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它现在搞不起事。”
孟栖也没想太多,他接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堂翊的声音:“……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孟栖问。
堂翊抿着唇:“你跟你师傅在一起是吧?我有点事想问他,我刚从老宅这儿出来。”
孟栖诧异:“你要见他?”
“嗯,能告诉我他在哪儿吗?”堂翊的声音忽然急促起来,似乎在奔跑,语速突然便快:“……孟栖!他现在是在你家吗?”
“对!”孟栖连忙回答。
“你出什么事了?”他听对面的情况似乎不太对。
“我马上过来。”匆匆说完这句话,堂翊挂了电话。
孟栖怔怔看着手机。
上次在医院,堂翊就提到了师傅,那次是因为病房里很多人,所以堂翊不了了之。
那之后就没见他。
话说,堂翊到底怎么了?
想起什么,孟栖转头:“师傅,你说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做选择,先赖在拥有帝王命格的邱渡那儿,还是说先跟我的命定之人待在一起,等命夺回了,就解除这姻缘。”
初随瞥他:“死皮赖脸蹭着帝王命格呗,白白的紫气,不要白不要,又不耽搁你什么。”
徒儿,为师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他悄咪咪望了望夜空,嗯,这次没有打雷,也没有闪电。
天机不可泄露,这是他师傅曾叮嘱他的话,他这一辈子时而战战兢兢,时而随性潇洒,遇到过黑道士,遇到过江湖骗子,他爱怎样来怎样来,可偏偏是不能对着天抗的。
师傅说,有些事是注定的。
看来徒儿的姻缘有点坎坷,啧啧,收了这么蠢的徒儿,他都不好意思向师傅交代了!
蠢!
真蠢!
命定之人都能认错!
起初他年轻气盛,觉得苍天不公平,凭什么坏人就能随心所欲,他们这样的修行道士却要守着这规矩那规矩,还不能与天抗衡。
师傅告诉他。
人间有法则。
天地自然也有法则。
他琢磨了半世。
大概是明白了。
就好比每个国家里都有好人和坏人,女人里有好女人和坏女人,男人里也有坏男人和好男人,小孩里也有坏小孩和好小孩。
有正必有邪,相生相克。
所有的存在都是有意义的。
好人是因为有了克制,有了思想,给自己划下规矩,所以成了好人。坏人随心所欲,无视世间法则,滥杀无辜,因此成了坏人。
后来,初随学会了克制。
他不想跟老天这个无理取闹的家伙置气,爱咋咋地,反正老子只要有老攻就行了。
他把唯一的放肆全部给了一个憨厚健壮的男人,他的男人,其他的放肆便无所谓了。
孟栖还在想事情,喃喃自语:“其实我想过了,上一世,是因为堂翊的存在,我才能活这么久,他要是喜欢我,我肯定很愧疚。”
“可这是命定的姻缘……”
初随忍无可忍,一个暴栗砸在他脑袋上:“命定个锤子,紫气紫气,先把紫气蹭够了再说!”
师傅给你牵红线好累!
孟栖嗷呜了声。
有点委屈地看着师傅。
他嘟囔:“可邱渡他以为我是堂翊安排过去的玩意儿,我难不成要跟他互相利用?”
“我不想出卖色相。”
初随三观已经不要了,他咬咬牙,像个劝人走向歧路的坏人:“出卖色相怎么了,能有命重要吗?等你把命夺回来再离开就是了!”
相爱相杀。
也比形同陌路好。
初随感觉自己像极了操心儿女的老父亲。
这个儿女还特么不开窍!
孟栖震惊地看着师傅,似乎没想到师傅是这样的人,他对师傅的不靠谱再次刷了下线。
初随面无表情转回头。
徒儿,师傅今天身上背的锅,来日你记得加倍偿还,师傅已经记在小本本上了。
不急不急。
“我走了。”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孟栖想起什么,连忙拉住他:“师傅,你去哪儿?”
