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摇了摇头,宋谦道:“王爷,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刺客?我们乔装一路来扬州换了几次船,也根本没有住驿站。”
迎春道:“只怕……有内奸。看来他们急了。”
“内奸?那么我们的计划……”
迎春目光微寒,道:“只怕漕帮危矣!”他们要从漕帮入手查,便能江南官盐私盐的数目查得一清二楚,官盐的假账亏空都难逃掉。但是现在对方知道他们的路数,只怕会提前杀人灭口,翻找漕帮押运时的账本。
司马煊带了十八名武士,不是他自己的亲信就是新皇身边的御前侍卫,是新皇的心腹武士。这些人看起来都和江南没有什么关系,可还是会遗漏。
司马煊道:“我们快点离开客栈吧,现在我们想低调暗访也不成了。”
司马煊、迎春、宋谦、司棋、潘又安出了客栈,此时本正值深夜,街头也无人走动,非节非庆,只有中旬的明月光能让人看到错落的建筑。
正在这时候,从街道另一头冲出一群刺客,将他们层层围过来,迎春战斗经验丰富,忙道:“玉郎,护好宋大人!我来对付他们。”
说着,使运凌波微步冲过去,手中也没有带剑,司马煊不禁大急:“念萱!不要胡闹!”
司马煊刚要冲上去拉住她,这边已有两个刺客朝宋谦冲来,司马煊提剑将刺客刺了个对穿。
那边迎春运起轻功,朝刺客头领杀去,她虽然只修炼到第一重内功,便如初出茅庐的李沧海,但是她的绝决与临敌经验就不是当时的李沧海可以比的了。
她出指认穴快到没有一个敌手有机会使出第二招,陆续倒下五人,她已冲到了领头人跟前,出手封住他的颤中穴。
背后已有一剑刺到,只见她向后一仰,手指一招弹指神功在对方的剑身上一弹,嗡一声,对方几乎拿不住剑。
敌人这一滞的瞬间,迎春第二招已经使出来了,一脚踢飞了他。
迎春抓住刺客首领,将之拖了回去,只见还有十几个刺客,这时都有些傻眼了。
“住手!不然我就杀了你们的头儿!”
司马煊也已经或伤或杀了十几个人了,这时刺客头子被抓,余下的人有些胆寒,不敢上前。
司马煊提了沾满鲜血的宝剑上来,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
那刺客头子看了他和迎春一眼,说:“二位的功夫,我很佩服。但是恕我无法回答你们的问题,要杀就杀。”
迎春轻笑一声,说:“你是不是觉自己很有骨气,然后,我们就得敬仰你是条汉子,不杀你?”
那刺客头子道:“你杀呀!”
迎春运起十成的真气,吐了一口口水在手心,运功将之化为冰片,走到刺客头子跟前,打进他的膻中穴。
她这时还处在修炼第二重不老功的阶段,不能将生死符运使得出神入化,还要用这么不优雅的姿态。
那刺客头子忽然觉得全身有一股奇痒从骨头里咬,幸好他的穴道还被点着,动也动不了。
迎春道:“杀人需要你教吗?知道为什么现在不杀你吗?不是想从你口中得到你背后的是谁,我们猜也能猜到了,不用问你这个。我只不过是想弄清你爹娘是谁、你老婆是谁、你儿女是谁,你家祖坟修在哪里?你要是对我没用,我就把你爹你儿子拉到扬州大街上当众阉了;把你娘、你老婆、你女儿扒光衣服游街,再把她们送给乞丐当公……公共老婆。”
那刺客头子才吃了一惊,说:“你……你不会知道的……”
迎春道:“在场的人全都不怕死,不会说出你姓什名谁吗?”
那刺客头子忍着奇痒,叫道:“快跑!”
迎春施展轻功,追上刺客,不过一会儿就点倒四名刺客,其他跑了也就跑了。
迎春拖了一个回来,对那个刺客说:“我不问你们的老板是谁,只问你们的头儿是谁、何方人士、可有父母妻儿,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要是不答,我就阉了你。”
那刺客紧闭着嘴,迎春拔剑来,说:“说,还是不说?”
那刺客头子叫了一声痒,又说:“不许说……”
那刺客还畏惧头儿,道:“你……你杀了我吧。”
“你是第一个,那就士可杀,不可辱吧,成全你!”说着一剑快到不可思议,划过他的脖子。
一秒后血液才喷出脖子,司棋在后头抓住潘又安的手臂叫都叫不出来了。
然后,迎春再去拖了第二个回来,说:“你是想上面割一刀,还是下面割一刀?”
那个刺客傻了,说:“不……不……不要……”
迎春仍然一剑使出,那人脖子喷血倒地,她冷笑一声,在月夜里便如吸血鬼一样阴森。
她道:“我只让你做选择,谁让你否定我了?”
迎春再去把剩下的两个拉回来,那两个刺客早前也有死志,但是接连首脑被抓,死伤十几个人,又有两个是没有抵抗能力时被割喉的,死的勇气早散了。
两人哀求叫着:“饶命!饶命!”
迎春却甜甜一笑,说:“这样吧,你们不做选择题,做抢答题。谁抢答得少了,就谁死,我的规矩是不接受反驳!第一题:你们从哪里来?”
“金陵!”齐齐回道。
“你们头儿叫什么名字?”
“翁远道。”几乎整齐。
“你们头儿有老婆吗?”
“有!”
“有老娘吗?”
“有!”
