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gu903();刚还算激烈的场面瞬间被化解,两人哈哈一笑,开始谈论起其他事,杜思走出门,想要问些其他事,还没过几个拐角,他便遇见一个尚算面熟的家伙。

一人正窝在假山后,冲着一面白墙愤愤大叫。

什么掌柜老爷的、拿我季时不当东西,我还瞧不起他呢!季时往墙上踹了几脚,我呸!

他发|泄完,便要走出去,杜思连忙躲在一旁,季时与他擦肩而过,杜思弹出脑袋观望,等他走远后才走出假山。

看来季时对裴兴继也心怀不满,不过这也合乎常理,遇上那么个老爷,谁不倒霉。

这样想着,杜思又向前走,却没想到又遇上一波人。

裴兴继又发火了。

还好有知州大人拦着,不然又要打我们了

是啊,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出去呢?

在一帮人怨天怨地的呼喊下,杜思在暗中露出一双眼,悄悄观察着。

第62章云洲疑云(八)

杜思听了一会儿,又悄悄走到前院去,那儿的护院最多,也是最为清楚那晚情况的证人。

他假借曹正明的名义,将护院聚起来,许多人围成一个圈,远远看去黑乌乌的一片。

各位大哥,那晚裴兴继叫你们去灭火、你们都去了吗?杜思站在人堆里,不紧不慢地问道。

去,怎么能不去。

我们可都去了,就是赶的时间不一样!有人大声解释道。

原来如此。杜思微微一笑,众人顿觉春风拂面,只听得他又问道,你们知道季管事是什么时候赶过去的么?

他好像是第一波

季管事就是第一波的人,我当时看见他了。

这与季时所言无异,他当时也道自己是第一波赶过去的人,令杜思有些意外的是,季管事竟然没有磨蹭,他对裴兴继并未尽心尽力,当然裴兴继也未正常对待他了。

我和小六赶过去时,季管事就已经在那儿了。一人回应道。

季管事不是待在宅子里安置别人么,怎么可能在醉霄楼,更何况一人偷偷摸摸道,更何况裴兴继也没说让他过去啊,这不是找死吗?

对啊。众人附和道。

我也看见他了。另一人朗声道,他便是小六,我看到季管事站在醉霄楼前,似是被火给吓住了,我还将他拉出来了呢。

啊?!

一张张惊诧万分的脸在杜思面前晃荡,唯独没有犹豫畏缩的神情,此刻,季时愤恨的宣泄浮现眼前,再忆起他对曹正明模棱两可的回答,加之他管事的身份,这个纵火犯加绑匪的帽子便轻飘飘地落在季时头上。

若说这是巧合,那也太过凑巧,杜思摇摇头,停止这种思绪,若这般轻率、可能会将真正罪犯放走,如果季时真的纵火,也一定要寻到证据。

你赶到醉霄楼是何时?有一更天么?杜思问道。

当时正是一更天,却有许多人出来瞧。小六想起那事,又有些惋惜,我们都去了醉霄楼,却没能及时铺掉火,一层全被烧得不能用了。

此时,季时已有了嫌疑,杜思又来到裴兴继儿子院中,盘问那些看护小智的婆子。

大人,民妇那日已如实相告,小少爷十一日晚辰时便已入睡,我们可都是看着的。说完,她似乎怕杜思不信,又反复强调道,大人莫信那些其他院的下人,我与一些婆子确实休息了片刻,也没那几个小丫头片子说的那般严重!

你起来后,小少爷就不见了吗?杜思问道。

是啊,明明人一直都在屋里这名妇人泪眼婆娑道,一醒来就不见了,小少爷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这些日我们都着急啊。

一群婆子开始哭泣,杜思走进院,来到小智居住的房屋,只见屋里略有些混乱,床|上被褥揉作一团,杜思仔细检查这些物品,并未发现任何疑点。

杜思又回到院里,顺着墙角边角开始行走,遗憾的是,墙壁上无痕、瓦片也没有脚印,这个绑匪行踪不明,杜思甚至找不到他进入院子的起脚点。

没道理啊难不成这绑匪会轻功不成?杜思顿觉的三观被刷新,杜雨都没这么厉害啊。

这时,大门口传来动静,杜思与一众婆子皆回头看去,门口人来人往,留下许多脚印,杜思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

只见裴兴继走进来,他虽怒气未消,此刻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与一旁的曹正明说说笑笑,两人好不开心。

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跟哭丧似的、小智又不是回不来了!裴兴继一见婆子,顿时满脸不耐,却没有发火。

婆子们连连下跪求饶,听的裴兴继头都大了,他向曹正明摆摆手,几人去了别处。

杜思安抚好婆子,想去找季时,却被告知他已出去了,杜思也跟着出去,他并未回去,而是到隔了裴兴继宅子三条街的许天高家,柳菁正在家中发呆,她双手护着肚子,听闻敲门声,起身去拿了门栓,见是杜思、她也无反应,而是继续坐在那张小板凳上发呆。

柳菁,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杜思安慰几句,却无作用。

柳菁双目无神,面容憔悴,她轻轻张开口,说出的话十分轻,官差大人,你不用劝我了,我家相公已经回不来了,我现在想,若是那些日子我没说要这根簪子就好了,说不定、说不定他就不会造此不测,与我天人相隔!

两行清泪从她眼眶中不断流出,杜思见她情绪激动,连忙道,柳菁,你肚子里还有许天高的骨肉,不可动怒啊!

孩子,我的孩子。柳菁急急忙抱住自己,这是相公留给我的孩子。

杜思望着神似疯癫的柳菁,心里顿时涌上一阵酸涩,柳菁护着肚子,开始慢慢讲述许天高的往事。

我家相公是永中最好的人,他平日里常常帮助街坊邻居,从不抱怨一句,德行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好,他也疼我爱我,不肯让我收一点委屈,我前些日子说想要这根簪子、他也买来了柳菁颤抖着摊开手,她掌心许多处带伤,那根簪子上沾染许些鲜红血迹,深深刺痛杜思的眼,可却是他死时握在手里的,我竟连他最后一面都不曾见上!

柳菁自暴自弃,清丽面庞扭曲变形,接下来的动作却被杜思一句话给镇住了。

你肚子里可是许家的后代,你想让许天高断后吗?

柳菁摇摇头,又紧紧环住肚子。

冤有头,债有主。杜思挺起胸膛,俯视着柳菁,你不想让凶手为许天高偿命吗?

柳菁愣了许久,突然扑到杜思脚下大声道,大人!我家相公死的冤啊、他人那么好,怎会死的稀里糊涂、我要那穷凶极恶的凶手为我家相公偿命!

她眼中的哀痛渐渐转变为至深恨意,那种仿若无尽头的黑暗色彩似乎要将杜思吞噬,极为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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