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眼睁睁看着挚友为他负累,受苦煎熬,他果真是个行棋高手,懂得如何掐住人的七寸,一击毙命。
好狠,好绝。
“啊满,对不住了,将军有令,我不得不做。”他退开两步,几名将士轻而易举困住了燕今。
“听令,铺炭火。”
洪声扬开,不远处有红甲军将士提着一桶桶冒着星火的炭火,训练有素地
往十一跟前的路一直延铺到场地的外围口。
那烧的黑红的炭火,在烈日炎炎下,发出兹兹的碎裂响。
炭火铺完,排列后方的将士提起铁架子放倒炭火上,顷刻之间,受热的金属就泛起了猩色的光泽。
“蚩族小儿,今日别怪本将不给你机会,你兄长涂炭生灵自当有人受过,今日你若能从这炭火路走过去,再穿一场箭雨林还能活下来,本将就留你一命。”
十一虽然受制于人,但他观察了许久,这营内的人对姑娘也算礼遇并没有连带责罚的意思,容煜绝顶睿智,擒下他的时候便料算了一切,这一趟虚暗实明,容煜怕是早已知晓了姑娘的女儿身,才迫他连着姑娘的份一起接下,就算不用他安排,他也甘之如饴。
“莫副将大义,我十一甘愿受罚,绝无怨言。”
说完,他站了起来,连手上的绳索都没解,便毫不迟疑地抬起脚踏上那猩红的铁架子。
从训练场到外围口,少说也有上百米,不能用内息,便是用血肉之躯生扛,燕今被铜墙铁壁横成的将士身躯挡在身后,只能从那间隙中隐约看见十一艰难地挪步。
他大汗淋漓,衣服被浸到湿透,面色涨紫,脖颈额角爆起的青
筋随着紧咬的牙关隔着长远的距离依旧清晰可见。
她沉默下来,往后退了一步,眼神决然地握起拳心,“各位,对不住了。”
几名将士还没来得及转身,纷纷感觉后背一麻,浑身动弹不得就算了,连舌头都麻的发不出一丝声音。
燕今离开,悄无声息地绕向大树后方。
炭火路和箭雨林在大营内不是没人经历过,但经历过的人多半都熬不到最后,能熬下来的也都半死不活了。
看着行走至近一半,却连腰都没弯低一分的男人,台阶上的莫青砚蹙起眉头,心里起了几分佩服。
跟了将军这么多年,他依旧猜不透他的心思,蚩族所为虽然可恶,可不得不说这小子骨头着实顽硬,对付这种人,使绊子并不会让他长记性,干脆利落杀了他就行了,何必大动干戈让他吃苦头。
只是这样的硬汉子,如果真的杀了倒是可惜了。
这边想的入神,那边被腹诽的本尊说到就到,莫青砚迎上前,对着一身黑衣的容煜扯了笑,“将军,你瞧这小子走了快一半了,鞋子都穿了底了,居然一身吭都没有,这骨头硬的不比兽训营的将士差。”
肃冷的目光在营地场上掠过,问,“阿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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