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2 / 2)

gu903();然而,他不想敲门,门却自动开了。

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早起的福伯。

昨日谢安澜交代过他,今日有客上门,因此他特意早早起来开门,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见对方穿着一身正四品官服,福伯赶紧见礼,将人给迎进正厅。

因为王府要来人的缘故,陆乘舲也早早地起来了,带着陆初一并朝云朝露两个丫鬟,粗略地在打扫王府。

陆初一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少爷拿着一块破抹布,亲手擦拭桌椅,气急败坏地一把夺过,少爷,你现在是王妃了,可不能干这些粗活,得注意身份。

陆乘舲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对,抽过抹布,在水桶里拧干,继续擦拭着,还跟以前一样,不用拘谨于王妃这个身份,再说王府现在就两三个下人,也不用在乎什么身份不身份。

陆乘舲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他只是谢安澜娶回来当摆设的,空有王妃之名,却无王妃之实,哪有什么身份。

陆初一撇撇嘴,王府下人少,还不是少爷你顾及王爷的面子,怕王爷觉得他在吃软饭,不肯添置,不然就凭着少爷的家底,这王府何至于如此落魄。

陆初一真是不明白他家少爷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

这圣上下旨赐的婚,本身又是陆国公的遗孙,还是从侯府出的嫁,纵然中间各种误打误撞,可他们家少爷不用如此卑微吧。

论家世,论人品,论才貌,他们家少爷没有一点比宸王差的,如何就配不上这区区一个王妃之位了。

怎么他家少爷弄得自己跟王府的一个管家似的,半点没有已经成了王妃的觉悟。

初一,不要被王妃之位迷花了眼,须知婚姻结的是两姓之好,而我与王爷盲婚哑嫁,原本就不匹配,我能顶着这个王妃的名头在王府里栖身,就很知足了。陆乘舲看出了陆初一的想法,却并不认同。

他不认为自己嫁进王府就能方明正大的做王府的主人,恰恰相反,他比起从前还要更谨小慎微,因为从前他还是自由之身,生死由自己掌控,但从今往后,宸王的一句话,便可决定他的生与死。

生为一个男人,却要如女人一般被困在这后院中,他也有过不甘,可不甘又能怎样,事以成定局,他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一如十年前一样。

可是可是少爷,你已经嫁进了王府,还上了皇室玉牒,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了,你不用如此的。陆初一歪着头,实在是没想通。

家?陆乘舲听到这个字,心尖突兀的犹如针扎一般疼痛,望着满是落叶的院落,目光幽远,声音又轻又沙哑道,我早就没有家了

陆初一见陆乘舲不高兴了,紧抿了嘴唇,不再说话惹少爷生气了。

恰在这时,福伯领着刘光彦进门,陆乘舲瞬间收起了过往的哀思,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

谢安澜打着哈欠从圆柱后面走出来。

陆乘舲瞬间脸色煞白,不知刚才他与初一的对话,谢安澜听到了几分。

殿下怎么起得这般早?

刚起,还没睡醒。谢安澜半眯着眼睛,看起来反应还有些慢。

陆乘舲放下心神道,我去给殿下打些水来洗漱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好。谢安澜说着就走去了厨房。

待到谢安澜从厨房出来时,整个人都清爽了,大迈步进入前厅,面见他的副营长。

下官工部侍郎刘光彦拜见宸王殿下。刘光彦一见到谢安澜神情就更加灰败了,但还是让人挑不出错的行了礼。

谢安澜也不跟他客气,坐下后,直接问询道,事情紧迫,我们就速战速决吧,营址选了吗?人备好了吗?有多少预算?

刘光彦今年四十有五,颤颤巍巍地从地上起来,乍一听见谢安澜这么干脆的问话,还有些懵。

在官场十几年,平日里不管与上官还是下官问答话,都免不了打几句官腔,像宸王这般一上来就直接问话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征愣片刻后,如实答道,昨夜才接到旨意,只匆忙定下了营址,并召集了一部分的工匠,另有陛下给的五千两银子作为营资。

谢安澜点点头,表示清楚了。

谢苍溟是直接把钱给刘光彦的,那就意味着这钱不是从国库出的,而是皇帝从自己私库里拿的。

唉,都穷。

谢安澜感慨完之后,直接对刘光彦道,把钱都给我吧。

刘光彦立即紧了紧手,面如土色,方才他还在心底感慨这宸王办事效率挺高,好像并不如外界所说的那般,没想到,还是他太年轻!

宸王哪里是办事效率高,他这是连陛下给的银子都要黑啊。

谢安澜见刘光彦形容枯槁,一脸抗拒,晒然一笑,差点忘了自己身上还背负着一个嗜赌的名头。

也不再逼那官帽都压不住抗拒的刘光彦给钱,转而把目光落在正厅外的陆乘舲身上。

感受到谢安澜的视线,陆乘舲略有些拘谨地进到正厅,见谢安澜点了点头,明白自己没有会错意,才放下心来。

王妃。刘光彦见到陆乘舲又是一礼。

陆乘舲轻轻颔首,后又不解地看着谢安澜。

正好,想跟你谈谈硝石,也就是地霜的购买。谢安澜指了指桌子对面的椅子,示意陆乘舲坐。

殿下想怎么购买呢?陆乘舲反应并不慢,昨天谢安澜进宫的时候,他就猜到了那硝石后续肯定会有大用,这才大肆收购,这会又见来与他谈买卖的居然是谢安澜,再结合一早上门而来的工部侍郎,就知晓了负责火|药一事的肯定就是谢安澜。

我想收购你手上所有的白硝,以及后续供货的合同。谢安澜直接开门见山,反正陆乘舲手中的硝石有五分他的股份,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没有问题。陆乘舲眉目一扬,爽朗地应下,他屯那么多硝石,就是为了赶上这股东风挣笔快钱,自然是求之不得。

殿下,乘舲也不跟你打马虎,这白硝平日里主要是用来炼丹和药用,在京城的市价为五十文一斤,我也不要高价,就按这个市价算如何?陆乘舲边说边察言观色。

谢安澜没有忙着砍价,转而问道,你现在手里有多少存货?

一千二百斤。就这些,都快让他把京城给掏空了。

谢安澜算了算,一个□□所需要的材料为一斤(十六两)硝石,二两硫磺,三两木炭,若要配置三千人的军队,一个人至少都需要三到五个,再加上制作过程中的损耗,那就差不多要两万斤上下的硝石,也就是一千两。

若是我订下两万斤,可否能够便宜到四十文一斤。虽然是自家的生意,但也不能不杀价。

别看区区只有十文钱,但这其中还得包括开旷、运旷的人工与粮食的各类支出。陆乘舲并不因为谢安澜是王爷,就同意他的砍价,一笔笔与谢安澜算道,再加上最近战事吃紧,能不能够招到人还难说,就算招到人,如今的粮价想必殿下也有所耳闻。

账也不是这么算的吧,虽然市价五十文,但是你们开旷那就相当于白捡,人工物力才用得上几个钱,陆老板,赚钱可不能魅良心。

宸王殿下,你这么说,就有些过分了,须知我们开旷那也是要冒着人命危险的,一个不慎赚的钱都不够赔的,再加上路途遥远,不管是走水路、陆路都需要马力人力,殿下是锦衣玉食过惯了,不知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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