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副管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摆手道:“我我我、我不是……”
陆宁通面带笑容捶了副管队一下,说:“来吧。上次月考你我没过,这次咱俩一起过。”
副管队不会说话,只是朝着陆宁通感激地笑。
简玉纱这边,原先戊班拔尖儿的几个兵士,找她帮忙指点打军拳的技巧。
他们毕竟是戊班,队长能力有限,拳法不似秦队长那般精到,而且会打拳的人,且未必会讲拳法。分在戊班的兵士,悟性本来也差些,拳法的确打的很不好。
简玉纱是个很合格的教练,她不仅会打拳,也会讲拳,几个兵士们的优缺点,她一眼就能看出来,且能告诉他们如何改进,如何扬长避短。
几人受了简玉纱点拨,恍然大悟,在原有基础上加强训练,明显感觉到了突破。
训练这种事,都是越好越有劲儿,一时间,戊班兵士们斗志昂扬,放眼看去,风气不比甲班差。
罗队长第二个瞌睡醒来,一头雾水,兵士们竟然越练越起劲儿了???
他脸色沉沉,靠着树,又冷哼了一声。
端看这些兵油子能熬得住几日!
后面训练的几天,戊班许多兵士都跟吃了叫不上名字的大补药似的,个个精力十足。
人一有精神,面貌都好了许多,面貌一好,风华正茂的郎君们,一排排站着,气势就足了。
黄把总巡营看到戊班兵士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不禁问左右:“这是戊班?”
陪巡的领队官道:“是啊,就是戊班。”
待黄把总看到简玉纱,他才“哦”了一声,步履如常地走了。
罗队长身为戊班队长,竟被黄把总完全忽略,他脸上无光,站在兵士面前,很不是滋味儿。
他清清嗓子,说:“明日就要月考,大家好好准备,解散!”
罗队长说完解散就走了,可他走了,往常跑得飞快的戊班兵士,有大半都不走,还在沙场训练。
他背着手,边走边摇头:“毛病!”
以为临时抱佛脚就能过月考了吗!
正管队也跟着罗队长走了,反正他是正管队,营里有规定,正管队免考。
都免考了,他还训个屁。
吃饱了撑的。
沙场的兵士还沉浸在对月考的期待里,拼了命地两两互搏。
次日下午,考核开始。
仍旧是由秦队长考核戊班兵士,罗队长去考核别班兵士。
时隔一月,戊班兵士与秦队长再次相见,双方都生出不同的情绪,对视的时候,都发现了彼此眼神的变化。
一贯严肃的秦队长,面色竟温和些许,他同诸兵士道:“这次考核和上个月不一样,但是和以前一样,平常心。”
这是提醒大家,他会放宽松。
兵士们挺直身体,忍着笑意,中气十足道:“是!”
秦队长点点头,在兵士面前走来走去,最后停在简玉纱跟前,问她:“你也还要考吗?”
别说戊班,便是别的班,都未必有人是简玉纱的对手。
正常来说,罗队长应该让简玉纱替换掉正管队。
简玉纱没收到罗队长的消息,所以她颔首说:“报,要考。”
秦队长替罗队长做了决定,他说:“你就不考了,换正管队考。”
正准备做记录并庆幸自己躲过考试的正管队:“???”
秦队长吩咐简玉纱:“换你来做记录。”
正管队浑身僵住,他睁大了眼睛道:“秦队长,这、这、这不合适吧,营里有规定正管队不不不用月考啊。”
秦队长睨他一眼,道:“那你还符合这一规定的要求吗?”
正管队的选任,要求是每个班里最优秀的兵士,要有监督、带队的作用。
出于替正管队减负的考虑,才让他们免考,而并非是为了让他们懈怠训练。
很显然,戊班现在的正管队,极其不符合规定要求。
而且他正管队的名头,当初怎么得来的,没人比他心里更清楚。
正管队嗫嚅着,涨红了脸,磕磕巴巴道:“可营里有规定啊,你们甲班不也按照规定来的吗?秦队长你在我们戊班破了营里的规定,不好吧?”
秦队长眼神冷毅:“你是说,非要我去黄把总面前说明才行吗?”
正管队长大嘴巴,在一道道目光的逼视下,交出了笔和册子。
他垂头走近队伍,站在简玉纱原来的位置上。
罗队长视他为心腹,才继续保留了他正管队的位置,若真去了黄把总面前,只怕把总想起这茬儿,立刻就要把他给贬了。
他不能被贬。
没有了正管队的权力,他在戊班根本无法立足。
秦队长没想那么多,他只是单纯的要求公平。
他看着简玉纱小声问:“会写字吗?”
