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作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87(2 / 2)

gu903();太子乘人不备溜了进来,他看到他母后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屋内血腥味加着草药味,熏得太子殿下泛着恶心。没人注意到他闯了进来,喊御医的喊御医,照顾小公主的照顾小公主,准备汤药的准备汤药,屋内乱成一团,可到了皇后这边,却是安静地再也听不到一丝喘气声。

“母后。”太子殿下的心好似一直在下落,没有着落,没有依靠,让他徒然乱了呼吸。他小心握着皇后的手,那双冰冷嶙峋,好似一团火在逐渐熄灭。

皇后艰难地睁开眼,看着他,突然笑了起来,语气飘忽:“好孩子,要照顾好你妹妹,她,可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太子胡乱地点着头,紧紧握着那只手。

有人发现了太子,大声喊着,太子瞪着一双眼,不敢说话,生怕会在众人失态。圣人匆匆而来,外面乱成一片。皇后的视线越过他落在门口的圣人身上,圣人站在原地,不敢上去,他局促不安,悔恨难安,而皇后嘴角露出笑来,可眼眶却是红了。

“好好待他们。”

圣人失魂落魄地走上前,还未来得及走到她身边,太子只觉得母后的手逐渐僵硬,一双眼慢慢地阖上去。

他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但也彻底碎了。他只觉得眼前茫然一片,好似白茫茫的雪地,他的视线无处可落,最后只能停在那双青色的手指上。

他,没有母后了。

之后的混乱,令他根本想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哭得撕心裂肺的妹妹,他留在千秋殿,他总是深更半夜突然起床去看时于归,摸摸她的温热的小手才会安心,他不能让时于归离开他的视线,不然就会焦躁不安。

时于归两个月大的时候,他知道宫内来了个新人,乃是谢家送进宫的嫡女,他浑然不在意,宫中趋利避害踩高捧低之人如过江之鲫,千秋殿的人越来越懒散,人也越来越少,太子殿下第一次感受到原来皇宫也可以这么大,这么冷,好似只有抱着时于归才能让他感到安心。

直到有一天,许久不出现的柳老夫人出现在千秋殿,那日天色阴沉,马上就要下瓢泼大雨,柳老夫人抱走时于归去了甘露殿。

他书也不读了便直接跟着去了,可这次他被拦在外面,他看着柳老夫人跪在甘露殿门前,天空下着瓢泼大雨。

“……如今皇后大丧未过,送妹入宫邀宠,陷害圣人与不义,是否忠,母慈子孝,父母仍再世送嫡亲妹妹入宫,是否孝,寡廉鲜耻,邀宠求荣,是否义……我的温儿,难道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他谢家固宠的棋子吗,我的小公主,自小没了母后便要受到这等怠慢吗……”

老夫人字字诛心,声声泣血,太子面无表情地站在远处,他听着时于归哭得撕心裂肺,那声音好似刚出生那日,扯着稚嫩的嗓子要把所有委屈都哭出来。

圣人的大门打开了,王顺义看到大雨下的太子殿下,立马脸色大变大喊道:“一群狗奴才,还不给太子撑伞。”

只是他话音刚落,太子殿下扭头便跑了出去。

“赶紧去追啊,蠢东西。”王顺义着急大喊。圣人出来时,只看到一角明黄色衣服消失在雨幕中。

那日后,谢家送来的人被封了谢嫔住在玲珑殿,公主被封为千秋公主,圣人抱回甘露殿亲自抚养,而太子则搬回了东宫。

堪堪八岁的太子殿下,终于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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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第一次见到柳文荷的时候,柳文荷五岁,被时于归牵着跑来跑去,千秋公主性子活泼骄纵,在柳家发现一个没见过的小姐姐,不顾别人说什么一定要扯回皇宫给哥哥看看。

这是太子第一次见柳文荷的场景,文弱瘦小的柳文荷简直能被时于归放风筝一样拉着走,她脾气极好,这样被时于归折腾着也不苦恼,反而一直细声细气地说着“我自己会走”、“公主小心”诸如此类的话。

时庭瑜跟在她们后面,慢吞吞地走着,直到公主快到东宫了这才穿过小路提早回了东宫。

“哥,哥,你看,这是柳家姑娘,说是柳大将军生的,柳将军原来也是生小孩啊。”时于归说话素来口无遮拦,吃了不少亏依旧改不了这个毛病。

“嘻嘻,她都不会生气的,我要她当嫂嫂。”时于归满嘴鬼话,完全不知羞,柳文荷却是红了脸,不敢说话。

时庭瑜无奈地放下手中的笔,让陈黄门分开两人,一人一盏茶和一碟子糕点,时于归被糕点吸引了注意力立马松开手,拿起糕点津津有味地吃着,柳文荷矜持地坐在一旁,红着脸,低着头,不说话。

