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2)

陆柯一个人回到了小竹屋内,点了灯,呆呆地坐在桌子前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果然与洛天河说的一样,秦弦很晚很晚才赶过来。

秦弦从广寒秋离开,匆匆忙忙地来到小竹屋,本以为陆柯早已经睡了,然而还没等走到便远远地看见屋内那一点微弱的灯光,脚下一顿,随后步伐又快了几分。

怎么还没休息?

秦弦走进屋内,便看见陆柯坐在桌前呆呆地出神,不由得皱了皱眉。

陆柯突然被他的声音惊醒,见秦弦裹着一身秋季的寒气走了过来,灯光之下,眉眼如画恍若天人。

他立刻就想起了别人对秦弦的评价,湖中冷月,云中仙君,这话果然不假。但是这么好的哥哥就要同别人成亲了

陆柯眸子黯了黯,嘴角却是微微提了提,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我在等哥哥。

笑得好难过不想笑

秦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多问,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早点休息吧。

好。陆柯安静地垂下头乖巧地答道。

到了夜里,秦弦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苏门主动递了婚贴,他本不想考虑,然而不知道师父是看出了什么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竟然一反常态,连自己的意见都没有询问便一口答应下来,如今他若是强行拒绝,不仅要伤了苏门的脸面,更是要直接对抗师父的命令了。

秦弦很讨厌这种被逼迫的感觉,他不在意苏家的看法,但是他要顾虑将他从小养大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的师父为他定婚,并无过错,他不该推拒,况且苏家那小姐的条件不错,更谈不上委屈他。

就在秦弦思考着如何解决此事的时候,突然感觉被子内窸窸窣窣地一阵轻动,一双手悄悄地摸了过来,却没敢握住秦弦的手,只是轻轻地拽住了他衣袖的一角,若秦弦不是有些难眠,恐怕也察觉不到这细小的动作。

秦弦刚要睁开眼睛,就感觉身边的小柯悄悄地靠了过来,将脸埋在了自己的那一角衣袖中,屋内毫无声音,然而秦弦却感到一股极为浅薄的湿意从手腕处一点点晕染开来。

小柯在哭?

秦弦躺在床上,呼吸平稳,仿佛已经沉沉睡着,心里却是再也无法平静了,他一想到天天往这里跑的洛天河,那是个大嘴巴,再想到小柯今晚的异样,秦弦已经将整件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可他却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安慰小柯。

陆柯一夜没睡,悄无声息地埋在秦弦衣袖处眼泪流了一夜,直到天快亮了,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而秦弦躺在床上,同样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秦弦睁开眼看见小柯睡着的脸上还带着一点残留的泪痕,而自己的衣袖却已经被他用灵力悄悄弄干抚平,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秦弦心里一疼,盯着小柯定定地看了半晌,最后摸了下陆柯的小脸,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小竹屋。

秦弦离开竹屋后径直来到了广寒秋,什么都没说,当着前来拜别的苏家人的面,当着太华仙君的面,直接将那婚书给烧了。

洛天河是后来听到消息才赶过去的,当他赶过去的时候,秦弦正跪在戒律院中领罚,一百一十八道戒鞭,太华仙君第一次对这个最疼爱的弟子大怒,就算是流月求情也没见他有一丝心软。

忤逆犯上,不敬师长,身为戒律院大师兄,他自己知道该如何领罚。领完戒鞭,罚他抄太华戒律三千遍,闭门思过,不抄完不许出门!

太华仙君漠然地背着手站在广寒秋那棵大椿树下,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洛天河又气由急,一边心里暗骂秦弦冲动妄为,一边又心里替他担心着急。

那戒鞭可不是普通的鞭子,那是蛟龙皮做成的法器,一鞭下去,纵然秦弦现在已有元婴期的修为,也经不住一百一十八下。

然而,往日里一向娇惯秦弦的太华仙君这次竟然丝毫不听人求情。

果然,等那一百一十八道戒鞭落完,秦弦身上的血都将那霜白色的衣袍染成一片鲜红,身上几乎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即便这样,秦弦晕过去之前都是一声不吭,洛天河知道这个师弟看似冷淡,其实比谁都固执倔强,却没想到他这次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至于他是为了谁,不用想都知道。

秦弦遍体鳞伤,虽然未动根基,然而短时间内却是无法正常行动了,洛天河不敢将这般模样的秦弦背到陆柯面前,再加上师父的命令,只得先将秦弦暂时带回他原本的住处安顿下来。

陆柯醒来后不见了秦弦的身影,心里不由得更加难过了,他等了一日两日三日,不仅再也没见到秦弦,就连洛天河和照偃也没了身影,原本热闹的孤蒙山,就剩下他一人,本来已经习惯了的事情,如今却再也无法忍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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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到了第四日,就在陆柯满心焦躁想要出去找秦弦的时候,照偃来了。

小四犯了错,师父要罚他闭门思过抄太华戒律,这阵子可能没有办法来了,他让我给你带话,让你不能落下功课,等他出来了便要检查。

照偃的神色有些复杂,有些欲言又止,却还是按照秦弦的嘱托将话一字不差地带给了陆柯。

陆柯呆呆地听着,双手死死地攥住衣角,垂着头低声说道:好,我等哥哥回来。

照偃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眉梢一挑,凤眸骄傲而明艳。

不怕,我和老洛帮他抄!本来这事就有问题,凭什么苏家的女儿想嫁就嫁,他们哪来的自信?谁惯得他们这毛病!放心,小四虽然烧了婚书,落了苏门的面子,但是我们几个师兄弟也会帮着他向师傅求情的。

陆柯猛地抬起头,声音一下子就哑了:哥哥他把婚书烧了?!

照偃无奈地摇了摇头:可不是么,当着那么多人和师父的面烧的,一点后路都没留,也难怪师父这么生气,以往他也不是这么冲动的,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陆柯心神剧震,眼眶有些泛红,却不肯落泪,他只会在他哥哥面前哭。

师姐,我好想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去见他?

照偃眉头一皱,师父的命令她听过,不许小柯留在太华,即便是她也不好明晃晃地违抗师命。

师姐,我想见见哥哥,你就带我去见一面好不好?陆柯红着眼拉住了照偃的衣袖,却始终不肯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