简玉纱点头。
秦队长眉目柔和地说:“行啊,还会写字。”他又说:“也不用写太漂亮,认得出来就行,一会儿考核的时候,我说,你记。”
简玉纱继续点头。
考核开始,仍旧是抽签决定对手。
正管队用了简玉纱的身份抽签,可不巧,他抽中了陆宁通。
陆宁通发现对手是正管队的时候,差点没蹦上天去,他凑到简玉纱跟前,喜滋滋展示号码,道:“瞧瞧,我跟那狗东西互搏!”
简玉纱含笑蹙眉:“别掉以轻心,他既然能选上正管队,多少有些本事,稳重些。”
陆宁通握拳哼哼唧唧道:“看我不打趴他!”
简玉纱道:“嗯,我看着。”
秦队长口中一声哨响,兵士们找好对手,开始互搏。
他似乎有意着重考察正管队和陆宁通,一开局便停留在二人身边。
久不训练的正管队,如芒在背,他手也生了,和陆宁通对战的时候,半点优势都没有,考核刚开始没多就,他就跪了。
陆宁通难得有好机会公报私仇,打跪了正管队还不停手,又捶又踩,把正管队打趴在地上,嗷嗷直叫,眼见再过分要招秦队长呵斥,才从容地取了正管队别在腰间的竹签。
他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正管队,嘿嘿笑道:“你可真不抗揍,就你这样还当正管队,伙房的厨子都看不上你!”
简玉纱抿了个笑,在册子上,将陆宁通名字圈住,照着秦队长的吩咐,写下了评语。
一轮淘汰赛过去,秦队长亲选了十个人,其中就有陆宁通。
倒不是秦队长放水,陆宁通在里面的表现,的确突出。
十人考核的时候,秦队长与兵士们一一过招。
秦队长并不晓得兵士们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出招的时候,还拿以前的水准对付他们。
轻敌的后果就是,秦队长差点被邓壮壮给打到鼻子。
“哟嚯!”
被淘汰的兵士们,在考试范围之外起哄。
秦队长脸色微红,往后瞥了简玉纱一眼,问她:“是你干的好事儿?”
简玉纱耸肩,“算是吧。邓壮壮是不是过月考了?”
秦队长抬了抬眉毛,道:“自然是。”
他鼻子差点都歪了!
简玉纱低头在册子上做记号。
邓壮壮还在队列里,无法表达心中的畅快,笑着捏紧了拳头。
这一次的考核,费了秦放不少力气,一圈儿试下来,他都觉得累了。
戊班的兵士,进步很快,不输给丙班。
但月考规定过考的名额只有五个,再好也只能十个里面挑五个。
秦放指了五个人,其中包括了陆宁通,他还安抚道:“你们这次表现,非常出人意料,都挺好。可名额只有五个,只能忍痛割下五个。”
有他这份夸奖,便是没过月考,剩下的五个兵士,心里都舒坦多了。
陆宁通更是喜不自胜,上次月考,他被“恩衍哥”打趴了,这次终于轮到他打趴别人!
这可是头一次!
考核结束后,也终于到了休沐时间。
简玉纱和回营帐去收拾东西,把评选得的腰带和银票,都带回去。
陆宁通则收拾了一大包的脏衣服,准备拿回家去让下人洗。
他收拾到一半,突然想起了什么,仰头笑道:“恩衍哥,我有点事儿,你帮看着点我的东西,我一会儿就回来。”
简玉纱指着陆宁通的臭衣服,说:“这还要我看着?你怕别人偷去了扔进粪坑里吗?”
陆宁通噘着嘴说:“我洗衣服老是洗破,那多费衣服啊,只好攒着拿回家去洗,不说了,我去黄把总帐里一趟。”
简玉纱好奇道:“你去找黄把总做什么?”
陆宁通卖了个关子,说:“一会儿回来告诉你。”
陆宁通是去了黄把总帐子里。
他进幼官舍人营走的就是黄把总的路子,他去见黄把总的时候,也没受到什么阻碍。
进帐子里,陆宁通让黄把总给他写证明信,证明他这个月过了月考。
黄把总听说了陆宁通的要求,觉得有些好笑,不过看在陆千户的面子上,核查过之后,依言写了,还给他戳了个章。
陆宁通道了谢,捧圣旨似的,拿到简玉纱跟前,说:“我要拿回去给我爹娘看!”
简玉纱点头:“行,你爹娘肯定高兴。”
陆宁通心里那个乐啊,回家的路上,他竭力邀请简玉纱:“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在我家吃一顿饭吧。”
简玉纱本来不想叨扰陆家,禁不住陆宁通软磨硬泡,便应了。
两人刚到陆家的时候,陆夫人正想着商量,到底花多少银子,才能给陆宁通买个过月考的名额,履历上空白一片,将来要给儿子谋个什么职位,怕是也拿不出手啊!
