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点点头,心想,好是好,没默契,她?更想吃麻辣兔。
宫里的迎霜麻辣兔还是不错的。
九月,重阳登高。
晏鸿之?问?她?可要同去,程丹若拒绝了。
结婚后,女人的自由会更多,她?不着急,延迟满足。
晏鸿之?摇摇头,和王尚书爬山时?,就提起这遭:“跟我进京那年,恨不得一辈子在?外头,如今竟这般沉得住气?。”
“隐忍愈多,所图愈大。”王尚书一面?说,一面?抽了孙子一拐杖,“我家小六就是太沉不住气?了。”
王六大为不满:“祖父,你拿小女子同我比?”
王尚书懒得搭理他,只说:“原也不必这般小心,你不是有个学生在?都察院,陛下跟前告一状,吃不了兜着走。”
“陛下恩重,可不是为了小女儿争风吃醋的。”晏鸿之?说,“忍忍也好,还有大半个月。”
王尚书呵口气?,回首眺望京城。
街道纵横,房屋鳞次栉比,人来人往,好一幅《京城重阳图》。
他叹道:“走到这里,只能往上走,不能回头了。”
王六插嘴:“祖父何?必伤春悲秋,人心所向,必是能成?。”
“你懂个屁。”王尚书大骂,“这山越往上越难走,瞧见下头的人没有?”
他拄杖:“这么多人要上来,你下得去吗?”瞥向晏鸿之?,不由叹,“倒是羡慕你啊,闲云野鹤。”
晏鸿之?呵呵:“子非我,焉知我不悔?”
王尚书:“子非我,焉知我不知你不悔?”
晏鸿之?:“我悔。”
王尚书闭嘴了。
九月十六,明月当空。
程丹若翻个身,确定外间的喜鹊睡熟了,慢慢起身,拿起床头的茶杯。
静默片刻,她?咽下手?心的药片,饮一口冷茶。
尽数吞进腹中。
十月初一,婚前最?后一日。
铺房已经结束,嫁妆都送到了谢家,今天,程丹若就一个任务,洗澡洗头,检查婚服花冠,确保一切都准备妥当。
这种感觉有点像高考,虽然不至于决定命运,也确实左右人生方向。
不过,比起有经验的高考,她?对婚姻可谓一片空白,毫无参照。
但在?古代这么久,什?么不是第一次?皇宫都进过了,谢家明媒正娶的妻子总比撷芳宫的翠茎好,不会一句话就没了。
傍晚,大奶奶来了。
程丹若刚沐浴完,正在?烘头发。
大奶奶坐到炕床上,打量她?一会儿,笑道:“明日就要出阁,妹妹倒是一点都不紧张。”
程丹若道:“谢郎是个好人。”
“快要成?亲了,还叫得这般生疏。”大奶奶打趣了一句,摆摆手?,示意服侍的人下去,欲言又止。
程丹若:“大嫂有话不妨直说。”
“原该是母亲教你。”大奶奶清清嗓子,“只是……”
只是洪夫人也觉得开不了口,遂指使岁数差不多的大奶奶来说。
程丹若道:“有册子吗?”
大奶奶飞快递过去一本薄册子。
程丹若也不翻,道:“我会好生看?的,多谢大嫂跑一趟。”
大奶奶叮嘱:“夫妻之?事,唯此最?大,万不可大意。”
她?道:“好。”
大奶奶松口气?,心知与她?不够亲厚,便不再多说,转而道:“今夜好生歇息,明日必定顺顺利利的。”
“借您吉言。”程丹若道,“这些日子,大嫂费心了。”
大奶奶道:“你在?我们家出阁,也是缘分,这都是应该的。”
谢家的聘礼落不到她?手?里,还是归了晏鸿之?,可这半路多出来的小姑子,近了不好,远了不成?,能彼此体谅,就是最?大的善意了。
程丹若替晏家考虑,大奶奶自然不介意投桃报李。
情分都是处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