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废物,那他就是垃圾。
赵元见陈仰疼得把干燥的唇都抿白了,就好心的找话题帮他转移注意力:你们有看到林月吗?
那名字让陈仰手臂轻抖,扯到伤口部位,他抽口气:嘶。
朝简摆弄草药的修长手指一滞,他的眼皮掀了掀,冷冷地看着赵元。
赵元被看的往旁边挪一点,见对方还在看他,又挪一点,他一直挪到灌木边,那道要把人凌迟的目光才撤走。
赵元一个大高个弱小无助地蹲在地上,两手抱头一脸莫名其妙,简直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陈仰看着面前的少年发呆,药吃完了,现在又开始变异,雪上加霜。
回忆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场景,陈仰一阵后怕:几点了?
朝简:还有十几分钟到九点。
陈仰脑子里绷着的那根弦松了一小寸,那快了,还有不到两小时,只要能平安度过。
朝简那件病服划下了一条又一条用,破破烂烂,所剩无几。
陈仰有些对不住:你回去还要继续住院的吧,病服烂了怎么办?
不住了。朝简拿着宽布条,拇指动动。
陈仰照做:那你腿上的伤不管了?
朝简给他扎了个蝴蝶结,坐到一边从口袋里抓出一把化肥,一粒粒吃了起来。
陈仰:
卧槽!蹲在灌木丛那边的赵元震惊道,这是中诅咒了?!
陈仰点头:嗯。
赵元懵懵的:那你
我也变异了。陈仰刚说完,后面就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是张延的沙哑声,是吗?
张延身上有股子很浓的恶臭味,就跟在怪物的汁液里洗了个澡似的,他看陈仰的眼神透着审视:你终于变异了?
陈仰什么也没说,直接就把衣服裤子四个兜里的化肥给他看。
张延默了。
赵元石化几秒,凑到他身边:延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是正常的了。
这话有点虚,他也不太好,不敢说自己刚才见到化肥,嘴里的分泌物都多了,还很躁,有种毒瘾要犯的前奏。
张延没回答赵元,视线依旧在陈仰身上:你们下山了?
没有,陈仰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化肥是在草丛里找到的。
张延说:那你们运气不错,不然变异了没化肥吃,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是啊,当时我们看见化肥的时候,多了个心思,抓了些带走,陈仰塌着肩,后来没过多久我们就变异了。
张延问道:什么感觉?
我跟他应该是变异初期,只对化肥有食欲,但也不是一直想吃,不定时的。陈仰说,不过一旦到了那个时间,怎么都不可能忍得住,本能一样。这是周老师跟他说的。
张延叹口气,安抚地说道:变异了也不要太担心,反正现在我们已经抓到了重要人物,要收尾了,你们有很大的可能性在变成植物前回去。
我这边也有很多收获。陈仰没啰嗦,省去过程只说结果,成功让张延兴奋的不再盯着他跟朝简变异的事。
赵元也开心不已,能回家了。
陈仰坐到少年那里,看他吃化肥,四个兜里的也都是给他准备的。
林月的小插曲给了陈仰一个教训跟警惕,为了避免最后这点时间出意外,他就对张延跟赵元撒了谎。他们闻不出唾液里的化肥味,谎很好展开。
陈仰舒口气,辛亏林月死前没跟他们碰过面,两人也没她敏锐,还没有意识到所谓的真相是错的,否则会是一场混战。
朝简吃的不多。
陈仰知道他在面对化肥的时候还保留着自制力,虽然自己没中诅咒,却也知道有多难克服。
你再等等,我们就快回去了。陈仰小声说。
朝简很平静地把手里没吃完的化肥收回去:怕什么?
陈仰闻着他口中的化肥味:怕你这一秒跟我说着话,下一秒就成了一植物。
朝简说:那你就把我挖出来带在身边,这样你回去的时候,我也在。
陈仰:万一是大棵的呢?
朝简:说到底还是嫌麻烦。
陈仰:他小声说,张延衣服上的汁液太多了,有一块的颜色不太对,他有问题,你离他远点。
朝简:我离谁都远,你管好自己。
陈仰:
四人分两拨说着话的时候,阿戊醒了。
阿戊最先看的是张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笑,十分耐人寻味。
张延的面色铁青,暴喝道:看你妈!
陈仰还是头一次见到张延这一面,脾性这么不定了吗。
阿戊不笑了,指指陈仰说:他杀了林小姐。
赵元一个字都不信,他气急败坏道:妈了个蛋,我们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没见过其他游客吗?现在又这么说,你当我们几个是傻逼啊,随便你耍?
张延却盯着陈仰。
她变成了种子,就在石洞东南边,这是她的手机。陈仰把手机丢给张延,要我带你去看?
不需要。张延没必要浪费时间,那女人也不是他的谁,他只是好奇她跟陈仰的冲突。
阿戊昨晚没说真话,现在说的是真的,目的也显而易见,他要对付他们这伙任务者,想用沼泽淹死自己跟赵元,那林月之所以对陈仰动手,不出意外就是对方挑唆的。
这对他们这群毫无信任的队伍来说,并不难。可是,动机是什么?
林月不蠢,她显然是变异了,那为什么要杀陈仰
陈仰暗自观察张延,看出他快要触碰到真相了,心顿时往上提了几分。
必须找个事打乱张延。
陈仰大步走到阿戊面前:你主动告诉我们,还是要我们把你打一顿才说?
阿戊对他微笑。
陈仰说:打吧。
然而张延跟赵元还没有什么动作,一道身影就朝阿戊走近。
陈仰一看少年眼底的血色,冷汗就滑下了背脊。
不好!
两粒药的药效怕是要没了,这要是打起来,岂不是变成凶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