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没有科举希望,但是这科举所要具备的素质,田田也要有。
她现在跟田田说话的时候,用一些他不知道的典故,看他接不上话,就回去愤怒读书。
百灵笑着应了,这才俯身下来,小心给娘娘捏脚,瞧见她的脚,百灵就知道什么叫同人不同命。
主子的脚腕子细细的,皮肤白的极近透明,玲珑一双玉足,瞧着比她手还要白嫩些,那脚趾肉白里透粉,圆嘟嘟的,瞧着比甜宝的还可爱。
“百灵?”
姜照皊轻唤,看着她红了脸,调笑道:“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癖好。”
这捏脚捏着捏着就成摸了。
百灵红着脸摇头,想要辩解却不知道该怎么说,见主子没有追究的意思,心里松了口气。
白苏捧着布巾候在一旁,等着等会儿给主子擦脚,见此不由得笑:“也怪不得百灵妹妹,奴婢头一次给您洗脚的时候,也是惊在原地,好半晌没动弹呢。”
“一个个坏痞子。”姜照皊笑骂。
这一茬算是揭过去了,百灵临走感激的跟姜照皊磕了个头,今儿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她一时走神,手下停了动作罢了,可瞧在人眼里,就是在抚摸,叫人无处辩理。
也感激白苏,算是替她解围了。
当初进翊坤宫前,都说东偏殿姜氏张扬跋扈,最爱欺辱奴才,动辄打骂体罚,人人见之便心生惧怕。
如今瞧着,倒不是这么回事。
偷偷的捂在被窝里落了会儿泪,心中发誓,往后定然不负娘娘此刻温柔。
榴红瞧了,有些莫名的记在心里,她想的倒是,这宫里头的宫女,个个都是受磋磨过来的,能叫宫女哭,着实不容易,谁都不是那种爱掉眼泪的贱皮子,纵然有数不尽的累,也在漫长的管教生涯中,尽数流干了。
如今哭成这样,可见是受了委屈,又没地方说。
只是她也不好问,第二日见了浅碧,便敲边鼓打听一下,谁知道对方顾左右而言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她这心里就有计较了。
接下来当差愈加小心,不肯再出头,就怕惹了娘娘忌讳。
不过几日功夫,姜照皊就看出来了,问白苏是怎么回事,白苏也有些莫名其妙,一切都好好的,并无什么异常,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盯着些。”姜照皊随口道。
就她一个也就罢了,这还养着龙凤胎呢,容不得有二心的人。
白苏点头应下,便没有接
着说这个话题了。
逢着天好的时候,姜照皊就试探着将龙凤胎抱到廊下,试着能不能抱出去玩,毕竟春日纵然暖和,但是属于易敏易感时间,她也有些慌。
这两团小人儿,脆弱的叫人心里没底。
好在一出门,胤祐光看着廊柱,就高兴的呆住,紧接着小手挥舞,高兴的跟什么似得。
胤祚也不遑多让,见到外面的天,小嘴都长大了,跟螃蟹似得,吐了个小泡泡。
“两个没见识的。”姜照皊笑。
也不敢往外推,就把婴儿车放在廊下,让他们能看到蓝天白云就成。
两个小家伙看看这里看看那里,两只大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显然都有些不够用了。
不过略呆了一会儿,姜照皊便叫奶母将二人推回去,谁知道这出来着容易,进去难。
一跨过门槛就开始哭,再跨出来就立马止住。
说来也是奇怪,这头上用襁褓盖着视线,明明看不见,但两个小家伙就是这么敏感,姜照皊听不得二人哭,只得妥协:“左右天好,围一下,等他们累了再抱进去。”
奶母躬身应下,紧跟着收拾起来。
姜照皊垂眸看两个小东西,这往婴儿床里一放,顿时乖起来,鼓着肉嘟嘟的脸颊,又开始看四周环境了。
自己的孩子,怎么都看不厌。
她现在完全忘了,当初是怎么被两个孩子给丑到的,如今越瞧越好看,只觉得白嫩嫩粉嘟嘟,那黑葡萄似得眼睛望你一眼,就能教你整颗心都化了。
陪着孩子玩了一会儿,她就捧着话本来读。
等康熙进来,瞧见的就是这岁月静好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角微微一笑,悄声来到姜妃跟前,只一眼,他的笑容就凝固了。
“那娇娥香透酥软,媚骨软筋,闲闲的坐在秋千架上……”
后头的描述就正常了,康熙无语,抽走她手中话本,冷笑:“又看?”
