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gu903();老主簿讷讷:您是打定了主意不告诉王爷,是吗?

云琅心安理得:是。

老主簿尽力了,拿过座靠垫好,扶着云琅靠上去歇了歇。

虔国公

云琅原本没想过这一层,被主簿提了一句,倒有些意动:如此算来,琰王府在朝中,倒也不全然算是孤岛一片。

话虽如此。老主簿苦笑,这些年,虔国公也不收府上的东西,两家形同陌路,已许久不走动了。

凡事总在人为。云琅沉吟,我若负荆请罪去一趟

万万不可!老主簿忙摆手,不等您说话,老国公定然已一刀将您劈成两段了。

老主簿记得听刀疤提过,稍一犹豫:您是不是有王妃的遗信?若能拿出来

云琅淡淡道:烧了。

老主簿微怔,迟疑了下:先王先王信物呢?

云琅:埋了。

老主簿:

当初当初您在京郊城隍庙,以所知内情与先王灵位一并逼那位立誓,要保我们王爷。

老主簿道:誓言口说无用,您

焚成灰烬,混血成酒。

云琅:喝了。

老主簿哑口无言。

云琅还在盘算虔国公的事,敲窗叫了亲兵进来,随口吩咐了几句话。

老主簿怔立半晌,忽然察觉出哪里不对,皱紧眉插话:这诸般凭证,都尽数毁了干净。您当初就没想过,倘若有今日,如何解释

云琅摊手。

老主簿喉间紧了紧,哑声:您,您没想过解释?

老主簿愈想愈后怕:

若是我们王爷不信

不信就不信。云琅笑笑,我又不是几岁小儿,受了些委屈,就哭着要人抱。

老主簿说不出话,替他奉了一盏热参茶,轻轻搁在云琅手边。

他受的伤。云琅到底惦记主簿说的那一刀,确实好了,也没留什么遗症?

确实没有。老主簿忙摇头,这个不瞒您,确实只破了皮肉。

将心比心,云琅为什么不肯说出这处伤的来由,老主簿其实也大致猜得到:若是严重到了您这个地步,纵然您亲自问,我们也不会说的。

怎么就我这个地步

云琅失笑,撑着胳膊坐起来:我想见见你们王爷。

老主簿怔了下:现在?

就说我反省过,知错了。云琅点点头,叫他今晚别睡偏殿,回书房来吧。

老主簿:

云琅:

云琅自己也觉得不很对:是怎么到这一步的?

大抵。老主簿艰难道,自小如此,您和王爷都习惯了。

每次吵架,都被云小侯爷暴跳如雷轰出书房,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从书房夺门而出这条路,他们王爷走得异常熟练。

不合适。云琅最近时常自省,决心知错就改,现在叫他回来。

老主簿有些迟疑:现在王爷只怕还没消气

不妨事。云琅道,就说我没睡好,胸口不舒服得很,怕是旧伤发作了。

老主簿进退两难,犹豫地看着云琅。

放心,一到门口就告诉他实话,承认其实是我叫你们说的。

云琅拍胸口:后头的事我担着。

老主簿横了横心,应了句是,舍生忘死地带人跑着去叫王爷了。

屋内无人,一时安静。

云琅撑着床沿,慢慢弯了腰,伏在膝上静静歇了一阵。

隔着一堵墙,分立在王府两侧的那三个日夜,忽然不讲道理地从记忆深处翻扯上来。

最后一日,雪其实已停了,天高气爽,风清云净。

三日的大雪,彻底埋净了京城最后一丝血色,将一切都深埋在明净的新雪之下。

他靠在墙外,听着墙内的动静。

年关将至,不远处的街巷有人在喜气洋洋地放着新鞭,爆竹的气息混着街角的新酒香。

在雪后的新年里,像是从不曾发生过任何一件事,从不曾失去过任何一样东西。

云琅拄着榻沿,低低咳了两声。

丝缕痛楚顺着血脉搅动,恍惚带出风雪的刺骨寒意。

云琅阖了眼调息,将翻腾起来的不适压下去,抬头想活动活动、通一通气血,门忽然被人一把推开。

萧朔立在门外,气息不定,视线牢牢落在他身上。

云琅等了一会儿,往门外看了看:老主簿呢?

年纪大了,腿脚太慢。

萧朔沉声:又不舒服?

没有。云琅轻咳,吓唬你的。

萧朔:

是找你有事,怕你不过来。

云琅不给他发火的机会,招了招手:关门,过来坐,跟你商量一下。

萧朔神色不明,盯了他片刻,反手合了书房门,走过去。

再过些时日,就该到除夕了。

云琅打点精神,坐起来:守岁宫宴,外放的王侯也要回京,我记得虔国公在涿州,按例也要回来

云琅低头,看着被萧朔拉过去的胳膊,咳了一声:我没事,你不用动不动就给我把脉。

我放不下心,无心听这些。

萧朔淡淡道:不必管我,说你的就是。

云琅张了下嘴,看着萧朔,四肢百骸忽然绞着一疼。

老主簿说,那一日,萧朔听闻虔国公提刀去侯府寻仇,当即便追了过去。

那时他其实已不在镇远侯府。

同镇远侯对峙那一日一夜,为保清醒,云琅屡次以内力强震心脉。事了之后倒头昏死过去,再醒来,就已躺在了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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