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怔怔发愣,容煜沉吟道,“平日的尖牙利嘴哪去了?一句也不辩驳?”
“辩驳就能让将军大发善心当做没发生过?”
容煜眯起眼,“这么干脆,不怕本王杀了他?”
“十一有错,但错不致死,将军若非要致人死地,单凭我区区女子还能力挽狂澜?”
她淡然不迫道,“既然如此,就不必口舌之争,但我阿满所行之事,不管以往还是今日,从未曾后悔,十一是你眼中的罪人,却是我眼中的恩人,你要杀他,我必救他,不惜代价。”
他盯着她,薄唇,冷冷抿起,夹杂着一股狠戾,“既然你和那人如此情深意重,本王成全你们。”
燕今没理解这话的意思,容煜已经雷厉风行地做了起来,狠得让她措手不及。
次日,刚泡完药浴不久,她便被人带进了兽训营,在营地里,她惊诧地见到了当日已经在她的辅助下逃出去的十一。
也对,容煜要下定决心抓一个人,并不是难事,何况当日她伤势严重,心知可能成为累赘,十一是在她逼迫下离开的,他心系她,自然不可能离开得心无旁骛。
被五花大绑跪在兽训营烈日场地之下的十一见到被带进来的燕
今,激动地拱身起来,连膝盖骨都没抬起就被身侧的将士一脚踹回原位。
他青筋滚动,手脚都有伤,却死死咬着唇不言不语,生怕给她招来灾祸。
燕今看在眼里,冷凉的目光转向台阶之上的莫青砚,后者心虚地别开眼,冲着下位喊道,“你们几个是死的啊,阿满身子都没爽利,怎么能这么暴晒,快带到那阴凉的大树底下去。”
燕今不动,冷笑道,“你们能晒,我为何不能,我就站在这里,看谁敢动我。”
整个兽训营谁人不知,这阿满不仅和莫副将关系匪浅,将军的命还是他救的,谁敢惹这活菩萨。
众将士发憷,莫青砚见状,无奈地从台阶上跑下来,抬着胳膊给他挡太阳,高了大半个脑袋的他倒是挡的刚刚好,“你别耍娘们脾气,军纪如山,将军不能因为你罔顾军法,今天这过场无论如何都是要走的,你行行好,别让我为难了。”
燕今拍开他的手,“什么意思?”
“你和这蚩族人都不是军中将士,本来你们做的那些事,就是杀了也是该的,今日这过场苦了苦了点,但总归是一时,命留的下来比什么都重要。”
燕今盯着他,不解问,“什么过场?”
莫青砚左右其词,“你就别问了,坐那儿看吧。”
看吧?
听这话,看现场四行八列整齐划一的阵仗,燕今眉头一跳,“莫青砚,我不为难你,你要真当我是兄弟,就别掬着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觉得我能干站着看十一替我受过?”
“阿满,你就别犟了,别说你毫无武功底子,就你如今这身体,怎么可能受得住炭火路,箭雨林。”
“炭火路,箭雨林?”燕今的呼吸都重了,字面意思并不难理解,她怒极反笑,“这和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莫青砚为难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gu903();燕今也看懂了,军令如山,莫青砚顶多算个执行任务的,真正发号施令的决策者是容煜,他说了,成全他们的情深意重,原来是这种方式的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