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2 / 2)

给,当然给!萧疏韶把自己的茶盏递给应元雪,茶杯尚且有些烫。

应元雪佯作羞怯地垂下眼,掩住眸中一闪而逝的冷光。他不着痕迹地抹了下茶杯边缘,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的动作,他仰头,形状优美的喉结微微一动。

应元雪放下茶杯,舌尖在唇上一扫,红润的嘴唇添上一层潋滟水光。

萧疏韶看得心动,握住应元雪的手用力更大几分,哄道:可暖和了?告诉朕,朕那好弟弟又在谋划什么。

应元雪诡秘一笑,自怀中摸出一封书信,递给皇帝,然后懒洋洋地靠在皇帝身侧:王爷这些日子与兵部尚书往来不少,这是几日前他们密谈后留下的书信。

萧疏韶眼中戾光大盛,他迫不及待地撕开书信,将薄薄几页纸快速浏览一番,讶异道:兵马粮草改w革?

似是不敢置信,他又反复阅读几遍,皱眉问应元雪:他们就是在商量这些?

应元雪软绵绵地躺到他腿上,拖着声音说:是的吧,我在隔壁房间,总能听到他们说粮草什么的,可能就是在商量这个。

萧疏韶沉吟半晌,轻轻摩挲着应元雪侧脸说:若只是如此,似也并非什么大逆不道之举。

噗。应元雪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乍然喷笑出声,接着笑声越来越大,笑得整个人都有些发颤。

萧疏韶一脸莫名:为何发笑?

应元雪缓了好久,才揩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道:自然是为陛下发笑。陛下该不会真的以为,崇王要改w革兵马粮草,是想为陛下巩固河山吧?

那你说说?萧疏韶眼神发暗,喜怒不辨。

兵马粮草,乃是军中将士最关心的大事。我朝自建朝起,兵马制度便不太完善。时至今日,不少官吏利用律法漏洞,中饱私囊,军中将士积怨已久。

先帝时便有一位重臣提出要改w革兵马粮草制,应元雪话音一顿,眼中红丝渐起,迸出凛凛杀意,那人,是曾经的贤相,后来的

喉间宛若含了一块滚烫的烙铁,应元雪喉头颤动,却再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狠狠咬住牙关,将头埋进萧疏韶的长袍里。

萧疏韶奇怪地看着他留给自己的后脑勺,接道:是后来的反贼,薛承。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颤了一下。应元雪感受到他的颤抖,心里反而痛快许多,又自若地接下去:如今崇王想要重拾兵马粮草改w革,所意为何陛下英明,当然不用元雪多说了吧。

应元雪笑容靡丽,手指点了点萧疏韶绷紧的下巴,温声道:而且,多年沉疴一朝拔除,军中将士岂会不感谢崇王?天下百姓闻得崇王竟能去弊革新,又该如何想?

你说得对,萧疏韶握住他的手,冷笑道,我那个好弟弟,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应元雪笑笑,一下抽回手,食指竖在唇上,缓声道:虽说如此,陛下却不能以此为缘由,惩处崇王,不然军中将士,怕是要翻天啦。

萧疏韶勾了下他的鼻子,含笑道:朕明白。

应元雪皱皱鼻子,媚眼如波:其实,陛下要拔除崇王,随便找个理由就是,哪用这么麻烦。

萧疏韶低笑:若真用莫须有的罪名拿下他,史书会怎么写朕?元雪如此聪慧,怎的不懂这么简单的道理。

说完,他又喃喃自语道:不能让老六成功改w革兵马制度,朕得着人在早朝上拦住他。

应元雪弯起眉眼,柔柔一笑,笑得心里全是冷意。

萧疏韶心里有了计策,神思放松,骤然打了个呵欠。

陛下累了?应元雪一轱辘做起来,我帮陛下宽衣。

今晚你就留在这儿,明早再走吧。萧疏韶看着他,借着昏黄烛火映照,眼中竟有暖意。

应元雪眼波轻动,顺从道:好。

萧疏韶本想趁着这不可多得的机会,对好不容易回到身边的美人做点什么。奈何他这困意来势汹汹,头刚沾到床,就沉沉睡了过去。

应元雪察觉他呼吸逐渐平稳,眼中冷光顿现,掀开被子,走到房间一处角落,缓缓转动放置在那里的书案。

严丝合缝的墙壁倏然裂开,像两扇门一般左右滑出一道一人宽的缝隙。

应元雪转头看看睡得正沉的萧疏韶,闪身走了进去。

这是先帝在位时设下的密室,他年幼时曾与萧疏梧一道闯进来过。那时幸得掌事公公沈闻庇佑,二人的行迹未曾让旁人发现。

按照北齐传统,这密室可存放先帝在位时所有重要书函,并且后人不可随意篡改销毁。

密室里阴冷逼人,应元雪手持烛台,熹微的火光映亮他冷白的面庞。应元雪抿唇向前快步走,一手护住身前的烛火。

乍然,火苗一闪,幽暗的密室中显出一条长长的人影,从远处斜射到他身前。

应元雪浑身一滞,倏然停住脚步。

远处一人手执拂尘,面色平静,正静静望着他。

掌事公公,沈闻。】

第69章今天双更~

【烛火摇曳,应元雪望着沈闻,昏暗的影子将前尘旧事拉扯成丝,他眸光闪动,哑然失语。

半晌后,沈闻沉沉叹口气,像是把这辈子的沧桑都叹出来了,小公子,是你回来了吗?

薛府小公子,薛然,因与皇室有姻亲,宫内老人都免去姓氏,只唤一声小公子。

是我,应元雪轻声道,沈公公,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沈闻闭上眼,点点头,的确好久不见。

十年了啊,他长叹,你何苦回来。

我必须回来。应元雪向前紧走几步,清瘦的身影在幽暗烛光里愈发单薄。

他走到沈闻面前,眼中一抹水光,徐徐颤动。

沈公公,当年的事,您一定知情,对不对?精致的面庞漫上悲戚,应元雪靠近沈闻,将烛火举到沈闻脸侧,告诉我吧。

沈闻静静地看着他,浑浊的双眼尽是哀色:小公子,你变样了。

是,我变样了,应元雪说,我和兄长一起被流放到边境之地,恰逢山石滚落,流民生乱,兄长以命相抵护我逃生。

他手臂上举,轻轻一抖,露出莹白的肌肤,我在逃生路上害了病,浑身溃烂,不似人样,奄奄一息时被南回的影卫首领捡回去。病治好了,我却再也不像我了。

那些溃烂的肌肤消去复生,新长出来的血肉却将我筑成另外一个模样。我从南回北上,见今帝,入王府,兄弟二人无一认出我。

应元雪垂眸,轻轻笑了笑:他们不可能认出我啊,我变的,又岂止一副皮囊。

密道里回荡着沈闻的叹息声,他看着应元雪,欲言又止。

沈公公,有什么想问的,您就问吧。应元雪不以为意地笑笑,眼中难得浮现出暖意。

我记得你从小身体不好,不能习武,沈闻犹疑道,你在南回,究竟

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应元雪弯起唇角。

银针扎进经脉,铁链纠正骨骼,刀尖上翻滚而成的血迹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