姜照皊手中书被抽走,登时心中一慌,抬眸见是康熙,便甜甜的笑:“随便看看嘛。”
她发誓,她头一次知道秋千还有这用处。
“想试试?”康熙斜睨着她问。
姜照皊赶紧摇头,反把他手里的话本抽出来,哼笑:“不敢不敢。”
她也就长点知识罢了,这要是屋里真
添了秋千,被旁人知道了,她估摸着不用活了,光是吐沫星子就能淹死她。
对于床上事,不说古人了,就是现代,人们也是一脸晦涩莫深,轻易不肯拿出来讲的。
高举和谐大旗,不许浑水摸鱼。
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康熙有些纳闷:“这样的话本,你是如何得到的?”
姜照皊也有些懵:“藏书阁有一排全是这,臣妾都是随便抽的,并没有特意找。”
听她这么一说,康熙若有所思,他本人是没有时间看这些的,估摸着是当初收集书籍的时候,奴才们不懂事,不管什么都收,这才放在这的。
“可朕觉得,你今儿看的极好,你又喜欢这一条,不若咱俩试试?”他唇角噙着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姜照皊想,她现在认怂,还有用吗?
“试试就试试!”她梗着脖子,气势汹汹的回:“可惜臣妾不敢。”
怂还是要怂的,就康熙那闹腾到半夜的功夫,真要有个秋千架,她估摸着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何苦搬石头砸自己脚。
第49章
秋千架到底没有用上。
康熙有些遗憾的想,姜妃在这种事上,还是略保守了些。
他又舍不得真的勉强她,可不就是得好生的跟她商量,要尊重着来,她若是不愿意,那便罢了。
胡闹了半夜,两人才洗漱过,躺在一处絮絮的说着小话。
“你如今越发得趣了。”康熙道。
姜照皊刚开始没有听懂他说的什么,转瞬的功夫就明白过来,娇嗔的拧了他腰间软肉一把,又敲了敲自己啃过的地方。
“嘶。”
“作死。”
康熙怒骂,不高兴的拍了她一掌,方才她倒是尽兴,跟狗崽子似得,叼着他肩膀上的肉,怎么也不肯松。
现下肩胛又破皮。
“这印子是消不掉了。”好不容易好了,又要被她咬,如今瞧着,有些想留印的意思在。
姜照皊掀开他月白的中衣看了一眼,吃吃的笑起来,带着点小得意的眯起眼睛,笑吟吟道:“嘻嘻,臣妾无意识的嘛,不都是您……”
话说一半,剩下的不肯再说。
康熙就开始猜度,她最后一句话的未经之言。
然而这前头描述的太过明显,后头要跟着的话,不用想,直接就在嘴边。
原本心里还窝了点子小火,这在姜妃一番话语下,噗嗤一声就灭了,甚至心里美滋滋的,姜妃这是夸他厉害呢。
要不然怎么会情不自禁,无法自控。
“呵。”他面上却冷嘲,厉声道:“下次还敢,朕剥了你的皮。”
他色厉内荏,姜照皊一点都不怕,往他怀里拱了拱,纤白的小手直接往他嘴上一蒙,一个劲的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把康熙都给气笑了。
就听姜照皊嘀咕:“都说皇上是真龙天子,臣妾若是下一次没忍住,又咬了,真被扒皮去骨又该如何?”
康熙这么一听,也觉得有些不妥当,也跟着呸:“假的假的。”
他哪里舍得他的姜妃扒皮去骨,想想都觉得心尖疼。
仗着黑灯瞎火看不见,姜照皊就偷偷的笑,两人窝着又说了几句,这才搂在一起睡了。
一夜好眠,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还有些今夕何夕的感觉。
姜照皊洗漱过,心里有些空空的,突然不知
道该干什么,这之前盼着出月子,出月子之后又盼着选秀看热闹,这看完选秀之后,一时间想不起做什么。
颜秀女、郭络罗秀女这两个大家觉得会留宫的反而都遣出去了,这随意圈的几个家世好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这说明不过平平。
想想康熙对自己也挺狠的,前期的这些嫔妃,以色出名的也就乌雅氏、卫氏、郭络罗氏等,直到康熙后期,朝廷平稳之后,才有许多汉女入宫,他才真正重色起来。
这么想着,孩子也生完了,这玻璃都还没出来,索性一头扎进玻璃坑里,不弄出来不罢休。
当初挑匠人的时候,也都是挑了太监,能和她接触下来,还没有闲话的。
然而去窑里面转悠了一圈,她就懵了,看再多的书籍,知道再多的理论,这没有亲自上手的时候,她瞧着每个步骤,都觉得似是而非。
在玻璃窑转悠了三天之后,才算是把基本操作给看熟了。
她来到原料区,看着分门别类,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原料,不由得笑问:“这一片是谁管的?”
