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宴会前阿环同她说的话,心中顿时弥漫开一阵复杂。
而容煜,只沉默地坐着,手中的杯盏被换过,里头也被换成了茶水,他盯着那片水韵,耳畔是此起彼伏的琴音,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没想到,这念笙公主真人不露相,当真叫人刮目相看。”薛子印由衷感叹,更为先前对她的偏
见有些懊恼,“媳妇儿,你觉得……”
薛子印刚转头,后面的话被朱格眼角的殷红吓了回去。
“这,这是怎么了?”
所有人都惊讶于念笙手下而出闻所未闻的曲目,惊叹它的感伤婉转,沉浸它的动人音律,只有朱格缓缓抬眸,手中刚咬了一口的桃酥从指尖滑落,她抿了下唇,满嘴晕开了发涩的苦,她想笑的,眼尾却忍不住洇红了。
薛子印见她不说话,以为她身子不舒服,越发紧张,顿时一手揽过她,一手握住她的手,“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他宠妻如命,自打朱格回来后,他就发过誓,绝不让她受一丝委屈,吃一分苦。
朱格想将手抽出来,却抖个不停。
相识至今,薛子印从未见过妻子这副模样,慌得六神无主,“媳妇儿,这是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
说完又猛地回头,对身后的宫人疾言道,“快唤太医过来。”
朱格喘了口气,按住薛子印的手,哆嗦着嘴唇说道,“这曲子我知道叫什么。”
“什,什么?”
她抽开手,改而紧紧拽过薛子印的大手,声音哽咽,“这曲子叫‘兰若词’,之所以伤感是因为它有一段旷古凄美的爱情故事,人妖殊途,爱而不得
,我以前时常听,听过有人唱曲,也听过有人说故事,可琴,我只听一人弹过。”
她眼泪婆娑,死死咬着唇,“是师父,是师父弹的,这世上没人会比我更熟悉这韵律,只有师父能弹得出来,念笙,念笙她就是我师父。”
这下连薛子印都忘记了反应。
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确定吗?可她既是你师父,为什么不同你相认?”
“师父一定有难言之隐,我就说,初见念笙便觉得一见如故,原来他就是我师父,师父改头换面,我竟这么久才认出来,她吃了那么多苦,身陷囹圄,我却没心没肺地在这里吃糕点,我t算什么徒弟,我就是个混蛋。”
薛子印眼疾手快握住妻子的手,要不然朱格的下一个动作就是给自己来两个耳刮子。
他心疼地哄着,“你乖乖的,先别恼,既然人找到了还愁不能弥补吗?”
“弥补个屁,你忘了她是为什么来和亲的吗?”朱格红着眼,坚定道,“我告诉你,我师父就是我再生父母,我的本命,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我绝对不可能看着她为你那脑子发芽的妹妹做药引子,她怎么中的蛊毒,你们找下蛊的人想办法,谁要动我师父,我跟他拼命。”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