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每天都在作死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31(1 / 2)

原来那日王二麻子从地里回来看到有个没见过的外乡人偷偷摸摸在山脚下徘徊,小山子村地处偏僻,基本没人会经过这里,所以他心中好奇,又见那人从马车上扛着一个巨大的条形袋子,便觉得手痒,悄咪咪地跟了上去。

那人明显是个习武之人,弯曲的羊肠小道如履平地,他不敢跟得太近,远远看着他进了破庙,过了好一会才出来,去了更里面的深山,那山荒无人烟,地势复杂,即使是本地人也不敢贸然进入。

王二麻子看天色不早了也不敢继续跟上去,只是蹑手蹑脚去了破庙,赫然发现里面放着一具被烧焦的尸体,心中惧骇,可见那人手中紧握着一块玉佩,贪念升起便偷偷上前扣了出来,而他的刀应该是那个时间掉落的。

“你进去的时候只有一具尸体?”顾明朝皱眉确认道。

王二麻子点点头,见他们怀疑的神情,怕他们怀疑是自己杀了那个扛尸体的人,连忙怪叫道:“不是我,那人腰间可是带了一把长刀,足有一寸多长,身形魁梧,我哪里打得过他。”

王二麻子虽然体型也算壮硕,但肥肉居多,一看便是样子货,那破庙地势狭窄,地面起伏,若是真要打斗起来,没点功夫确实太难。

“那块玉佩呢?”顾明朝继而问道。

王二麻子扫了三人一眼说道:“给你们也可以,不过得拿银子换。我原本今日去当铺的,你们来的真是及时。”

长丰眉头皱起,不悦地看着王二麻子,王二麻子看了他一眼,心虚又强抬起头,难得的有骨气。

顾明朝倒是干脆,直接抛出一锭银子,扔给他,说道:“带路吧。”

王二麻子咬了咬银子,满意地点了点头,揣进怀里,高兴地说道:“跟我来,我放在我家里了。”

一行人进入小山子村,小山子村不过百户人家,因为地势贫瘠,离县城都极远,为了养家不少人都去外面做短工,所以如今村民以老弱病残居多。

王二麻子一下子带了三个年轻的没见过的人进村,一下子便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不过三个外乡人衣着华贵,模样好看,其中一人还抱着剑,一看便不知和他们不是一路人,便谁也不敢上去造次。

“王二麻子,你老娘听说你又被人带走了,急得要去找你,二狗子媳妇好不容易劝住呢,你带着……晃什么,还不回去。”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声喊着,他的视线忍不住在后面三人身上打量着。

他是本村村长,还算有点见识,这三人衣着打扮可不简单,只是不明白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不会是王二麻子又犯事了吧?

老村长忧心忡忡地想着。

四人很快便来到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前,这屋子实在太破了,连门都是松松垮垮地挂着,门口堆着一堆破烂,他们和隔壁院子不过是隔了几道矮小的篱笆。

门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着急地同一个面容憔悴的妇人说着什么。

“娘,我回来了。”王二麻子见状,大声喊着。

那个老人闻声扭过头来,仔细打量着王二麻子,这才舒了一口气。

“王大娘我就说,恒生不会出事的,他最近这么乖,定是有事出去了,那些碎嘴的人的话,还是别听为好。”那个妇人露出笑来,宽慰着。

“呦呦呦,说谁呢,陈家媳妇,我这不是见王二麻子被带走了,所以紧张吗?这才跑过来告诉王大娘一句吗。”一个尖锐的声音在围墙外响起,说话的人,小眼长脸,说话间嘴巴大大撇下,活像别人欠了她一百两银子。

那个妇人也不是好相与的,立马讽刺道:“你刚才那模样我还以为你是来报丧的,力气要是没出使,下地种两亩地也好,做什么报丧讨嫌的鸟。”

“哎你个寡妇话还这么多,大狗子脾气爆把自己送进牢里,我看你也得小心了,晦气。”趴在墙头的人口不择言地说着。

陈家媳妇咬了咬牙,不说话,王二麻子脸色一变,拿起院边的扁担就往墙上捅去,大骂着那个妇人。

“做错事还不敢认,现在凶我做什么,这事是我逼他做的吗?”那个妇人也是怕王二麻子混不吝的样子,啐了一口下了墙头。

王二麻子嗓门极大,又是骂了好一会这才歇下,把扁担往地上一扔,这才转身说道:“嫂子你别听他们胡说,那些人平日里就就嫉妒狗子哥好,你……你别往心里去,一切都会好的。”