一个小太监上近前来,躬身回道:“回娘娘话,是奴才收拾的。”
姜照皊打量着他,小太监不过十五六岁,个头不是很高,人也细弱,那骨骼形状直接架着衣裳,脸颊上也没有肉,一点都没有少年的天真可爱。
无端的,她想起来一句话,有些人,一抬眸你就知道他是被欺负过的。
“这法子你想的?”分门别类几个字看似简单,实则要费心思的。
“是。”小太监躬身回。
问了几句,见他答得一板一眼,姜照皊就又问:“这些材料日日都要从你手里过,你有什么想法吗?”
说起这个,小太监的眼睛亮了亮,转瞬又暗下去,却还是认真道:“这石英砂出来的东西跟别的不一样。”
说着他来到废料区,拿出几块废掉的成品,轻声道:“这是张大人用灰石和草木灰做出来的,瞧着极为浑浊且里面全是泡。”
“这是李大人用贝壳做出来了,瞧着混沌了些,但奴才想着,总是有那么点意思在的。”
小太监如数家珍,这什么样的原材料,怎么烧出来的,他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姜照皊就听他接着
说道:“奴才查到,早古时期,也是有玻璃存在的,只是不如玉石天然灵性,便没有流传开来。”
“原本没想着用灰石贝壳等,后来还是一个老匠人瞧着瓷器的釉层有些像,这才试探着烧一下,但是没有成功。”
小太监话说到这份上,姜照皊心中一动,接过他手中的废品,又观察着边上的瓷器,他这么一说,釉层和玻璃之间,确实有一种奇妙的联想。
“你会烧吗?”她问。
小太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顿了顿才低声道:“奴才家里原本就是烧瓷的,后来落败了,奴才也被卖……”
姜照皊多问了几句,了解到小太监叫欢喜,今年十八,跟她差不多的年岁,只是小时候被卖进宫当太监,吃穿不大好,故而没长个子。
他家里头烧了几代瓷窑,打从他记事起,便开始捏泥巴玩窑,纵然长大了,小时候的事忘了许多,但是这些相关知识,他也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那要不你试试?”姜照皊道。
这话一出,周围伺候的太监面上表情都变了,时下讲究老资历,不管什么事,总觉得年岁上来了,办事才牢靠,可她听着欢喜讲话,就觉得他心里有数,若是上手试试,说不得就成了。
“奴才领命。”欢喜沉声道。
不管周围老师傅的神色,他认认真真的问负责人要排班,毕竟这样的机会难得,若是他能做出玻璃来,就能脱离目前的生活情况。
姜照皊环视周围,朗声道:“英雄不问出处,这玻璃谁能试出来,谁就是这个英雄,但凡有谁觉得有想法,便可以找掌事排班。”
在这个时代,没有一定把握,都是不敢出头的。
特别是这种在皇宫里头做事,无数只眼睛盯着,容不得丝毫差池。
欢喜昂头看向立在那侃侃而谈的主子,神情莫测,他素来是个谨言慎行的性子,可瞧见她的时候,恨不得将心理所有话都给说出来。
他想,玻璃他一定会烧制出来的。
姜照皊随口又问了几句,就回去了。她在这里,众人都拘束的不成样子,手都不知道怎么抬了,说起来也就那个叫欢喜的自如些。
等到回去后,她又叫人去查欢喜,将他的详细资料报上来。
不
管怎么说,玻璃的事不是小事,这烧制的人,也必须身家清白,免得给他人做嫁衣。
等拿到资料之后,她才知道,那小东西轻描淡写的表情下,藏着到底是什么。
他家里头落败,也不是因为客观原因落败的,而是被叔伯联手坑了,最后被逼的走投无路,这才卖了祖产,就连他这个中间不大不小的儿子,也被转手卖给人牙子。
后来辗转卖进宫,做了太监。
他心性沉稳,但是身量不高,瞧着细弱,旁人都爱结群欺负他,后来听说这玻璃窑的事,就被排挤着扔这里看原料,但是他并没有沉寂,而是将手下的差事办的井井有条,瞧他处理起来有条不紊的样子,慢慢给他管了原材料,后来连做出来的废料、废品,一并交给他保管。
gu903();直到今日,谁都知道他在姜妃跟前挂上号,若是有点什么,定然是要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