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2)

宋淮噗哧笑了一声,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窗外,道路两旁绿树如茵,翠绿色的叶子随着春风一寸寸地舒展开,隔着老远都能看到木棕色的树枝上夹杂着些许白色的花苞。

好像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孟习的成绩步入了正轨,两个人确定了关系正式开始恋爱,乔磊这个隐藏炸弹也终于解决,最重要的是,爸爸也回来了。

好像,一整年的好运都集中在这一瞬间。

他张开手,阳光和影同时从他的指缝间落了下来,明亮又带着些许色彩的斑驳。

真希望,宋淮笑了笑,轻声道,这个夏天来得再迟一点,最好春天永远不会过去。

·

宋之沉接到哥哥飞回北京的消息还有些惊讶,不过毕竟是自家亲哥,他还是从百忙之中抽了时间开车去接机。

回来时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期,高架桥上上下下都是水泄不通,白色的车灯混合着昏暗的天色,一点点沉入晚夜之中。

反正也被堵得前进不了,宋之沉剥了个橘子,正好兄弟俩一人一半,吃着吃着他就顺嘴了一句:怎么有空回来了?有项目在这儿?

也不怪他这么问,宋之深不光是和妻儿聚少离多,这几年忙起来连他爹娘和亲弟弟都是一概不见,难得回来一趟也是先回临安看看,再给爸妈打个电话问候一下,没什么问题就回团队里继续工作了。

宋之沉虽然比他好不到哪儿去,但是胜在他没老婆也没多少开销,爸妈还都在北京,平时请个阿姨帮忙照顾照顾,有事了他也能搭两把手。

没。宋之深掐了瓣橘子放进口中,顿时被酸的皱了皱眉,顿了好半天才道,有些事回来处理一下。

宋之沉自己也有保密项目的研究,所以对他的工作内容并不多过问,待几天?

宋之深道:待个三四天吧,周末再回趟临安。

还回临安?弟弟不由得看了他一眼,随口说笑,这次怎么待了这么久?不会被裁员了吧?

宋之深也只笑笑,没说话。

对了,宋之沉顺嘴提了一句,明年小淮高考了吧?有什么想报考的专业和学校吗?我替我们那招生办的主任问两句,这家伙上周说要请我吃好几顿饭了,我都没答应

宋之深望着窗外,耳边弟弟的絮语好像越飘越远,一直飞到很远的地方去。一闭上眼,脑海中就是赵玉兰抽出那份协议的画面。

上面所有的细则,所有的小字都渐渐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像是科幻片里不断重组的数字和密码,从苍白的纸张上快速地流淌过去。

最后只剩下标题的那行黑体字,像是烈日下的柏油、口袋里被焐热的巧克力,字体边缘不断渗出往下流淌的黑色液体,缓慢又清晰。

哥哥

哥!

随着猛烈的一阵晃动,宋之深忽然回过神来,身旁的弟弟手掌还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你没事吧哥?

宋之深下意识地看了眼四周的环境,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没事。就突然想到工作上的事。

他咳嗽两声,抢在弟弟前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小淮填志愿的事情呢,他心里有个目标吗?宋之沉道,我可听说现在好几所名校都在关注他,按他这个成绩,只要竞赛上拿个稍微看得去的名次,就能进保送名额了。听说明年竞赛加分就要取消了,也不知道这个对保送还有没有影响哥,小淮想好去哪儿了吗?

提到儿子的事情,宋之深强打起几分精神,我上次问过他,他意思应该还是清华。

这也难怪。宋之沉道,毕竟咱俩也是清华出身,小时候还带他来清华玩过好几次,对咱们这儿感情深厚点也是挺正常的。那你回头帮我问问他对什么专业感兴趣,我和人家老师说一下,暑假给他提前了解一下,正好明年年初就能出结果了,小淮还能多玩几个月呢。

宋之深手肘搁在车窗沿上,按了按眉心,行,我回去后问下他对了之沉,你把我送到咱妈那小四合院里就行,我有事情问问妈,明天咱们再一块儿吃饭吧。

行啊。宋之沉下了高架桥,随口道,不过妈现在不住那小四合院了,跟老头子一起住科研院所后面那块退休公寓去了。

她以前不是不爱和爸宋之深微微一愣,怎么突然不住了?

以前是以前嘛,她那也不是非要和爸分居,就是想离我住得近点,好催婚。这不是我年纪上来了,找对象也没那么容易了,她就死了这条心,搬回去和老头一块儿住着了。

宋之沉道,这事也不突然,搬了快两年了,只是你老不着家,我们就想等你回来再说,结果就给忘了这回事。

说起来你在家待多久啊?

宋之沉还在笑,今年正好是他俩金婚,爸还说要瞒着妈给她搞个什么金婚婚礼庆祝一下,这不,前不久他还请了个婚礼设计师,回去后你可千万别和妈剧透,说了回头老头要生气,上次他还和我闹来着,你说搞笑不搞笑,这俩人真是越活越回去

宋之深只觉得好像一道雷霆当空坠下,将他的世界劈成黑白两半,摇摇地坠在他的眼前,再也分不出从前哪边是黑、哪边是白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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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禁盗)

两兄弟的车驶过顺坦的大道,绕过缠满了爬山虎的老居民楼,在微微起伏的小道上颠簸两下,拐进了小区大门。

宋之深的父母早就接到大儿子要回来的消息了,只是两个老人腿脚不好,耳朵也不大清楚了,索性把家门大敞着,这样来来往往路过了谁都看得清楚,也方便儿子进家门。

宋之深踏进家门时,傍晚的光晕已经笼罩了整个小区,街灯和家门口的小灯泡照亮了一道回家的路。

母亲正半坐在小花园的竹藤椅上,看穿着一个塑料雨衣的父亲收拾花田,挖土埋肥重新给花苗固根,过程繁琐还弄得满身满手都是泥污。

宋之深一进家门看见这副景象,洁癖症就犯了。

gu903();宋淮的洁癖算是经他遗传,他的洁癖又是幼时跟着父亲耳濡目染,看到眼前场景,他眼皮忍不住跳了两下,刚想去拦,却被宋之沉给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