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虐文里做龙傲天女主》TXT全集下载_47(2 / 2)

花家父母是一对再平凡不过的民间夫妇,乍一见孩子们带着鲜花回来,非但不见喜色,反而大为震惊,好像他们抓回了一条毒蛇。花母手一抖,将个豁口的茶碗摔到地上,茶水溅了一地。

花父将脸一翻,厉声叱责道:

“不是早就说过,不要再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回来?你们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总做些怪事,被人传说是魔修转世,爹娘都因为你们颜面扫地,走在路上都抬不起头来!”

花父仿佛早已不堪重负,一通连珠炮似的怒吼过后,犹觉得不解气,抓起两枝鲜花,劈头盖脸地往孩子们身上砸去。

舒凫看得肉痛,忍不住“噫”了一声。

若是放到现在,那砸的不是花,是一套北上广三环以内的房子啊!!!

花母连忙阻拦:“你这是做什么?旁人嘴碎,那是他们的问题,你何苦拿孩子出气?”

再看兄弟两人,一个倔强地梗着脖子,满脸都是气愤不服,眼中却有两行不争气的泪水流下;另一个同样眼含泪光,却仍在顾念父母,小心翼翼地拉住母亲一只手,轻声唤着“娘亲,不要生气”。

他们无法理解父母的愤怒与惶恐,却已经敏锐地意识到,他们并不为这个世界所欢迎。

毫无缘由,毫无道理,只因为“他们和我们不一样”。

再后来的事情,舒凫不难想象。

花父盛怒过后,终于慢半拍发现“结缘花”灵力充盈,绝非凡品。为了给花家挽回一些生存空间,他们带上两个懵懵懂懂的孩子,主动将结缘花进献给城主,以求换得一点庇佑。

城主欣然笑纳,很快便发现结缘花别有一番妙用,立刻着手精心栽培,视同家传之宝。

然而,花家人在城中遭受的排挤与欺凌,却并未因此而减少分毫。

“……”

如此阴暗消沉的记忆,别说花童本人,就连舒凫也感到郁气难平。

她试图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比如花家父母关于结缘花的议论:

“我听城主家的修士说,这花的效用,似乎有些像是传说中龙族的‘守心鳞’。好像,是龙神告诉前任城主的……”

“守心鳞?那是什么?”

“据说是龙族身上,最靠近心脏的两块鳞片,心绪波动之时就会发烫,能够汇集灵气,屏退心魔。若是将其中一片赠予结侣之人,便可沟通情思,悲欢与共,关山千里两心同……”

舒凫:“……”

她身在幻境之中,身上佩戴的物件倒是一应俱全。

在江雪声骤然飘忽不定的目光中,舒凫慢慢将手探入胸前衣襟,把挂着一大一小两块鳞片的项链拽了出来。

她自然不会忘记,这是江雪声送给她的入门礼物。当时他口称“鲛人鳞”,然而两块鳞片一小一大,一灰一白,怎么看都不像是同一条鱼的鳞片。

不过,当时舒凫并未多想,只当三师兄是条银灰渐变鱼,就像那种名叫银渐层的猫。

现在她总算知道,这块又大又白(?)的鳞片是什么了。

舒凫提着项链,在江雪声眼前意味深长地晃了一晃:“先生,守心鳞,嗯?”

江雪声:“……”

虽然本来就没打算隐瞒多久,但被幻境中千年前的古人揭穿,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那么问题来了,现在他与舒凫,究竟是谁比较尴尬?

幸好,秘境中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了尴尬。

花童父母屡次争执,不欢而散,每人带着一个孩子各回各家。花童兄弟不忍彼此分离,便将悄悄留下的两朵结缘花随身携带,好为彼此保留一点联系。他们虽非道侣,但本是双生兄弟,亦能通过结缘花沟通心意。

再后来,便是姚、魏两城大旱,不知谁先喊了一声“定是魔修作祟”,挑动群情激奋,如同狂风潮水,久久难以平息,非得将花家兄弟吞没才肯罢休。

领头者红了眼、发了疯,最后竟不由分说闯入花家,将两个孩子各自拖出,强行推入了充溢着魔气的地宫里。

后世价值连城的结缘花,被无数双脚践踏过,最终零落成泥,再也分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为世人所遗弃、为谎言所掩埋的花,是没有余香如故的。

……

“……现在你明白了吗?”

