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不过半瞬,她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仰头翻倒了下去,留了个后背给他,破罐子破摔道,“不练,今天打死都不练,你杀了我吧。”
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再练一天,她怕是要半身不遂。
“真不练?”
平静的声音下冷意弥漫,燕今缩了缩脖子,将被子悄然捏紧,硬气道,“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何不干脆一点,钝刀子杀人,堂堂大焱战神未免太小人了。”
“小人?”容煜冷笑,“本王不介意更小人一点。”
燕今还没斟酌出这话什么意思,厉风飒飒而来,刚袭上耳畔,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就禁锢了她的腰身,她猛的低头,只瞥上一眼,整个身子和床铺就生生分离,抛物线般飞到半空,因为突然失重,她本能地惊恐刨抓,像头滑稽笨重的熊,被抖趴在地上。
雪白如灵蛇的骨鞭通了人性般,目的达成就悄然抽离,乖巧地钻入它那始作俑者的主子手中。
本来就全身疼,再被雪上加霜这么一摔,燕今痛的呲牙咧嘴,只想骂娘,“以强欺弱是不是?仗着自己武艺高强,就欺负弱男子你羞不羞?还战神呢,徒有虚名。”
“堂堂男儿如泼妇撒泼叫骂倒是不羞。”瞧他扒
拉了地面半天也没能成功站起来,邃沉的眸忽暗忽明,似有笑意掠过,但细看,只有一如既往的寡冷,不动如山的姿态俨然毫无愧疚,更没打算上前帮衬。
“你本不是军中之人,也无需受这份苦,倘若坦白从宽,本王自会酌情处理,若是执迷不悟,在本王的地界有的是法子让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是,你是战神是王爷,草菅人命而已,弹指功夫。”终于爬起来,她吐掉一嘴的泥,“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区区草民自然不能蚍蜉撼树,挟私报复就挟私报复,少来冠冕堂皇那一套。”
容煜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和她纠缠,轻弯起来的嘴角透着头皮发麻的瘆,“路,本王已经给你指明,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本王,来人。”
帐篷外几乎是声落的同时立刻进来两名红甲军,燕今定睛一瞧,其中一个还是昨晚上盛情邀请她一起洗澡的仁兄,只是这会儿没有一丝嬉笑的表情,铿锵之态让人望而生畏。
“按兽训营的标准给他练。”
燕今怔楞地眨眨眼,饶是再无知,光听兽训营三个字也知有多触目惊心。
是真的兽还是把人当兽?
无论哪一个,容煜都是铁了心的。
仁兄的脸上闪过一瞬的
不忍,随即服从命令地将她拉扯起来,往外架去。
燕今气的要死,瞪了眼容煜冷的没有表情的俊脸,用力甩开手,“撒开,我自己走。”
兽训营自然不是真的兽,而是红甲军中的佼佼军,万中挑一的悍将,战如猛兽突击,快准狠,自然训练的难度系数和张弛力皆是普通红甲军的数倍,能进镇北将军的红甲军已经是不易,但是能进兽训营,那是真的刀山油锅中趟过来都不算夸张。
就燕今这瘦胳膊细腿,能待在红甲军的营地训练都是惨不忍睹,进了兽训营,那是准备把脑袋吊裤腰上。
燕今被丢进营地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晨起的第一场体训,眼下营地上的汉子们,个个身着军甲,列队如垒,整齐中自带大杀四方的威凛。
燕今的到来,如同一只弱小可怜的兔子误闯尖牙利齿的恶狼营,突兀程度让众将士全都侧了目。
“看什么看,没见过细皮嫩肉的软脚虾?”长枪珰的一声,便是入地三分,莫青砚从队伍最前头跨步而来,穿着一声藏青色的束袖劲装,叉着腰瞥向燕今,挑眉谑笑,“不服来战啊,你赢了我,软脚虾换我当。”
gu903();嘲弄嬉笑的模样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