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娘子浑身是戏》TXT全集下载_10(1 / 2)

小蓝抿嘴开心的笑了起来,“我也就能做这些,只要你不嫌弃就好。”

裴行韫拿起衣衫去卧房里试了,大小合适又妥帖,她出来后对小蓝说了,转头对张嬷嬷说道:“嬷嬷,过节府里都有赏银,我们院子里当差的还算不错,我自己出银子再赏一次。”

张嬷嬷愣了下之后笑着应了,裴行韫的体己银子都交给了她管着,统共也就那么几百两。

大都督那边给的都是些新衫头面,现在不比以前,新衫都得穿出来。这没有了进项,那几个银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

可这些人情往来又必不可少,都说恩威并重,只有威没有恩,这要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你,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裴行韫瞧着张嬷嬷的神色,自然知晓她的担忧,唉,这些都是没法子的事。她递了个眼色过去,又坐着与小蓝说了几句闲话。

没多久张嬷嬷便回了屋,小蓝也忙起身告退,裴行韫对她招了招手,低声说道:“嬷嬷,我房里有个红酸枝的盒子,你去给我拿来。”

张嬷嬷进屋去捧着一个盒子过来,她将盒子放在案几上,不解的问道:“这盒子沉甸甸的,里面装了些什么?”

裴行韫拿了钥匙打开锁,抿嘴笑道:“你瞧这些,能不沉么?”

张嬷嬷瞪大眼看着盒子里明晃晃的金首饰,她拿起一个粗大的金手镯比了比,惊道:“乖乖,这般粗壮的手镯,就是戴在牛腿上也使得。”

“可不是。”裴行韫好笑的看着盒子里那些金首饰,四下看了看低声说道:“这些哪能戴出去,你拿出去帮我熔了,去钱庄里换成银子。”

“可要是大都督问起来怎么办?”张嬷嬷担忧的说道。

“问起来再说,反正我心里有数。”裴行韫无奈的说道:“这没有进项始终不成。拿到银子后去寻几个小铺子,买来先赁出去,待以后有自己的人手,我们再收回来自己做买卖。”

张嬷嬷眼睛一亮,附和道:“这倒是个好主意。眼看江州一天比一天热闹,以后铺子这些一定会赁个好价钿。”

裴行韫倒不担心铺子不会赚银子,她叹道:“唉,就是手上银子太少,要是多一些,再去附近买些地佃出去,虽说也赚不了几个大钱,可细水长流积少成多,总不至于坐吃山空。”

张嬷嬷也跟着叹气,随后说道:“这都是没法子的事,先一点点来吧。这些我去找个包袱皮裹了带走,得一点点拿出去,要是多了太过显眼。”

裴行韫笑着点了点头,“还是嬷嬷细致。天不早了,你快去用饭吧,大都督估摸回来得晚些,让厨房多备些热汤水。”

张嬷嬷应了,忙先拿布包了几个首饰,剩下的又锁了回去。裴行韫抚摸着盒子,长长吐了一口气。

闵冉晚上回来得稍微迟了些,他一言不发掀帘进屋,裴行韫见他脸色晦暗不明,忙上前去接他解下来的披风,他却侧身避开了,皱眉说道:“外面进来披风上凉,这点子事哪需要你来伺候。”

裴行韫见他心情不好,也顺着他没有多说,唤人上了饭菜进来,说道:“那先用饭吧,你忙了一天定是饿了。”

闵冉净完手,打量了屋子一眼,见梅树不在屋内,神色顿时不悦起来,“怎么,你不是喜欢梅花吗?”

裴行韫忙陪笑道:“我当然喜欢,尤其是大都督特意送来的。”

闵冉神色缓和了些,斜着她问道:“那你怎么不放到屋子里来?”

“屋子里暖和,只怕树放进来半天就枯萎了,我想这个天气放在外面还能新鲜些时日,多看一天便多一日能想着大都督的好。”

闵冉嘴角上翘,走过去在塌上坐下来,舒服得直叹气,“还是回到你这里好,有美娇娘在旁娇声软语,又没有那些糟心事。快过来坐,别饿着了我的乖乖。”

裴行韫只怕他是遇到了政务上的难事,见他不将外面受的气带回来撒到不相干人的身上,也就不计较他嘴里的胡罄。

因着冬至节日,两人多吃了几杯酒,闵冉酒量好,越喝越清明,他的眼神不断在裴行韫身上打转,见她虽穿着新做的缂丝衣衫,可她浑身上下就耳垂上戴了两个金耳钉,其他一点饰物都无,忍不住问道:“我送你的金镯子怎么没见你戴?”