“你就是柳家姑娘,何时来长安的。”

柳文荷细声细气地说着:“半个月前。”

原来一团火可以生出一捧水来。

时庭瑜看着她瘦弱的脖颈,漫无目的地想着。

之后柳文荷便时常入宫,时于归乃是闲不住的人,日日拉着人爬树抓鱼,祸害御花园里的小动物,每日都有黄门宫女跟在她们后面叫唤着。哪怕文静如柳文荷也经常格外狼狈,更别说公主了,被圣人放纵着,简直连南都找不到了,两人每次来东宫的时候皆是狼狈不堪的模样。

一开始,他对柳文荷不过是兄妹之情,时于归有的,都会备给她一份。柳家与他有大恩,他一直记得。可岁月荏苒,他看着瘦弱的女童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目娴静,心中起了一丝涟漪。

她绣的帕子极好,时于归拿一条丢一条,殊不知都是被自己亲哥哥藏起来了。

她学问自成一派,胸有沟壑,极有主见,即使是安太师都赞不绝口,他把她做的诗誊成一本。

她虽不通武艺,却对兵法极为熟稔,沙盘演练中时常能与他斗不出高下。

她极喜欢荷花,不过是随口一说,东宫便种满了荷花。

她会的,他都欢喜,他欢喜的,她都会。

八岁那年湮灭的心好似冒出火苗,在灰烬中重生。

年少情思汹涌而出,即使端方如太子都抑制不住喜欢的心情,可他克己复礼,不敢越雷池半步。岁月渐长,年少时两人还能说上几句话,下着几盘棋,弹琴写字吟诗作画,小女孩成了大姑娘,他要开始避嫌了。

所以他总是唆使着时于归去柳府,自己送她去接她回,偶尔在柳家花园逛着,能看到她坐在花园中喂着鱼,绣着花,煮着茶,看着雪。那双寡淡的眉眼在柳府花园简单的背景中浑然一体,清冷又温柔,娴静又灵动。

他一直拖着不大婚,握着那枚并蒂莲玉佩,借着一点隐秘的冀望,他想等她及笄,他想照顾她一辈子,可最后只等到柳老夫人了然的视线。

——“高门显赫柳家如今高攀不起。”

太子迷茫片刻可又觉得是意料之中,母后的例子尚在眼前,柳老夫人怎么会让柳家如今唯一的后辈重蹈覆辙。

可,可我与父皇不一样。

他坐在屋顶上,面无表情地想着,他看着柳文荷躺在树荫下小憩,看着红泥小炉冒出的细烟朦胧了这张寡淡的脸。

——“帝王之道在平衡,我爱你母后,可也要顾及这朝堂。”

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再一次感觉到无能无力的感觉,第一次是握着母后的手看着她溘然长逝,第二次坐在屋顶上看着喜欢的人毫无办法。

他明明是太子啊,可他偏偏是太子啊。

那日他难得喝了酒,面无表情地坐在案桌前,地上是两坛梅花酿,他已经酩酊大醉但任谁都看不出异样。

他是太子,他不能失态,醉酒不被允许,他必须时刻清醒。

而在他看不见的柳府,那日日头下山后,难得沉睡的柳文荷幽幽醒来,她摸着身上盖着的大氅,若有所思。

那件大氅被她洗干净叠好,放在衣柜的最深处,紧紧地压着,好似压在自己心头,也让自己断了心思。

她不是时于归,不能一心一意追着顾侍郎,她是柳家女,母亲虽是河南道大将军,父辈战死沙场,但柳家身上的疑案,注定她这辈子身不由己,不能随心所欲。

后来,时于归果然没有白疼一场,一出手就搅得长安城内眷人心惶惶,仗着父皇宠爱,把选妃大典搅得天翻地覆,最后连柳老夫人都被她成功拿下,太子妃的诏书被送往柳府。

纳采那日,他又一次坐在屋檐上,看着柳文荷亮晶晶的眼睛和发红的脸庞,柳府沉闷,她鲜少露出如此畅快的表情。时于归不找三五地坐着,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她满脸通红。太子嘴角不由上扬,他当太子二十三年,经历过大风大浪,艰难险阻,阴谋诡计,好几次九死一生,可到今日突然觉得好似没什么大不了。