时于归细细打量着那个陈家媳妇,见她面容憔悴但衣着还算干净,想来是个妥帖的人,没想到竟然是拐卖儿童案中那群小混混的头头大狗子的媳妇。

“生儿,那些人是谁啊?”老夫人小声问着,她早就发现门口站着的人了,领头的小娘子当真是好看。

王二麻子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有事来找我的,没事别怕,你先进去休息一下。”

陈家媳妇也感觉三人不简单,但不好细问,只得委婉说道:“你可不能让你老娘担心了,都一大把年纪了。”

“打扰了,我想看下这本书可以吗?”一个温和的男生响起。

顾明朝指了指不远处陈家门口的那堆破烂中,突兀夹杂在中间的,那本蓝色封面的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手机码字真的慢!今天太忙了,不好意思!

第80章死者玉佩

那本书实在是太突兀了,书皮被翻得破烂,页脚也是完全被磨损地翘起,被一堆旧衣服掩盖着,只露出一角残破的痕迹。

顾明朝把书捏在手里,上下翻看着,蓝色的书皮上空无一物,连书名都没写。

他翻开第一页,瞬间红了脸合上书皮。没想到第一页便是描写床笫之欢,他猝不及防被吓到,自然下意识地合上。

“咦,这不是红杉记嘛!你关这么快做什么,我还没仔细看呢?”一只手伸了过来要继续翻开书皮细看。时于归眼尖地看到书里一个名叫李旦的名字,只是还未看清,顾明朝便合上了,心中好奇便要自己动手打开。

顾明朝皱起眉来,修长纤细的手指捏紧书皮,扭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时于归说道:“你说的红杉记就是这样的书?”

时于归一脸莫名其妙,见顾明朝一直用力按着封面,悻悻地收回手,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看这些民间野书,不务正业,不高兴地嘟囔着:“什么这样的书,他写得可好了。”

红杉记讲的是一个落魄贵族和大家闺秀的事情,故事曲折动容,文笔优美华丽,算得上理明义精;则肆笔脱口之余;文从字顺;不烦绳削而合。

——茶馆戏台上的说书先生最近都在说这话本呢!可火了!

时于归愤愤不平地想着,顾明朝无奈地摇了摇头,把话本扔到她怀里。

“可别被太子殿下知道。”

时于归白了他一眼,兴致冲冲地翻开第一页,没一会儿,突然合上书,眼珠子不安地转了转,突然明白顾明朝之前震惊的神情是为何。

——红杉记竟然也有盗版了!还是这样的艳俗盗版!

她又气又急又羞,最近怒气冲冲地把书扔到顾明朝怀里:“太过分了,三迦真人好端端的书被人无耻地篡改成这样,太过分了!”

“我要把书肆上的盗版书全部都烧了!”时于归愤愤地说着。

顾明朝接过那本书,摇了摇头。屋内三人看向这边,谁也不敢上来,还是王二麻子硬着头皮上前,看了怒发冲冠的公主一眼,又看向顾明朝说道,低声说道:“这都是大狗子的东西,这几日嫂子打算把它们都收拾掉。你们等会,我去拿玉佩。”

顾明朝点点头,王二麻子很快便进了屋子,门口两个女人拘谨地站着,也不知如何招呼。到底是陈家娘子有些魄力,她进了屋子,利索地搬出两张长椅,放在他们身边。

“我们这边都是穷地方,几位贵人将就坐一会。”她手脚麻利地把椅子擦干净,又扶着年纪大的王大娘坐下。

“你是陈友的媳妇?”顾明朝问道。

陈家娘子笑容一僵,还是点了点头。

“陈友识字吗?”他摩挲着书皮,之前审讯的时候,他接触过陈友,当时陈友表现得目不识丁,连供词都不认识,那群负责搬运白兔的混混,个个都是大老粗。

陈家娘子捋了捋鬓角,笑道:“我们穷人家饭都吃不起,如何识字,陈友连自己名字都不认识。”