幻境中的记忆落幕之后,四下里的景色再次湮灭于浓稠雾气之中,光线朦胧,就连江雪声的身影也无法看清。

舒凫独自站在昏暗的光影之中,只听见耳边一道稚嫩的童音响起:

“姚、魏两城的人,全都是这群暴徒的后代。他们身上流着罪恶的血,死不足惜。”

“的确如此,我也支持你有仇报仇。”

舒凫略一思忖,决定先试着与他讲道理,“但是弟弟,当年的作恶之人已经死了、烂了,投胎转世十七八轮了,祠堂里都找不到他们的牌位。现在的城民对往事一无所知,更别提你杀害的孩子们,他们有些连话都不会说,能知道什么……”

“住口!”

那清脆的童声怒道,“你根本不懂我和弟弟的感受,只因事不关己,才能说得如此轻松。你这般花言巧语,不过是慷他人之慨,想让我放过他们罢了!”

“我倒要看看,若是你亲身体验我的经历,还能不能说出这些话来!”

话音未落,舒凫只觉视野一片模糊,幻境仿佛又发生了某种变化。

随后,舞台灯光重新亮起,她独自一人站在街头,眼前仍旧是破败倾颓的城镇,冷清的街道,家家户户紧闭的房门……

不过,舒凫发现自己的个头突然矮了不少,视线高度大大降低,就好像打《最终×想14》的时候,从其他种族变成了贴地奔跑的拉拉肥,让人感觉不大习惯。

紧接着,她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似乎是被人用硬物砸了个正着。

与此同时,她身后有尖锐刺耳的喊声响起:

“怪物!妖魔!滚出去!”

“滚出去,你这又蠢又坏的东西!我们姚城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

不用问也知道,这就是在花童记忆中,听从大人们的“谆谆教导”,对花家兄弟横加欺凌的小屁孩了。

——这情景好像似曾相识,我在不少剧本里都见过。

舒凫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捂着后脑勺转过脸去,面向那些手持碎石、砖块、破铜烂铁的孩子们,抿起嘴角微微一笑:

“你说你×呢,小瘪犊子。”

众少年:“?????”

他们只是幻境中的NPC,论应变能力还不如当年与舒凫结婚的“江雪声”,怕是连这句脏话都没听过,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人被爆头就会死’,一个个老大不小的,个子比你老子都高,这点常识应该有吧?”

“明知道有可能会死人,还下这么重的手,那就是蓄意谋杀吧?”

“既然如此——”

舒凫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随手抄起脚边一块砖,高高抡起,朝向领头一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脑门拍去:

“就算被别人反手打死,也是你们活几把该啊!!!”

“啊!”

“哇!”

“他、他怎么回事?!救命,救命啊!!”

在舒凫所不知道的地方,魄月琴泪流满面——

砖,是砖啊!她终于用真正的板砖当武器,而不是拿我当板砖了!!!

第九十九章问初心

花开两朵,都是奇葩

身为厉鬼,花童对姚、魏之人的恨意绵绵不绝,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悔恨犹有过之。千百年来,他无数次描摹记忆中的景象,咬牙切齿地想着“如果当时这样做就好了”。

但记忆终究只是记忆,就像舞台上排演好的剧目,容不得即兴发挥。

这世上有太多事,他直到殒命那一刻才醍醐灌顶,却已成了求诉无门的一缕孤魂。

直到如今,阵法创造了这座任凭他驱使的幻境,他才第一次将自己的血泪铺陈于人前,让人“身临其境”地沉浸式体验。

……他只是没想到,舒凫这才“临”了不到一分钟,就一板砖把“境”拍得摇了三摇。

“你做什么?!”

他差点没喊出声来,“谁——谁让你打他们了?”

“啊?”

舒凫在意识中回复道,“咋的,不能打?你不想揍他们吗?不会吧?”

“啊?”

花童被她问得一怔,“那当然想……不对!我想让你感受的不是这个!”

“那你的设置就有问题啊,怎么能给我身体控制权呢?”

舒凫振振有词,丝毫不虚,“我从小到大就没受过这种鸟气,只要我还能动,谁都阻止不了我打人。你看,我有两个拳头,对面有一群傻×,傻×和我的拳头之间存在一种强大的吸引力,就像地球……大地对人有吸引力一样,你懂我意思吗?”

“什么意……”

“意思就是——我根本控制不住我自己,用拳头招呼他们的!脸!啊!”

舒凫在脑海中喊得很有节奏,手底的动作也很有节奏。

幻境中的“花童”只是凡人,无法运用灵力,因此她光逮着带头的一个揍,起手板砖糊脸,将人放倒后跨坐在他身上,左手一块砖,右手一片瓦,照准他两颊就是一通左右开弓的猛抽。

她每抽一下,就用花童青涩的童音骂一句“你爹妈喜丧犬子”、“我在你坟头吹唢呐”,看得花童一愣一愣的。

……不是,你这也没用拳头啊???