陆千户忍不住泼凉水:“夫人,咱们便是替通哥儿买了名额,说出去人家信吗?”
陆夫人:“……”
莫名觉得有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合一的章。
第三十九章
简玉纱和陆宁通二人到了陆家大门口,小厮一早就去通报。
两人从前院进后院的时候,陆夫人和陆千户已经收拾齐整,在正院正厅里等着了,夫妻二人见了简玉纱来,齐齐起身相迎。
简玉纱亲自将两位长辈扶起来,客气说:“二位多礼了。”
陆千户混迹官场多年,老油子一个,笑呵呵说:“伯爷身份尊贵,要的要的。请伯爷上座。”
简玉纱摆手拒绝:“陆千户,我与宁通是好友,本是兄弟之间串串门户,若叫我上座,岂不是坏我本意?”
陆千户有点为难。
陆夫人对“闵恩衍”印象颇好,见其真心相待,倒也不客气,推了陆宁通一把,叫儿子引简玉纱就在客椅坐着。
陆宁通在简玉纱面前没那么多讲究,拉着简玉纱跟他挨着一处坐。
陆千户眼见陆宁通与简玉纱关系这般好,再讲究那就是做作了,便携陆夫人一同坐在主位。
陆宁通口渴,吩咐丫鬟上茶水。
茶水早就备好,他一喊,两杯彩釉茶盏,便奉到二人跟前。
陆夫人微笑同简玉纱道:“伯爷是不是饿了?厨房里已经在准备了,待伯爷与通哥儿休息片刻,便移步去次间用膳。”
简玉纱稍稍低头回道:“夫人周到,我还不饿。”
陆千户笑呵呵抿一口茶水,随即放下茶杯,问陆宁通:“通哥儿,你这回怎么连着十多天不着家,也不使人回家报信儿?”
陆宁通咕噜咕噜喝了半盏茶,道:“在营卫里没日没夜地忙着训练,便忘了回家。”
他没说假话,简玉纱没回家的那些日,他也在营里加紧训练,若不是连续十多天的勤奋,也未必能过月考。
陆千户最是了解儿子本性,哪里肯信。
他睨了陆宁通一眼,斥道:“你这小子,在家哄哄我们就算了,怎么当着伯爷的面,还胡说?”
陆宁通下巴一抬,道:“爹,我哪里胡说了!我和恩衍哥日夜在一处,不信你问问他!”
陆夫人也是半信半疑。
简玉纱点头替陆宁通作证:“不错,宁通这些天的确一直在营卫刻苦训练。”
陆千户瞪了陆宁通一眼,又赔笑看着简玉纱,亲和道:“伯爷,这小子混惯了,你可别偏帮他。”
陆宁通眼见和亲爹说不通,转脸就找陆夫人告状:“娘,爹冤枉我!”
陆夫人素来宠溺儿子,拍了陆千户的手背一巴掌,道:“你多少也信一信儿子!伯爷还在,难道伯爷还能替通哥儿说谎吗?”
陆宁通腰子一挺,“就是就是!”
陆千户:“……”
慈母多败儿!
陆千户不和妻儿争辩,他心里也惦记买月考名额的事,便问简玉纱:“伯爷,你们营中月考,究竟难不难?”
陆宁通怀踹戳章的书信,眉飞色舞:“月考有什么难的。”
陆千户又瞪他:“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
简玉纱便答道:“也不甚难。”
陆千户点了点头,自言自语说:“那就好,不难就好。”
若是不太难,买一个名额,别人也不会怀疑什么。
陆宁通不解,在果盘里抓了一把腰果,往嘴里塞,问道:“爹,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了?”
陆千户轻咳两声,瞧了简玉纱一眼,暗示陆宁通,有些话不便当着外人的面说。
陆宁通眉头一皱,道:“爹,恩衍哥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陆千户犹犹豫豫,不太好意思说,陆夫人斜丈夫一眼,懒得扭扭捏捏,端着笑,同简玉纱道:“托大称伯爷一声贤侄,是这样,我家老爷做一辈子牧马所千户,自然不想以后通哥儿再去牧马,否则人家一提起‘陆’姓,便说是个养马户。便想着等通哥儿日后继承千户的时候,有机会升迁去些体面的位置。”
简玉纱颔首,她能理解陆家长辈的心情。
陆夫人绞着帕子叹了口气,垂眉道:“可惜我家通哥儿是个没慧根的,不似贤侄你这般出挑。我和他爹,寻思着花钱把他履历做漂亮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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