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摘的过程中,她才发现蚜虫比想象的严重很多,不少叶子被啃得蜷缩成一团,打开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蚜虫,令人头皮发麻!
病掉的叶子需要全部摘掉,保留相对完好的。
摘完叶,还要打顶——就摘掉芽心,棉花已经够高了,是时候让它们纵向发展了。
打顶之后,营养会供给中部,这有利于多开花。
银杏心疼地看着一地的叶子∶“姑娘,你要把它们拔光吗?”
时月摇头∶“你别管了,快去隔壁薅一把竹叶和菊叶,还有啊,把地上的叶子烧掉。”
“奴婢这就去。”银杏听话地去了,不一会儿带回来一把竹叶。
时月将它们捆成一把,拿来沾蒜水给棉花上药,吩咐着∶“去厨下弄点柴火,把那些病叶烧掉。”
上面全是蚜虫,烧掉以绝后患。
火很快烧起来了,时月已经上完了一排棉花,对银杏说∶“再把菊叶扔进去烧。”
随着菊叶入火,烟的味道发生了变化。
棉花的药上完后,蒜水还剩了不少,时月又兑了点清水,浇在每棵棉花根部。
地上有爬来爬去的蚜虫,被蒜水一刺激,爬得更快了。
等这一切忙完,那堆叶子已经烧干净了,空气中残留着菊叶的味道。
火堆还有点余烬,时月将它们铲进清水里,再浇在两畦之间。
菊叶里含有少量菊酯——不是蚊香里那种,蚊香里的杀虫菊酯是从一种杀虫菊里提取出来的,和普通菊叶不一样。
但二者同为菊科,菊叶里的菊酯也有杀虫作用,最早的菊花都是作为药或者农药使用的,后来才被当做观赏花卉。
时月从地里直起腰∶“哎呀,累死我啦。”
这就不是孕妇该干的事儿呜呜。
银杏跑过来扶她∶“快快,奴婢扶您去歇息。”
时月洗干净手,躺在摇椅上,腰总算舒服了一点。
朝霞遍布天空,太阳出来了。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今儿要下雨呀。”时月眯着眼睛看朝霞,忽然想起了这句话。
银杏问∶“您说什么呀?”
“农时谚语呀。”时月兴致勃勃地教她∶“没听过吗,还有「天上鱼鳞斑,晒谷不用翻」。”
“意思就是啊,天上的云像鱼鳞一样时,太阳会特别大,晒谷子都不用翻了。”
银杏哇一声∶“好有趣呀,您怎么知道的?”
时月怎么知道的,嗯……
她果断推脱给别人∶“之前去负夏,偶然间听乡亲们说的。”
银杏深信不疑∶“那他们肯定是很有经验的农人!”
“对对……”时月干笑。
“咩~咩~”
忽然,由远而近,传来了山羊的叫声,没一会儿,林氏身边的仆妇拉着一头奶山羊,进了时月的院子。
“姑娘!”
奶山羊的力气还挺大,仆妇拼命拉住它∶“夫人让奴婢送羊来,给姑娘挤些羊奶喝。”
羊奶!
时月眼前一亮,奶山羊咩咩直叫,特别有劲儿,仆妇被它踹了好几次,也没挤出来多少奶。
“哎呀,哎呀……”时月看着都疼,叫停她∶“等会儿再挤吧,你手上都受伤了。”
仆妇无所谓地说∶“奴婢没事,夫人原本怕您无聊,特意送个羊来给您解解闷,没想到这羊性子忒烈。”
时月让银杏去院子里割点草来∶“它的奶是要留给小羊的,你抢它孩子的奶,当然要跟你拼命。”
奶山羊被栓在柱子上,只留了个屁股对着时月。
“去打些温水来。”她示意仆妇,接过草∶“羊羊,吃草吗?”
羊当然不会回应她,时月伸长了手去勾.引它,想让山羊安静下来。
她这个专业实训,就是上山下乡哪都去,偶尔也会去养殖场,不仅养过羊,还养过猪!
甚至评过暑期养猪小能手,别人的猪一个月长个三四十斤左右,她养的那头,长了五十五斤!
结局嘛,当然是自己养的猪肉,特别香!
“咩~”山羊咩咩叫着,接受了她的讨好,嚼起了鲜嫩多汁的草叶。
仆妇端着温水过来,时月让她安静一些,悄悄靠近山羊。
“用温水给它洗洗,不要挤,先揉。”
仆妇照办了,羊在她靠近的时候,明显变得急躁起来。
时月又塞了一把草∶“别闹别闹,安静吃草。”
仆妇的动作很轻,这回没有得罪山羊,轻轻将它擦洗干净了。
早上起来小羊还没吃过奶,母山羊的奶涨得满满的,时月觉得可以挤了∶“动作要快。”
“哎。”仆妇应了一声,蹲在羊身后,膝盖上放着陶盆,左右手快速挤动起来。
“咩咩~”山羊叫了几声,却没有攻击人的动作。
银杏惊喜道∶“姑娘,您真是神了!”