初随神色淡淡:“打哪儿来,回哪儿去。今晚就不住这儿了,替我跟你妈说一声谢谢。”
毕竟特意整理出侧卧给他。
“我朋友说要见你。”孟栖想起刚才那一通电话。
初随手里还端着白色圆钵:“这么急?你这朋友也真是奇怪。行吧,你把他号码给我。”
“师傅你有手机了?”孟栖惊喜。
初随哼哼两声,往背包里掏了掏,好半天才磨磨蹭蹭拿出手机,不怎么灵活地戳了戳。
他语气分明有点小骄傲,却又故作嫌弃:“你师娘买的,说怕我走丢了。”
孟栖:“……”
这嘚瑟样儿没谁了。
他憋着笑把堂翊的号码念出来,又把自己的号码告诉师傅,让他存上,有事给自己打电话。
初随挥挥手:“行了行了。”
初随把白色圆钵用一张八卦布盖住,随便往背包里一塞,拍了拍屁股,从梯子上爬下来。
这时已是凌晨。
别墅里安静得很。
临走前,孟栖趁着天黑,在院子里塞进师傅一样东西:“师傅,这是徒儿孝敬您的。”
这东西是一管条状物。
初随摸了摸,在微光下没看出是个什么名堂,他举起来:“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全是英文的,欺负你师傅读书少是不是?”
“啧……”孟栖无奈,只好凑过去小声说了几个字。
初随惊喜:“限量版?”
他满意摸了摸徒儿脑袋:“你算是有心了,投我所好,知道我喜欢这个,这段时间没疼你。”
孟栖无奈又觉得好笑。
见师傅好奇地研究那管膏状物,要不是天黑,他师傅这模样绝对跟个变态没啥区别。
他只好道:“师傅,你跟师娘要好好用啊,别浪费了我的一番苦心,我下次还送你。”
“好徒儿!”
初随小心翼翼地把这管东西放进兜里,还拍了拍,决定今晚上就试试,老攻今晚就到了。
嘿嘿,半夜去车站接他。
要不然他吃饱了撑着,大半夜不睡觉还跑出去。
初随摸了摸自己肥嘟嘟的婴儿肥下巴,舔了舔嘴唇,有点口干舌燥。
初随在路边招手,一个的士停在他面前,他坐上去:“去南广场火车站。”
老攻晕机,非要做高铁过来,前两天又忙着收拾烧烤摊,决定把整个家当都搬过来。
初随叹气。
老攻太粘人了怎么办。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翻开手机,找到了先前徒儿让他保存的号码,是徒儿朋友的。
好像是叫堂翊。
他直接拨了过去,响了两声,直接挂断了,初随不可置信,啧啧两声,又继续打……
“我还就不信了。”
而此时的堂翊也在车里,他心烦意乱,脑子一团糟,他只知道,现在他不能回老宅了。
卞道士已经察觉了什么。
今晚他本来在好好地睡觉,忽然从梦中惊醒,发现隔壁房间隐隐传来卞道士的声音。
他当即爬起来就出了门。
卞道士在隔壁房间,肯定又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法,现在他们已经不需要他本人过去了。
堂翊很担心孟栖。
车上,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陌生人来电,堂翊直接掐断,以为是什么骗子公司的骚扰电话。
掐断两次后。
他不耐烦地接了。
还没等他说话,对面就传来寒冷的声音:“小爷我脾气好,不跟你计较。这都是看在我徒儿的面子上,说吧,找我什么事。”
堂翊刚接通本来想破口大骂,等听清对方说什么后,立马反应过来对面的人是谁。
他怔了下,连忙道:“你是孟栖的师傅吗?”
“嗯。”
初随声音不耐烦。
“大师,你现在在孟栖家里吗?我马上就过来了……”
“你直接来南广场。”
“火车站?”
“嗯。”
堂翊连忙答应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在那里见面,但大师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已经顾不上什么了,他不想出国,不想离开孟栖。
初随身上的黄色道服早就换下来了,废话,要那么穿出来,司机早就被吓死了。
他此刻穿着T恤和牛仔裤。
完全一个初中生模样。
以至于堂翊到了南广场后,找了半个小时才找到他,看清他的模样,哑言了许久。
初随眯起了眼睛。
他从上到下打量着这个所谓的徒儿的朋友,心里冷笑,这哪是朋友,分明就是夺命的。
此刻他简直被气笑了。
这个徒儿,岂止蠢啊,简直蠢到没边儿了,命定之人认错也就罢了,连借命之人也认错!
刘页?
刘个屁的页!