人生的路,终于又有人陪他一起走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两种番外合二为一!本来打算写公主的番外,突然觉得公主新的人生开始了,让她们自己过自己的故事吧。明天是顾静兰的番外!这样就彻底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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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静兰婚事(番外)

顾明朝成功袭爵成为新任镇远侯,公主嫁入顾家,顾家一跃成为新贵,在长安城中出尽了风头。

千秋公主真是好大的派头,不喜欢千秋县的公主府便搬来顾府,顾府在棋盘街街尾中的四方街里,里面本就没有什么贵人,公主出手豪爽直接把四方街全部买了下来,以顾府为中心,所有建筑全部推倒重建,讨了块圣人御笔亲书的牌匾直接挂了上去,连四方街的街口也全部都砸了扩大重建,毕竟公主的马车可是五马翟车,这条原本落魄的小巷根本开不进来。

这日正是炎炎夏日,立夏划着船停在湖面上,湖中宫内巧匠新培育出一种巨大的睡莲,莲叶硕大,如今公主府内的镜湖上到处都是这种睡莲。

立春与立夏一人做船尾,一人做船头,乌篷船幽幽打转,船头船尾都放满了莲蓬。船内,时于归与顾静兰躺在一起,两人一同盖着那个巨大的荷叶,一脸闲适。

“你哥昨日与我说你的婚事了。”时于归咳嗽一声,一本正经地打破沉默。

公主入主顾府变成了顾府内院的当家主母,顾静兰的婚事便交给她做主,两人年纪相当自然是无话不说,顾静兰比公主还早上半年就及笄了,如今时于归成婚都快半年了,顾静兰却是一直毫无动静,顾明朝今年为她相看了两个人皆被她驳回,也没个说法,只是觉得不合适。顾明朝疼她也就先随着她去了。

顾静兰闭着眼百般无聊地应了一声,好似今日天气懒洋洋地说着:“哦,又是介绍了哪家郎君。”

时于归半睁着眼偷偷觑了一眼平静无波的顾静兰,神秘说道:“这人你也认识?他可是主动自荐的。”

顾静兰倒是面色平静,非常给面子地接了下去:“哦,如此巧,是谁?”

“孔家三郎君孔谦方。”

乌篷船内倏地安静下来,好似连呼吸声都瞬间停了,唯有水流划过船身带来的潺潺之声,顾静兰沉默片刻,状似寻常地回道:“只怕哥哥又要再忙活了。”

时于归眼睛一亮,猛地侧过身,船只一晃,另外三人都惊了惊,立夏无奈地摇了摇头,立春紧张地喊了声公主。船内,时于归眼睛亮晶晶地扯下她的面巾,一脸八卦地问着:“真得不要,我怎么听说去年荣王殿下大乱长安的时候,他曾不惧危险来救过你。”

顾静兰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扶着她,嗔怒道:“小心肚子,还未过三个月可得仔细些。”

时于归大咧咧地一挥手,无所谓应道:“怕什么,身体好得很。”她不仅这样说,甚至还拍了拍肚子,浑然是个混不吝的样子。

立春掀开帘子,板着脸说着:“公主若再是这样,奴婢就要去告诉驸马了。”

时于归把帘子扯下,正经反驳着:“整日就知道告状,不和你玩了,你和静兰说着正事呢,继续给我摘莲蓬去。”

“说什么,整日就知道说这些八卦,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没个正经。”顾静兰左顾言它,把话头指向时于归。

奈何时于归可不是这般好糊弄的人,立马扭回话头,盘腿坐在船上,甩着手帕,哼哼着:“才不是八卦,那天城中乱成一片,我让姜副队去找你的时候,他可是说你和孔谦方和你在一起的,孔谦方可是在三阳街,跟四方街可是隔了半个长安呢。”

时于归说的煞有其事,眼角一直看着顾静兰,顾静兰垂下眼,手中的扇子慢慢地晃着,脸上的神情倏地柔和下来。

那日,长安城本热闹祥和,欢腾一片,顾静兰懒得出门便坐在院中看着烟火,五彩斑斓的烟花在黑沉的夜色中绚烂绽放,可没多久,外面突然传来热闹的声音,原本顾静兰以为是游龙花灯走到这边了,可后来那动静越来越大,夹杂着兵剑刀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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