“你、你干什么?!快放开穆大哥!”

“花解忧,你疯了!!”

“花解忧”是花家兄弟中哥哥的大名,而弟弟名叫“花忘愁”,几乎耗尽父母一生的文艺细胞。

可以想见,在花童声名狼藉之前,父母也曾向他们倾注过毫无保留的爱与希望,殷殷期盼着他们一生无忧无虑,平安顺遂。

孩子们眼睁睁看着舒凫手起砖落,一个个吓得六神无主,互相推搡好一阵,才有几个大孩子壮着胆子上前,试图将舒凫从带头大哥身上拉开:

“花解忧,你别太过分……”

“‘过分’?‘过’和‘分’这两个字你会写吗,就来跟我哔哔?”

舒凫理也不理,反手提起“穆大哥”鼻青脸肿的猪头,用碎瓦片锋利的边缘在他眼皮上划拉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汩汩流出,渗入他肿成一条细缝的小眼睛里。

穆大哥只觉得视野一片血红,还当自己瞎了,扯着嗓子杀猪似的鬼哭狼嚎起来:“花解忧,你个狗娘养的,你敢伤我眼睛!你等着,我绝、绝……绝对不放过你!!!”

“嗨呀,我好怕哦。”

舒凫打完一套组合拳,也不与他们纠缠,一跃而起,转身就向记忆中花家所在的位置跑去。

“好啊,你打了人还想跑?追,快给我追!”

穆大哥七窍生烟,双腿却软得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把他给我抓回来!我要扒了这小子的皮!”

舒凫换了副五短身材,跑起来总觉得有点别扭,不仅小胳膊小腿儿,而且老担心扯着蛋。

不过,她还是按照记忆中的路线,遛着身后一长串气急败坏的熊孩子,成功抵达了花家附近的一条小巷。

孩子们气喘吁吁地紧追其后,还来不及叉腰发表一番“看你往哪里逃!”之类的反派经典台词,就只见舒凫顺手抄起墙边一根竹竿,朝向道旁一棵歪脖子老树枝头一挑——

——挑出个砂锅大的马蜂窝来。

舒凫:“吔我这招横扫千军啦!!!”

“呜哇啊啊啊啊!!!!”

长竿横扫过处,马蜂窝在前头几个大孩子头顶炸裂,愤怒的马蜂像一团黑云似的卷了出来,穷凶极恶地向他们脸上蜇去。

就在他们人仰马翻、哭喊声响彻半条街的时候,舒凫已经利索地翻过围墙,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

舒凫回到花家的时候,只见家中景象和先前一般,花父、花母相对而坐,愁眉不展,好像背负了平常人半辈子的凄苦辛酸。

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花家兄弟中的“弟弟”正站在院落里,若有所思地仰望天空,肩头披着一领破旧的雪青色斗篷。

舒凫记得这斗篷。

根据上一次的幻境,花忘愁年幼时发过一次寒症,花母心疼他,东拼西凑缝制了这件斗篷,供他冬日御寒之用。花忘愁不解其意,只是一心一意觉得欢喜,无论寒暑都牢牢捂在身上。

然而,就连这点小小的欢喜,也成为了旁人嘲笑攻讦的理由。

他的斗篷被人扯破,被泼上泥浆、踏上脚印,久而久之,也就渐渐地不能穿了。

隐身幕后的花童冷不丁看见这一幕,一时间有些恍惚:“弟弟……”

自然,此“弟弟”不是彼弟弟,而是与舒凫一样,被花童送来沉浸式体验幻境的江雪声。

他与舒凫的目光在空中轻轻一碰,旋即心领神会,开口道:“凫……哥哥,你回来啦。”

按照幻境设定,他们两人必须扮演花家兄弟的角色,不能以真实名姓相称。除此之外,他们的行动很少受到限制。

或者说,花童本想施加一些限制,但在看见舒凫方才那一通暴力操作之后,他便鬼使神差地住了手,端看他们如何表现。

“先……弟弟,你没事吧?”

舒凫走近江雪声身前,双手扳过他肩膀,从头到脚仔细端详。

江雪声一向都是个站桩输出的老琴爹,冷不丁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豆芽菜,她还真有几分担心。

幸好,江雪声一张小脸白白净净,衣衫也完好无损,显然并没有挨打。

江雪声眨了眨灵秀的大眼睛,忽然嘴角一弯,冲舒凫笑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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