裴行韫一愣,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还来得这般快。她心念微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抬眼瞄了他一眼,然后飞快的微微垂下头,只见到她纤长睫毛轻轻颤动。

“大都督送我的所有衣衫首饰,我都想独自珍藏,不愿示于人前与人分享。只可惜衣衫料子精贵无法久放,否则我也舍不得拿出来穿,那些首饰倒可以珍藏起来。”

闵冉只觉得心尖也随着她眼波睫毛的晃动而荡漾,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看重自己。

“你放心,我只属于你一人,谁也抢不走。”闵冉狭长的双眼笑意满溢,他伸手将她的柔夷捧在手中,摩挲着她莹白的皓腕,“这么美的娇娇,先前的那些倒会污了你的颜色,待我去给你寻更好的来。”

次日,裴行韫就收到了更多的金银珠宝,同时收到的,还有京城闵家人来了江洲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小天使,喜欢的戳作者专栏,顺手点个作收吧,深深鞠躬致谢。

第31章闵家

闵冉一连几日都处于烦躁不安中,裴行韫对他的家事不便插手,想到自己的家族,不免对他更多了些关心,这让他简直像是扭股糖般,黏在她身边不愿撒手。

“居然还让我迎出十里地,我没有把他们打回去就已经仁至义尽,还敢提出这样的要求!”

闵冉气得将手里的信一扔,叉着腰在屋里团团转,想踢东西撒气,想到裴行韫先前的话,才抬出去的腿又悻悻收了回来。

裴行韫瞧在眼里,忍不住抿嘴一笑,看来他真把自己的话放到了心里去。她俯身将信捡起来,问道:“谁给你来的信?”

“我阿爹。”闵冉声音闷闷的说不出的疲惫,“也只有他会这般,以前狮子大开口问我要要银子要官,还要将闵二郎送到军中来,让我给他一个大将军做。”

裴行韫心底微叹,将他拉到软塌上坐下来,自己坐在一旁守着小炉煮茶,劝他:“你还是去迎迎吧。”

闵冉脖子一梗瞪眼横着她,裴行韫将煮好的茶递到他面前,笑道:“既然要让你去迎,你就带着亲兵去,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威风,我也好一饱眼福。”

“好吧。”闵冉接过茶吃了一口,有些勉强的回答:“你想看我才去迎的啊,一切都是为了你。郑先生他们先前也这么说,差点没被我扔出去。说什么郑伯克段于鄢,我最不耐听这些大道理,要讲这些谁不会,我一个时辰能给你讲上千个不重样的。”

裴行韫明白闵冉那种堵在心里又无处发泄的心情,更知晓他是做大事之人,又岂能不懂这些小道理。

只是想到是一回事,能心甘情愿去做又是一回事,他能跟她抱怨这些,便是将她当做了极亲近之人。

闵冉握着茶杯沉思一瞬后说道:“你到时就充作我舅家的表亲,见到他们无需理会,尤其是离闵二郎远一些。”

裴行韫见闵冉如临大敌,将自己家人视作洪水猛兽,心里也禁不住泛起阵阵悲哀,她目光柔和至极的看着他,一一应了下来。

闵冉脸上重新浮上了笑容,放下茶杯将她的手握在了手中,“幸好有你啊,没有娇娇这般的解语花陪伴在身旁,我岂不得被气死?”

裴行韫没好气的抽回手,才感动了一下,他又变回了那个混不吝。

“你有字吗,要不我给你取个小字?”闵冉也不用裴行韫回答,自己自问自答起来,“娇娇怎么样?不行,娇娇这个太过稀松寻常,白梦怎么样?白日里也会入我梦来。”

裴行韫无语的看了他一眼,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她指着蜷缩在一旁呼呼大睡的白练说道:“你这是要让我与它做姐妹么?”

闵冉挠挠头,干笑道:“也是,重来重来。”

“叫我阿韫吧。”裴行韫打断了他,以他的不学无术,不知他会取出什么啼笑皆非的字来。

“阿韵?这个好,韵致天成,余韵袅袅。”闵冉摇头晃脑在那里念个不停,裴行韫好笑的说道:“不是那个韵,是韫椟的韫。”

“韫椟?”闵冉眼神一亮,“你还识字?”

“识得几个。”裴行韫垂下眼睑认真的煮茶,女子读书识字的少,也只有富贵人家的才能读一些书。

她正思索着怎么解释,闵冉已经抚掌大笑,“我的阿韫就是与众不同!”

他唤人拿了笔墨进来,将她拉到高案前,“人说红袖添香,真是太好了,以后你来替我写那些臭不可闻的公文!”

裴行韫瞪大眼,红袖添香还有这般意思?他这是拿自己当书童使唤呢。

闵冉磨好墨,提笔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又在他名字旁并排写下了阿韫两个小字。写完他侧头问道:“你瞧我们的名字放在一起,是不是特别般配?”

