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观的腿猛地软了下去。
藏香虫不仅药性强,毒性更强,蔓延速度比飞机还快,眨眼间,他的小腿已经变成了青黑色。
祈无病搀着他往那道门走,想赶紧出去,却发现门已经被关上了。
同样伤了腿的佘禧堂也不见了。
祈无病:这孙子,草。
闻观轻轻打了一下他的手,不许说脏话。
祈无病:你别说话!
俩人摇摇晃晃的走到了厂子里唯一的那个玻璃房里。
祈无病把闻观靠墙放下,正要出去想办法找出口,就被闻观拉住了手,这一向斯文败类虚伪高傲的男人竟然露出了一丝小心翼翼的脆弱,别出去,再有十秒,这儿就炸了。
祈无病冷眼看他,这就是你说的胡扯?
闻观理亏的咳了两声,这个玻璃房材质特殊,能承重,躲在这里边儿就炸不死。
祈无病扯了扯嘴角,闻医生,后路想的挺全啊。
话音刚落,就开始地动山摇,外面的巨响一声接着一声,全是从池子附近传来的。
怕吗?闻观看着他。
祈无病弯腰把裤管撩起来,露出了那个黑色的脚环,上面闪烁着红色的光。
是定位精准不会被阻隔信号的开启模式。
闻观愣了一下,你把最后那道锁扣上了?
嗯。祈无病晃晃脚,这下咱俩一样了,都是罪犯。
闻观声音有些哑,这可能,以后都去不掉了。
不好看吗?在床上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祈无病正经着脸坐到闻观旁边,碰了碰他的肩膀,你其实早就打算把那些虫子炸个干净了对吗。证据固然重要,但它们太危险,一旦运出去做研究,就会发生变数。还有孤儿院的孩子,你也一早让胡焕把人接出去,是因为怕他们被爆|炸危及到。还有那只母虫,你是想当护身符,让胡焕和胡七九去交给警方,保他们的命,然后自己扛下罪名假死,最后趁我虚弱把我绑到你的秘密窝点隐姓埋名过一辈子,我说对没。
闻观冷着脸,胡焕说的?你能不能别信他?他有个外号叫胡扯,你不知道?
祈无病低声笑了笑,捏住他的下巴就把他拽了过来,动作凶狠,却是轻轻地吻了上去。
火光蔓延。
爆|炸引起的热流很快靠近了玻璃房。
爆|炸声越来越近。
玻璃房依旧纹丝不动,两人吻的细密又温柔。
好像要把所有深情的话都放在这个吻里。
房顶坍塌,无数残桓瓦片大块掉落到玻璃房顶,巨大的柱子落下倒在房檐上,玻璃地面下也出现了蜿蜒可怕的裂缝,仿佛迎来了世界末日。
天塌地陷,海啸般可怕的万物倒塌在他们上方,一下又一下击打着那个透明的保护壳。
巨响中。
祈无病在闻观唇边轻声问道,想听歌吗?
他说,想。
打开手机,插上耳机。
祈无病给他塞了一个,给自己塞了一个。
两人靠在一起。
在地动山摇里听吴青峰唱的《红色的河》。
风中的你穿的很薄
是谁从你身旁走过
好想把你从身后捂热
是黑色与红色总躲不掉的重合
是能燃烧河流与你我的野火
世有无望的福歌
亦有无望的祸责
远方吹着又吹过
吹不动这红色的河
彼此摇晃着摇晃着交错
我们继续着继续着走着
终于悄悄地悄悄地
就这样悄悄地悄悄地
飘摇在这红色的河
作者有话要说:
快完了。
剩个回忆杀和结尾了。
今晚半夜发。
谢谢你们长久以来的等待。
我爱你们。
(鞠躬)
PS:歌很好听。
第59章
滴答、滴答。
走廊的某个位置似乎还在滴着水。
墙上的骷髅也没取下来,地上的红色油漆也没冲洗干净。
万圣节早已过去,这地方却越来越像鬼屋。
祈无病站在楼梯口,把鞋底粘到的红漆狠狠的蹭到台阶上,他面无表情的数着数,八百一十六,八百一十七,八百一十八,八百一十九
数什么呢?闻一从身后转出来,像个火星子似的直接点燃了祈无病脑子里的油桶,他咬着牙,你在屋里干什么,掉厕所了吗?在吃屎吗?没吃饱吗?
闻一哎哎笑了两声,塞给他一个厚厚的大包裹,送你的逃脱大礼,花了点儿时间。
祈无病火气瞬间就灭了,他掂了掂重量,可以,看来货不简单。
我发现你住的这个楼离围墙最近,可以试试祈无病主动出主意。
闻一把手指伸到他眼前摇了摇,眼神很是认真,千万别尝试翻墙,墙跟儿下面放的都是钢钉板子,掉下去就能扎成刺猬,很痛的。
祈无病扫了眼他身上的绷带,你被扎过?
闻一摁着他的脖子往前走,生硬的转了话题,今天的馒头还挺好吃的,你有藏一个吗?
祈无病摇摇头,还没来得及拿,第二个盘子就被收走了。
闻一经验很足,那你肯定是吃太慢了,下次手快点儿,别让那厨子看见就行。
祈无病再次点头,乖巧的稀奇,现在去哪?
闻一停下步子,神秘兮兮的指了指房子的边缘草丛,咱们去那里头倒点儿东西。
倒什么?祈无病有点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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