“它不踢人了!”
山羊不高兴,一是仆妇拽它的动作太粗鲁,二是身上太脏,加上环境不熟悉,它害怕。
羊一紧张,就不配合挤奶,甚至挤不出奶。
让它放松下来,擦干净,舒服了以后自然会配合挤奶的。
不一会儿,陶盆里就挤出了白花花的羊奶。
“挤干净点,留着它不舒服。”时月嘱咐道。
仆妇“哎”了一声,直到挤不出来了,才松手。
新鲜的羊奶有一股膻味,舒服了的山羊咩咩叫唤着,想吃东西了。
“你将它拉回去吧,以后挤奶时间要固定,人也要固定,不熟的人碰它,它会害怕的。”时月把最后一点草塞给羊羊。
“还有啊,要在安静一点的地方挤,把小羊抱走。”
小羊一旦发现有人和它抢食,会嗷嗷直叫,母羊就会攻击人,所以挤奶的时候要把小羊带走。
仆妇重重地点头,感激地说∶“自从夫人将它买回来,挤奶这事可真是愁坏奴婢了。”
濮阳城的贵族们最近在流行喝羊奶,说对身体好。林氏也跟风买了一头,还有一只小羊羔。
可惜家里人都不懂怎么挤奶,买回来半个多月,也就喝上过两次。
羊奶是个好东西啊,时月觉得她也到了该补充营养的月份了,盘算着拉两头回去养。
不过,羊奶虽好,这个膻味令人难以入口。
仆妇老实说∶“丞相每次都是捏着鼻子灌进去的。”
“夫人也不太喜欢,奈何人家都说,这东西喝了延年益寿。”
延年益寿但是不至于,补充蛋白质确实管用。
时月给她支了个招∶“家里不是很多杏么,捡几个吃剩的核把仁扒出来,煮羊奶时投几个进去。”
“杏核么?”仆妇问。
“是杏仁,把核砸开,里头有仁。”时月解释道∶“也可以放一点茶叶。”
仆妇将羊的绳子解了,准备带它回去∶“奴婢记下了,一会儿将羊奶给您送过来。”
看她拽着羊不方便,时月让银杏跟她一起去∶“银杏啊,你端着,跟她去一趟。”
银杏端起了盛满羊奶的陶盆∶“那奴婢一会儿就回来。”
“嗯。”时月往摇椅上一躺,早上起得太早,这会儿都困了。
二人的脚步渐行渐远。
刚升起来的太阳不知何时被乌云挡住了,如她早上所说,快下雨了。
大雨来前,狂风把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时月闭着眼小憩,心说这雨太及时了,要不这么热的天,她还真不一定睡得着!
雨,似乎在下了,几滴水打在她脸上。
随后听见了一些脚步声。
时月以为是银杏回来了,刚想睁眼,对方俯下身,用手覆住她的眼睛,亲了上来!
“!???”
唇瓣相碰,那人的动作突然变得凶狠,撬开了时月的牙关,长驱直入。
“唔唔唔唔!”
“你……”时月双眼被遮着,从男人炙热的吻里挣脱一丝空隙。
“回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啊?”
第48章048(一更)
卫国驿馆——
墨子期坐在窗前,手中摆弄着刻刀,一截木头在他手中慢慢被雕刻成型。
随着木花掉落,渐渐显露出人的模样。
乌尖推门进来∶“主人。”
“在无人的时候,不必叫我主人。”墨子期轻声道。
“是。”乌尖换了个称谓∶“墨师兄。”
墨子期换了把刀头更小的刻刀,凿刻细节∶“说。”
“我打听来了,那日的人,是卫国丞相李绰的嫡次子。”乌尖说。
“我们在城门口遇见的也是他,听说他刚跟着孙氏商社回来,那天是去太子宫接妹妹的。”
墨子期的手几不可闻地一顿∶“哦?妹妹。”
“哪个妹妹?”
“咦?”乌尖挠头∶“墨师兄怎么知道,他不止一个妹妹?”
