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怎么了?”
“我的银针包不见了。”她没提裹胸带,因为极大可能已经被容煜发觉,以他的敏锐度定是猜到了什么,告诉十一只会徒增担忧。
“很重要么,回头我再找人帮你打一副。”
燕今点点头,神色凝重。
这幅银针是当初在京城以翊王妃的名义让秋乐请动开笼府的师傅照着她描的圣医典籍里的古法打造的,每一根都浸润过七七四十九种严格比例的草药。
就算她能再配出草药,也不可能再找到大焱盛京中四国顶尖的开笼府细将。
救命之物,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那我现在就帮你去寻。”
燕今拉住他,“今夜事发,容煜定然防备了,你一张生面孔出现一旦被擒必死无疑,我自己去吧。”
十一急道,“万一他知道了在水下的人是你,发现了你是……”
知道他话中意思,燕今冷静道,“你也说万一,天这么黑,我又躲在水下,他眼力再好也未必看得清,只能赌一把,兴许只是掉在半路上,你放心,取了银针我定想法子再逃出来,这几日你躲在洞穴不要轻易走动,这山林周边只怕都不安全了,等我的消息。”
十一知道自己拗不过她,只能点头,忧心忡忡地目送她离
开,“姑娘,你不来,我便哪儿也不去,一直守在这里等你。”
燕今回头,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
回途沿路,燕今已经在心里过了百八十遍的说辞,碰上容煜之后该怎么谨慎的圆才能蒙混过关。
可最后什么也用不上,一路上安静的只有山林间的虫鸣声以及树梢枝桠上稀稀落落的几声乌啼,她回到那方潭池,在岸角的草堆隐蔽角找到了裹胸带,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如果不仔细,并不容易察觉,她稍稍松了口气,捡起来藏好。
转头立刻寻找银针包,可周边每一寸都被她翻了个遍,就连水下都翻掏了好几次,也没有捞到。
折腾了许久,她终于气力不济地放弃,无可奈何地妥协一个最坏的事实。
银针包极可能被容煜捡走了。
她的银针包特殊,和军中大营里的军医截然不同,稍加盘问便一清二楚。
如果要拿回来,这刀山油锅免不了要走一趟。
要还是不要?
她攥紧了拳头,进退两难。
深吸口气,她爬上岸,吹了会儿夜风反倒冷静下来。
夜已经很深,她做了诸多构想,裹胸带还丢在暗处说明她女儿身没有曝光,那剩下的就好解决了,只不过跑出来洗个澡,也算不得逃兵,最多
违反了宵禁外出的军纪,一顿板子的事。
棘手的是,如何把十一的及时相救合理遮掩过去。
思来想去她站起身,把能想的理由和说辞都在心里耳熟能详了一遍,才掉头往大营方向而去。
意想不到的是,来时钻的狗洞没有被堵,完好无损地叫她原路返回。
大营内万籁俱寂,静的匪夷所思,让燕今有一瞬怀疑,兴许容煜根本没捡到她的银针,没认出水下的人是她,以致于根本无需对她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