“有儿子吗?”
“有!”
“你们头儿的儿子住哪?”
“金陵!”
“你们见过他儿子吗?”
“见过。”
“叫什么名字?”
“翁子方。”
“哎呀,这么整,怎么办呢?我杀哪一个好?”
两人连忙求道:“女侠,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迎春道:“好,现在你们也交代了一些事,回去只怕也是死。”
“……”
“知道你们唯一的生路在哪吗?”
“请女侠指点。”
“当然是先留着性命,给我带路去把你们头儿的爹娘老婆儿女抓来处置了。然后把你们的恶贼主子全都一网打尽,他们都没个下场了,就没有人追究你们了,我就看在你们的功劳上放过你们。”
那两人松了口气,眼下是能保住命了。
迎春这才走到翁有道面前,说:“翁有道是吧,现在,本姑娘就不会阻止你自杀了,你自杀了,我照样去找你家人。”
说着,迎春解开翁有道的穴道,翁有道倒地使劲地挠着、嚎叫着,他把自己的皮肤都挠破了。
迎春又出手暂封住他的穴道,半蹲下身,笑道:“给我一百两,我给你个痛快,你是好汉嘛。但是你家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杀鸡警猴的慎慑和生死符的巨大痛苦消耗掉了他的那股硬气,翁有道这是才真的怕了这个魔女,说:“别动我家人,我求你了。”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
翁有道顿了顿才说:“是……金陵甄家。”
迎春说:“金陵甄家不是织造吗?我们到了扬州,又没有去金陵,他杀我们干什么?”
翁有道说:“我只服从命令,从不管为什么。”
迎春道:“两淮巡盐御史林如海有没有牵涉其中?”
翁有道说:“他应该不知道。女侠,请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跟你说了,你不要为难我家人,但是我活着,我的家人也会死。”
迎春运功拔除了他的生死符,虽然浑身疲惫,但是面上绝不显露,说:“你的毒已经解了,我不杀你。”
迎春扶住司马煊的胳膊,司马煊才发觉她是靠在他身上。方才虽然震惊她的心狠手辣,却知她是在讯问,所以没有插手拖后腿。
正在这时候,前方有许多火把,听到阵阵脚步声响,却是扬州知府带府衙的官差来了。
第268章湖中遇险
司马煊亮明身份,扬州知府将他们迎进知府府衙。此时有这些刺客刺杀亲王,绝对不是小事了,事件已经到了台面上了,他们已经无法隐瞒身份悄悄查访。扬州知府将没有逃走的刺客活口都走到府衙去。
在府衙一间院子休息一会儿,天色就大亮。
这时运用真气过度的迎春也已经调息恢复了八成。
她睁开眼睛,呼出一大口浊气,苍白的脸色也已经转为有些红润。
司马煊端坐在她面前,眼睛都不眨地盯着她。
“玉郎,你不休息吗?”
司马煊说:“你敢胡乱杀人。”
迎春道:“我并不爱杀人,但是在必要的时候不得不杀,我也不会有一分愧意。”
“你也不怕。”
“我早过了杀人会做噩梦的时期了。”
司马煊叹道:“你为何这样逞能?是不相信我吗?”
迎春道:“我没有不相信你,我只是想帮你。”
司马煊道:“我不需要你这样帮我,我也不希望我的女人沾着血腥。就算是必须死的恶人,我自己处理,不用你这样逞强。像你这样下去,有一天,你只怕会废了。”
迎春说:“不会的,你放心,我深通医理,有把握才会做,我不傻。”
正说着,听潘又安来报,说是定北侯李朔前来向他问安。司马煊从前去过辽东,代帝犒赏三军,又和定北侯等功臣一起进京献俘,所以他和定北侯也算相熟,十分欣赏这个同龄人。司马煊也知道皇帝司马烨也欣赏他,曾说他是本朝的冠军侯。
李朔祖籍就是江都县,也就是扬州人。早前返乡祭祖,寻找亲人,也尚未回京。
迎春一听定北侯来了,不由得问:“此次你来办案,定北侯也来了吗?”
迎春穿越后从未泄露红楼同人的天机,免得会给自己和司马煊带来灾难,而司马煊没事时也不会和迎春提起另一个年轻男人。
司马煊道:“李朔祖籍扬州,出身寒微,从前被发配到辽东,他回乡来寻亲。皇上这时派我来江南,我若有需要,也正可让他助我,这人令兵是把好手。以他从前的出身,与扬州的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绝无关系,并且以他当年倒霉的事,只有恨这些人的理。”
迎春点头道:“皇上这招还不错,轻飘飘的调两大重臣过来,看来皇上对淮扬、江南的弊政是誓不罢休的了。王朝生死攸关,也容不得皇上心慈手软了。”
皇帝顺水推舟早一步允了李朔来江南祭祖,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衣锦还乡、寻访亲人而已,不会有人注意。然后又密派司马煊出京,两人合作,力量就大得多了。
司马煊道:“可我们来扬州还是泄露了消息。”
迎春从榻上站了起来,笑道:“好了,去见见定北侯吧。”
凌菲从来没有当过纯粹的宠文女主,但是需上这种宠爱黛玉且专一的男人,还是非常有好感的。
司马煊见她一听定北侯就容光焕发起来,总有一种少女心萌动的气息在,男人对待自己的女人还是很敏感的。这就像少女看到自己暗恋的男生对着别的漂亮女生就兴奋时,那暗恋少女的心情是闷闷不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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