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什么玩意?
臀。萧朔顿了顿,也可称尻,民间俗话
好了!云琅听不下去,一阵崩溃,让你缓缓心神!好端端的,屁股疼什么?难不成
云琅话头一顿,张了张嘴,忽然沉吟。
萧朔也不知自己好端端的,为何便疼在了这一处,单手撑起来,在被褥间摸索了两次。
没有。云琅早把这事忘干净了,欲盖弥彰,堪堪拦他,你我换个地方,去内室
萧朔拿出一个早被藏好的插销,放在云少将军面前。
云琅:
萧朔又拿出了一个,摞在上面。
云琅:
老主簿出的好主意,云琅对着窗子上的三十个新插销越看越来气,一时没忍住,往榻间藏了半盒子。
一天没回来,忘得干干净净。
好了云琅心虚,伸手去拉他,别找了,你我去内室,我
萧朔已慢慢摞了七个插销,莫名竟也觉得很是解压。抬眸看他一眼,专心致志,又摸出来一个,仔细摞在了上面。
刚放稳,被云少将军的袖子一带,哗啦啦散了一地。
云琅:
萧朔:
云琅站了半晌,干咳一声,捡起一个插销,端端正正摞在了萧小王爷的脑袋顶上。
第五十七章
次日一早,书房递消息,又要了一百个插销。
老主簿带人装满了三个箱子,瞄着王爷出府,亲自送过来,屏息敲开了书房的门。
云琅收拾妥当,已同王爷一处早睡早起,用过了早饭。他还没到出门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桌前,沉吟着研究桌上的插销塔。
老主簿抱着箱子,小心翼翼:怎么就到了这一步
一言难尽。云琅试着捏住一个,挪着往外抽了抽,府上有夜行衣吗?劳您帮我弄一套,我晚上要用。
老主簿愣了下,瞬时抛开旁杂念头,紧张道:您要去什么地方?可有什么危险吗?王爷
云琅摆了下手:不妨事,只是去探个路。
云家以武入仕,有家传的轻功身法。云琅从小练得熟透,还嫌无聊,又去金吾卫里滚过一圈,同先帝手下暗卫也常有较量讨教。
战场拼杀讲究的多是大开大阖,云少将军武功路数矫捷轻灵,其实有些相悖,真上了沙场并不很顺手。
当初刚进朔方军时,云琅总要被端王拎着教训几番。不能在马背上坐不住,不能嫌马慢跳下来自己跑,也不准蹦起来打人家对面将军的脑袋。
云琅被端王按着打磨了好几年,才终于堪堪适应了战场马上搏杀的身法。但他毕竟不长于此,去朔方军时又年少,筋骨还未长成,力气天然不是强项。莫说和端王在马上拼斗,真对上全副披挂的重甲骑兵都尉,也要想些办法才能智取。
可若是不用打仗,要论潜进哪个地方探一探路、摸些消息,京城内外找遍,也翻不出来几个能比他自出手更靠得住的。
云琅琢磨着插销塔,险些抽塌了一次,堪堪扶稳:这几日的拜帖里,可有集贤阁那位杨阁老一系的?
有几张,只是都搁置了。
知道云琅夜里才要出门,老主簿稍一怔神,忙道:有,礼部和礼仪院的人来过,国子监也有人来,特意留了帖子。
云琅接过帖子,大略扫了一眼,搁在一旁:压下去,再等。
是。老主簿低头记下,是要等再有些分量的官员吗?
国子监司业,倒也不是一点分量没有。
云琅已记清了萧朔整理那份名单,摇了摇头:只是这些人,都还只是他明面上的门生。
萧小王爷在明,原本便被皇上打定了主意扶成活靶子,拿来和对方玉石俱焚。
如今对面势力虽隐在暗中,却已隐约摸出端倪,双方在皇上眼皮底下暗中较力,拼得是谁更坐得住。
不能进不能退,这位被他们蒙对了、又不讲道理不按套路逼出来的杨阁老,如今只怕才是最难受的。
开封尹立场,他心里大概也清楚。卫准的脾气,最多只能作壁上观,不会任他驱使。
云琅摸出了敲门,自层层叠叠的插销塔中慢慢抽出来一个,搭在最上面:按我被试霜堂捡回去的次数,他手下可使唤得动的寒门子弟,只怕不下数十人。
老主簿听不懂这些,只是想起试霜堂那些密辛,心里一阵难受:哪怕为了王爷,您也切不可再叫自己伤成那样了。
云琅失笑,摩挲着桌边茶杯,慢慢转了个边。
老主簿没得着他回应,心头不由一紧:小侯爷?
我自知道轻重。云琅道,不打紧。
老主簿看着他,反倒越发不安,快步过去,将书房门牢牢关严。
云琅回神抬头,看着眼前情形,一时甚至有些敬佩:咱们府上是人人立志,要将我关上捆起来吗?
若是将您关上捆起来,便能叫您平平安安的,我们纵然挨骂受罚也做了。
老主簿低声道:如今情形的确凶险,可真遇上要衡量抉择的时候
我也会先考虑他。云琅道,我方才走神,是去想别的了。
老主簿怔了怔:想什么?
我如今情形,身上旧伤,未好全的还有总共七处。云琅沉吟,经脉不畅,一是血气虚弱、不能时时推行,二是当初受了伤,未加处置,放任着落了病根。
老主簿一颗心骤然悬到了嗓子眼:您怎么忽然说这个?
云琅伤得重,府上自然没人不知道。可老主簿这些日子亲眼看着云琅被梁老太医扎成刺猬,躺在榻上宁死不屈,从没见过云小侯爷招供得这般痛快。
事出反常,老主簿反倒满腔忧虑,上去急扶他:可是旧伤又发作了?!您先别出门,我们这便去请梁太医
不是。云琅将人按住,旧伤罢了,我如今康健得很。
老主簿忧心忡忡:您上次也是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咳了半盆的血。
gu903();云琅被人翻惯了旧账,如今已然不知道惭愧,认错得格外顺畅:上回是我胡扯,太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