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仰这个澡洗的有点长,出来时手少年已经吃完了面,碗筷都给洗了。
我下午碰到了向东,就是你给我打电话那会。
陈仰擦着头上的水:他跟我说
锅里就一碗面。少年拦断他。
陈仰看一眼打电脑的那位:我在外面吃的。
朝简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
陈仰会意道:杂粮煎饼果子,你估计不吃。
朝简看他:你做。
陈仰想也不想:我不会。
朝简:你会。
陈仰说:我真不会。
朝简把耳机戴上,一言不发的拿着笔电回房了。
陈仰拽下毛巾擦掉滴到脸上的水,不是在提向东的事吗,怎么拐得乱七八糟的。
煎饼果子竟然成了主角。
头发不滴水了,陈仰就从一个购物袋里拿出日记本,靠在门口看起来。
第一页是空白的。
第二页是线条,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后面全是线条。
有横的有竖的,分布不均匀,看不出规律性。
陈仰从小到大都没有写日记的习惯,这个本子不是他的,他确定。
那为什么小护士要给他?
陈仰回到第二页,纸上有四条横线,两长两短。
第三页是十一根线条,都是横线,一样长。
当事人像是对着尺子画的,肉眼看过去,看不出分毫误差。
陈仰往后翻,这些线条从他眼里钻进他脑子里,把里面的毛线团又裹大了一圈。
如果是文青摊上这些事,不知道会兴奋成什么样。
陈仰把日记本合上,此时此刻,他有种分不清现实世界跟任务世界的错觉。
这里的谜团好像更多。
我为什么会困在这些谜团里面
我是谁呢
陈仰的心底突然响起一个声音,他骤然清醒,猜谜猜习惯了。
问题复杂化是很要命的事,要简单点。
否则很容易看不清真相。
陈仰去房间把向东那个话题的后续给说了。
朝简靠在床头看电脑,眼皮没抬: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再遇到。
陈仰闷了好几个小时的那口气就这么消散了。
也是。
虽说任务者进任务是随机性的,但往后走下去,走的越远,二次三次合作的几率就越大。
陈仰猛地跪到床边:都是青城人。
青城是人口太多了吗,要用这种方式抽走一部分?
朝简被子下的腿动动:压到我了。
陈仰连忙挪开,接着说:这么下去,这座城市最后留下的岂不都是任务者?
朝简淡淡道:做好自己的事,不能管的别管。
你的心态真的让我很羡慕。
陈仰侧倒向床上,抱着腿滚到床里面,滚得过程中还停顿了几下。
朝简面部抽搐:那你也吃点药?
咚
陈仰头磕到了墙壁。
昨晚陈仰沾到枕头就睡了,今晚没那样,他上床的时候很有精神,毫无睡意。
陈仰捧着书看,余光扫旁边那位。
怎么回事,为什么气氛没有半点不自在?
这左手碰右手的感觉是哪来的?
朝简侧过脸:你在看什么?
陈仰举举手里的书。
智能的?
陈仰没听懂:什么?
朝简:带自动翻页的功能,也不需要眼睛看就能了解到内容。
陈仰默默把书翻过去一页。
搭档还嘴不饶人:不想看就不看,不要装逼。
陈仰语塞,下一刻他站起来,义正言辞道:那你也没看电脑!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没看书?
一副小样,这回被我逮到证据,翻不了身了吧的得瑟样。
朝简:呵。
陈仰有种要被虐的预感,果不其然,这位就给他来了个致命打击。
所以呢,电脑我看了,你我也看了,不行?
陈仰斗嘴就没赢过,他把书塞到床头扳后面,往搭档身边凑去。
朝简打错了一个字。
页面也迅速关掉了,换成别的。
陈仰没注意到少年这手跟看片被家长抓包如出一辙的操作:我们聊聊天。
不想。
在任务世界没办法放松,陈仰自顾自的说,出来了不聊,那怎么培养我们之间的默契?
朝简看他的鼻尖:培养什么?
默契。陈仰谨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小兔子找胡萝卜那样的游戏,以后肯定还会有。
朝简把被子往上拉拉:所以你想怎么做?
陈仰思索着说:我们来个快问快答?
朝简反问:准备交底了?
陈仰的表情微变。
朝简没有嘲讽,只是用陈述的口吻道:做不到就别试。
陈仰揉鼻尖:有部分事我自己都没搞清楚。
剩下的我可以告诉你。
朝简沉默片刻,平平淡淡的给话题来了个大跳跃:看电影吧。
陈仰往被子里一躺:我困了。
电影还是看了,喜剧片。
陈仰不敢置信的看了一会,发现真的就是嘻嘻哈哈。
要换成鬼片?
耳边的声音犹如一股阴风,陈仰半边身子都凉了,他正色道:不用,这个就很好。
朝简轻哼。
陈仰不理他,径自看起电影,看着看着,他觉得手里缺了点什么。
一包薯片丢了过来。
不一会床头除了电影声,就是咔滋咔滋。
孙文军的电话来的时候,陈仰一包薯片就剩个底了,他让躺在外面的朝简把床头手机拿给他。
孙医生,这么晚了有事吗?
小文哥哥陈仰是叫不出口的,被怀疑也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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