他的字一笔一划如刀锋刻就,金戈铁马气息扑面而来,可直接挂在门楣上辟邪。裴行韫眼底含笑,“大都督的字如其人,看着就令人心生佩服。”

闵冉嘴角上扬,得意的说道:“郑先生他们也这么说,阿韫的眼光真是不错。以后你唤我阿冉吧,别叫我大都督,听起来生份。”

才说完他又立马改口,眼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不对,你是我舅家的表亲,你得唤我一声闵哥哥才对,来,好妹妹,唤我一声哥哥来听。”

裴行韫斜了他一眼不搭理他,闵冉放下笔不依不饶,直缠着她硬要她叫哥哥,最后无法她只得叫了一声:“闵哥哥。”

“哎。”闵冉听得是心花怒放,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颊,深情款款,“哥哥给你买花戴。”

裴行韫打定主意,下次去了他院子,一定要将他那些话本全部拿出去烧掉。

闵家人到江州时已近新年,闵冉挑了许久,才将他们安排住在了离自己与裴行韫院子最远的偏院。

这日天气阴沉,寒风呼啸,估摸着又要下雪。闵冉不肯让裴行韫跟着去受寒,只让她府里等着,待他们到时见见就成。她见拗不过他,也就作罢没有坚持。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空中已经断断续续飘散着细雪,裴行韫等在前厅,探着头直往外瞧。不过十里地,他一大早就出了门,怎么这时候还没到?

闵冉可是骑着马前去的,这般寒冷的天气,哪怕他常年行军打仗,可人都是肉身凡胎,身子骨又不是铁打的,年轻时倒还好,就怕老了会落一身病痛。

“娘子,大都督到了。”青山顶着一身寒气进了屋,裴行韫心中微松,急步迎了出去,“外面这么冷,你们可还好?”

青山撇了撇嘴,闷闷的说道:“娘子去看看便知道了。”

裴行韫看了他一眼,心下担忧脚下不停,到了大门口一瞧直傻了眼。不止是她,同等在门口迎接,见多识广的郑顾两位先生也一脸呆滞。

闵冉骑着马面无表情在前,身后跟着一长串快散了架又脏污不堪的马车骡车驴车,看起来像是大将军打了胜仗归朝,身后跟着战败了的战俘。

“冷不冷,怎么没有拿手炉?”闵冉翻身下马,握了握裴行韫的手,见她手还算暖和,才回头对青河吩咐道:“让他们就在门口下车,这些子脏污破烂不要进到府里来,直接劈了烧掉。”

青河领命,招呼着小厮婆子上前,不多时最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车里先下来的是闵父闵齐山,他脸色阴沉不苟言笑,脸皮耷拉下来松松垂在嘴角,像是发面皮一下失了水份支撑塌了下去。

紧跟在他身后下车的是闵冉继母李氏,她身材微丰面若银盘,虽然上了年纪却风韵犹存,甫一下来就眼角含笑,略微扫了众人一眼。

后面车上的人也陆陆续续下了车,闵二郎长相与闵冉有两分相似,气质却差了千万倍去,肩膀垮塌像是被抽了骨头般站不直。

身着一身广袖长袍,衣衫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垂手衣袖便拖到了地上,他也不在意,直扯着嗓子不耐烦的说道:“都停在这里作甚,真是蛮荒之地,冻得人骨头都酥了。”

闵二郎身后跟着四个小娘子,走在前面的两个趾高气扬,跟在后面的两个一个垂头不语,一个眼珠子乱转,不停打量着四周,最后停在闵冉身上看得不肯挪眼。

闵冉沉着脸略微介绍了几句,郑先生他们忙叉手施礼,闵齐山手背在身后,眼皮都不抬嘴里直敷衍嗯哼了两声算是回应,不耐烦的说道:“软轿呢,还不赶紧抬过来,正院在哪里?热水热汤备好没有?”

闵冉见闵齐山根本不把门口等着的众人放在眼里,他眼底冷意闪动,吩咐青河道:“你且领着他们前去。”

软轿一顶顶抬了过来,待他们上了轿子,抱着包裹的下人呼啦啦上前拥着他们离开,只余呆若木鸡的众人与一堆破烂留在门口。

闵冉背着手伫立在寒风中,静默了好一瞬,才哑声说道:“都回吧。”

裴行韫心里直叹息,没想到京城闵家居然破落至此,闵齐山还是闵伯爷,可哪有一丝勋贵的影子?倒是像一群没规没矩的破落户,闵冉怕是有得头疼了。

回到院子后不久,闵冉也一身疲惫进了屋,裴行韫忙唤人送来热水热汤,他略微洗漱后喝了一碗热热的肉汤,瘫坐在软塌上长长呼出了口气。

“这一天下来,简直比上战场打仗还要辛苦数十倍。”闵冉仰着头,脸上是深深的落寞,“虽说有数年未见,可我也没有少送银子回去,他们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

裴行韫静静坐在一旁聆听也不搭话,只在他手里的茶水渐凉时给他换上热的。

“本来上午就到了,硬生生折腾到这个时辰。”闵冉神色嘲讽,“你都想不出他提出了什么可笑的要求,先是怪我没有给他送去全新的大马车,后又说要在镇上包个客栈洗漱歇息后才动身,让我明天再去迎一次,还要将本地乡绅都叫来磕头。”

“就算是皇帝出巡,怕也没有他那般的架势。”闵冉放下手里的杯子,修长的手指捂住了眼睛,他声音低下来,“骂我不孝,只顾着自己骑着高头大马显摆享受,要拿我的马去给他拉车,见我不动直伸手过来牵马,差点没让马给撅了回去。”

gu903();裴行韫斟酌了下问道:“他们以后都不回京城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