墨子期沉默不语。
“哦哦,这不重要。”乌尖连连摆手∶“两个,大的那个待字闺中,小的好像已经有亲了。”
“嫁的是卫太子。”
“卫太子?”墨子期一字一顿,手中的动作愈来愈快。
“是,他前些日子出城演兵,应该快回来了。”乌尖还为那日黑铁的怠慢有些不高兴。
他的师兄墨子期,在学派中颇有地位,年纪轻轻就深受郑公赏识,南方的楚王也曾派人来,想请他去楚国做官。
与这二国的国君比起来,卫国的态度显得傲慢多了。
“无妨,卫太子尚年轻。”墨子期轻轻摇头,并不在意那些虚礼。
“更何况,他不一定会接受我们来的目的。”
虽然没见过面,但墨子期有种预感,他和这位卫太子大几率是相处不来的。
二人的性格、行事主张,都大不相同。
“那我们还要去见他吗?”乌尖问。
他们来卫国的主要目的就是游说卫公,让卫公重用墨家弟子,将墨家学说发扬光大。
如果明知对方不会采纳,还要去么?
“你忘了来时,老师的箴言?”墨子期淡然道。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乌尖喃喃道。
“我明白了!”
“不过。”墨子期慢慢放下刻刀∶“他们若是不诚,我们便离去吧。”
丞相府后院——
慕容野半蹲在摇椅边笑了几声,声音低沉悦耳。
时月被他的笑得老脸一红:“你笑什么啊,放开我。”
他不仅没有松开她,反而解了时月的发带,在她眼上扎了个松松的结:“闭嘴。”
随后,一口亲在她漂亮的脖颈上,有种小别胜新欢的冲动。
时月眼睛看不见,身上变得异常敏感,被他亲在痒处,忍不住发出几声呜咽:“雨……下雨了。”
大风卷着雨滴,吹散了闷热的空气。
时月想将发带扯下来,却反被他将两手压在头顶:“别动。”
时月挣扎着:“你干嘛啊?放开我。”
深色的发带很快被挣脱,她睁开眼:“你……你脸怎么了?”
慕容野身上的盔甲还来得及没脱下,左脸上划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校场演武,不小心划伤了。”他随口解释道,一手穿过时月的膝弯,打横将人抱起来,踹开了她的闺房。
大雨在他们走后如期而至,打在屋顶上“噼里啪啦”作响。
她这闺中摆设简单,但林氏日日叫人打扫,还算干净。
慕容野扫视了一圈,评价道:“不大衬你的身份。”
时月坐在床上,脱了鞋袜:“阿爹清廉,崇尚简身。”
虽然贵为丞相,但李丞相对物质看得很淡,这华丽的府邸空有其表,慕容野若去别屋就会知道——都一样,旧旧的,空空的。
虽然条件一般,但时月自娱自乐制了只迎枕,闲暇时喜欢躺在上面,翻翻书籍、吃点东西,闲适得很。
被他打断的困意未消,时月打了个哈欠:“你怎么不回去啊?”
回?刚一入城就来寻她,这人张嘴就让他走,慕容野大步走过去,倾身贴近她。
时月被他吓得一激灵:“怎、怎么?”
慕容野凑上去,被时月躲开了:“你干嘛??”
刚才亲了两口还不够么!
慕容野感受到了时月的抗拒,看了她一会儿,才坐直身子:“什么时候跟孤回去?”
时月松了一口气:“过几天吧,你先回……”
他转头,不满之色顿现。
时月一双脚扭啊扭:“院中的棉花闹虫,我将它们治好就回。”
这个理由好啊,冠冕堂皇。
她好容易出来一趟,想多玩几天再回去,然而慕容野不同意。
“明日,傍晚孤派人来接你回去。”
时月垮了脸∶“我才出来多久啊!”
慕容野将她两条小细腿推到后面去,俯身抚上了时月的肚子。
她的腰原本就细,有孩子后也只是朝前面凸起了一些,慕容野的手贴在她腰侧,似乎很喜欢那里。
“干嘛?”时月拍掉他的手∶“这么不好商量,不许乱摸!”
他执着地想贴上来∶“寝宫比不上你这里?”
太子宫的寝宫当然比她这小屋子华丽、舒适,但是天天住在一个地方,面对同一个人也会烦呐。
而且,随着她的肚子越来越大,慕容野好像找到了新乐趣,没事就喜欢摸摸它。
“我真的有事嘛,你以为跟你开玩笑呀?”时月躲闪不得,干脆躺平任摸。
“五天吧,我在丞相府住五天。”
“姑娘,羊奶热好了……”银杏轻轻推门进来,看到自家姑娘床边坐着个男人,差点没尖叫出声。
还好她看清了来人∶“殿、殿下?”
“奴婢拜见殿下!”
时月瞪了眼慕容野,对银杏说∶“东西放下,你先下去吧。”
“诺。”银杏不敢乱看,放下托盘后立马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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