他语气很恶劣:“找我什么事。”
堂翊见他似乎很不喜欢自己,有点尴尬,但今天他是有事来求人的,于是态度十分诚恳。
他苦笑着说:“大师,我是因为孟栖的事过来的。”
初随冷哼:“为了他?别说笑了,我看你就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你的命从哪儿抢来的,你心知肚明,有我在,抢了的你就得还回来!”
堂翊惊喜:“您看出来了?”
初随瞅他,一脸纳闷,怎么回事,跟预想中的反应不太一样。这时候不应该放狠话吗?
紧接着,堂翊道:“……我是前不久才知道的,我爷爷和爸爸背着我给我借命换命,他们说,小时候有个邻村的女孩儿也把命换给了我,这一次,换的是孟栖的命。”
初随神色冰冷:“你倒是知道得挺清楚的。”
堂翊面色灰败,他低低垂着头,精神不太足,比起孟栖,他更像被借命的那个人。
他自嘲:“是啊,我知道,可我却无能为力。”
“我想让大师帮帮我。”
初随看他:“你不想伤害我徒儿,想把命还给他?”
堂翊慎重点头。
“那你就会死的。”初随说话可一点儿也不委婉。
堂翊抿了抿唇:“我本来早就该死了,多活了这么多年,还连累孟栖,是我对不起他。”
初随眯起眼睛打量男生。
他一时分不清这人说的是真是假。
堂翊抬起头,忽然上前一步,握住初随的手:“大师,我希望你别告诉孟栖这些事,我不想让他讨厌我,虽然是我对不起他。”
初随颇为无情:“为什么不告诉他,他现在可是以为一个刘页的男人是借他命的人。”
“算我求你。”堂翊很卑微。
“你喜欢我徒儿,是吧?”初随不喜欢别人碰他,把手抽出来,嫌弃地在衣服上蹭。
还没等他蹭完,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握住了,熟悉的气息弥漫在他的周身,将他包裹。
初随惊喜地回头!
果不其然,老攻就站在自己身后,身边还提着一个黑色行李箱,初随直接熊抱过去。
“你终于来了!”
他眼角眼尾都浸着喜悦。
刘城是个壮实的汉子,身高一米九,身材魁梧,但又不是四肢发达的那种类型,他身材比例很好,有健身房还请他去做过健身教练。
但他做了一星期就没去了。
因为那些健身的女孩总是想揩他的油,他不喜欢。
刘城搂着怀里的人儿,脸色终于缓和了些,刚才他从出口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自家媳妇儿,只是,媳妇儿面前还有一个帅气的男生。
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
他心里顿时一紧,想也没想,行动就比脑子快一步,大步走了过来,这时才松了口气。
堂翊看着这一幕。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初随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喜欢自家老攻,巴不得长在他身上挂着。抱了好一会儿,他才算满足,有些不舍地松开了他。
他注意力再次回到堂翊的身上,瞥到了那枚扳指,指了指:“那东西也是他们给你的?”
堂翊低头看了眼:“嗯。”
“取了吧。”初随说。
堂翊无奈:“我试过,取不下来,这扳指是一层幻影,碰不到,也没办法取下来。”
初随走过去,随手在他手背点了两下,堂翊感觉有一股电从他手背穿过,中指指尖刺疼了下,等再回过神,那枚扳指已经消失了。
“蛊惑人的东西。”初随轻哼。
此刻的初随并不知道,他徒儿就是凭这枚扳指,才将堂翊错认成命定对象的。
他只是看出这扳指有点以假乱真的名堂,这才顺便破解。
“我记得你们快开学了。”初随想起了这回事,便说:“……这段时间先别回你爷爷那儿,找个地方躲着,明天我再过来找你。”
“今天晚上……”
“放心吧,他们没那么多精力,今晚上才摆了一道,下一道最快也是三天后了。”
初随这么说着。
像他们那种走歪门邪道德的,本来就容易损身损道,要这么连着来两次,怕是不想活了。
堂翊松了口气:“好的。”
他想了想,也没别的地方可去,只能回到舅舅的别墅。说实话,他从小到大都不喜欢这个舅舅,可这时候,却又不得不留在这儿。
帝王命格。
多好的命啊。
堂翊自嘲。
也许跟舅舅沾上一些紫气,自己的命就会损耗得越快,同时,卞道士他们也会有顾忌。
堂翊回了别墅房间。
洗完澡后,堂翊赤着身体从浴室里走出来,打开衣橱,在瞥到某件T恤时他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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