“那他怎么买了书?”顾明朝挥了挥手上的话本,不解地说道。

陈家媳妇摇了摇头。

“他什么时候买的?”顾明朝坚持不懈地问着。

“不清楚,他总是早出晚归,夜不归宿,日日不着家哦,我如何知道。”陈家娘子语带怨恨地说着。

倒是一旁的王大娘开口说道:“我记得那次他很晚回来,喝了好多酒,还敲错我家门了,满天酒气,一直说什么这书真好,陈家娘子,你还记得吗,那天生儿不在,我还喊了你来接他回去。是不是那个时候,那日他怀里鼓鼓的,想来是放着这个。”

陈家娘子焕然大悟,点了点头,附和道:“好像是的,他还把这本书藏在枕头底下,我昨日收拾的时候从他枕头下找到的。”

时于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半分架子也没有,好奇地说道:“他不识字,放书到枕头底下做什么。”

陈家娘子勉强露出笑来,摸着粗糙的手背,敛眉说道:“他一直有主意,做什么事都不和我说,我也是出事后才发现的。”

一个目不识丁的人藏着一本艳词糜语的文集本就奇怪,若是为了那些艳俗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图比字更好,但陈友却是买了一本书藏着,这事便说不通。

但陈友此案并没有什么疑点,而且他只是负责搬运的人,在这个案子中起到并不重要的作用。顾明朝皱眉想着。

——也许是自己多心了。

“小寡妇,你人呢,快出来给哥哥看看,别躲啊。”一个流里流气的声音在隔壁门口响起,紧接着又冒出另外一人猥琐的笑声。陈家娘子脸色一变,站起来匆匆而去。

王大娘拉也没拉住,着急地直跺脚,对着屋内的王二麻子焦急地喊着,“生儿,生儿,快去隔壁看看。”

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便打了起来。陈家娘子身形瘦弱,拿起竹竿子打人的架势可不差,边打边骂,气势汹汹,打的两个醉酒的青年壮汉嗷嗷直哭。

隔壁那个原本趴在墙头观望的长脸女人突然冲了出来,她趴在被打的站不起来的两个男人身上,鬼哭狼嚎。

“天杀的啊,你个泼妇自己成了寡妇还要让我也成为寡妇不成,真是没有良心的恶妇,和你那杀人犯当家的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太可怜了,嫁了个没用的,还被寡妇一家接连欺负,日子没法过了……”那人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得撕心裂肺。

一块石子扔在那人的身边,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愤怒地响起:“你才是泼妇,天天来我家捣乱,自己管不好自家人,怪不得我娘要打你。”

“宝儿……咳咳……回来……”屋内一个年迈的声音响起。

王二麻子终于翻出玉佩,杀气腾腾地冲出来,他可不会怜香惜玉对着抱在一起的三人便是一顿揍,一边打一边喊道:“一个三岁小孩都比你们懂事,丢不丢人,上寡妇门前打秋风。”

王二麻子五大三粗可不是陈家娘子能比的力气,不一会儿,三人假哭变真哭,屋子边上的围了一大堆人,个个带着看热闹的神情,朝着这边张望。

“三天两头上门找茬,就借着耍酒疯,屁事不干,你他妈还有脸叫唤,自己想做什么腌臢事情自己清楚,养条狗都比你们好……”王二麻子边打边骂。

“你个狗娘养的,跟着杀人犯混,迟早也是要进去的。”三人里最年轻的那个男子被打的酒也醒了,疯也不撒了,抱头鼠窜,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王二麻子气得眼睛都红了,打得更加用力,陈家娘子怕出事便连连喊道:“别打了,别打了,小心出事。”

时于归眉头皱起,对着长丰使了个眼色。

“陈家也是命苦,小友三岁没了爹,陈大娘身体一直都不好,五岁就一个人操持屋里屋外,好不容易娶了媳妇,日子刚变好,结果生宝儿时候陈家娘子难产,身子坏了。一个人要养这么多人,一年的药费就够呛的,本来做生意好好的,他又换了别的行当,前几年开始拿回家好多钱,大家都说他发达了,有出息了,没想到竟然是赚这种脏钱。他娘气得大病一场,差点就去了。”

王大娘伸着脖子朝那边张望,唉声叹气地说着。

“陈友多好的孩子啊,人又聪明记性又好,就是缺了点气运。”

时于归看了王大娘一眼,见她一脸愁眉苦脸,她的面容里都是对陈家的惋惜,敛下眉,低声问道:“你知道陈友犯了什么事情吗?”

王大娘神情一怔,叹了好几口气,这才说道:“知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