又问现场有没有其他人。
郑旭东说了两个人,都是同一条巷子里的住户。除此之外,郑旭东又说起自家最近被人盯上的事,以及早上遇到的小女孩。
如果林佩和郑旭东上来就说他们遇到了谋杀案,张明肯定会觉得他们有妄想症。
但肇事案中牵扯到偷窥和奇怪的小女孩,张明忍不住发散思维,问他们有没有得罪什么人。郑旭东皱着眉说:“我们一家一向与人为善,应该没有得罪过人。”
林佩则补充说自己是好吃锅的股东之一,另外还和婆婆开了一家公司。
这就很像是谋财害命了。
张明表情严肃起来,和领导讨论了一下这个案子,都觉得案子疑点甚多。讨论过后,张明的组长徐建军接过这次笔录了解工作。
徐建军是老警察了,经验更丰富,问的内容更详细。把林佩和郑旭东的人际关系都问到了,这过程中林佩又适当说出对面新搬来住户的事。
等所有情况了解清楚后,徐建军嘱咐他们注意安全,听说他们准备搬回部队家属房住,点头说:“这样也好。”
做完笔录后,徐建军让林佩夫妻俩留了个电话,说查到线索再联系他们。
至此,林佩和郑旭东结束了这次报案。
第105章狠毒妇
郑旭东和林佩出门后,陈桂花一早上都心神不宁,一直问李三妹:“他们咋去这么久?还没回来。”
“佩佩学校离家里有段距离,来回总要时间。”李三妹说道。
姐姐趴在沙发上问:“奶奶我们要回家了吗?”
“没错。”陈桂花回答说。
“我们不能不回家吗?”弟弟问,他还没看够电视呢。
“咱们今天先回去,等下次你们向来的时候咱们再来。”陈桂花哄着弟弟说,实际上她再也不想来渔北了。
“哦。”姐弟俩齐声应道。
正这时,陈桂花听到外面一阵响动,连忙开门出去。她一出去就看见郑旭东抱着林佩回来,脸色一变问:“咋了?”
“路上遇到车祸……”郑旭东说。
“车祸!”陈桂花瞪大眼睛,看林佩身上盖着郑旭东的大衣,吓得声音都变了,“啥时候的事?佩佩咋样了?你没受伤吧?”
郑旭东把林佩抱回去,放在沙发上,拿开她身上的大衣给陈桂花看。
因为裤子是修身的不好脱,去医院上药的时候他们只能把林佩的裤子剪到膝盖上面一点。现在天气还没回暖,郑旭东便用大衣给林佩盖着腿。
等大衣一拿开,陈桂花看到林佩从小腿到膝盖缠满纱布,吓得脸色跟着变了:“咋这么严重?不用住院?”
“没事,只是面积比较大,实际上不严重。”林佩说着动了动腿,表示自己腿没断,但她一动就忍不住龇牙咧嘴。
陈桂花拍着胸脯坐下来:“那就好那就好。”
大人看到林佩没事松了口气,姐弟俩就没那么多想法了,看到林佩腿上的纱布汪地哭出声来,几个大人哄孩子又要许久。
直到姐弟俩哭得累了,分别趴在郑旭东和陈桂花怀里抽噎着,陈桂花才问:“不是说去请假吗?咋又碰上车祸了?”
“我刚才倒是看到一辆货车开过去,开得还挺快。”李三妹说。
郑旭东说:“就是那辆货车。”
“这天杀的!开车跑那么快赶着投胎?”陈桂花骂道,站起来边拍着孙子的背边转着说,“咱家这阵子是走啥子背运,又是有人盯着,又是碰上这事。”
“徐玉珠已经走了。”林佩说道。
“谁?”陈桂花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林桃花啊,她咋走了?不是,你们看见她了?”
郑旭东点头:“我们找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