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2 / 2)

gu903();这一切都一遍遍,冷漠而无情的提醒着他,他仍旧身陷囹圄,置身于大理寺暗无天日的牢狱之中,和那些低贱脏乱的刁民共处一个空间,呼吸着同一片空气。

恶劣的居住条件、又冷又硬的饭食、四肢后背因耐不住潮湿而起的湿疹、以及因之而起的各类身体上的磨搓与不适还在其次,最折磨人的,是与之相伴的屈辱,羞耻。

他再不是人人追慕向往的雅兰公子,而是一个罪人,囚徒。

如今世人看他,恐怕都如看笑话一般吧。

苏煜深吸一口气。

他本欲平复一下情绪,结果骤然发现,心口的刺痛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萦绕在心脉四周、熨帖温暖的醇厚内力。

这是

苏煜想到什么,不敢相信的转过头,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琉璃灯昏暗光影下,一道高大修美的身影,面朝外,静静伫立着,通身毫无装饰的玄色几乎要与黑暗融为一体。

一手负在身后,微攥成拳。

苏煜瞳孔剧颤,眼睛刹那被无边惊喜与希冀包裹。

罪人苏煜,叩见殿下。

苏煜强撑着爬起来,在草席上,深深一拜,叩行大礼。

良久的沉默。

站着的玄衣青年方淡漠无温的开口。

孤时常想,孤这一生,也许正合了这个孤字,注定要寡亲缘、情缘、友缘。

苏煜肩膀狠狠一颤。

是我对不住殿下,让殿下失望了。

让孤失望?

元黎轻扯了下嘴角,于黑暗中,叩问了句。

苏煜一怔。

他隐约于那迷雾中,明白了什么,心口狠狠一疼,忽然有些慌张道:那些事,其实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希望、希望离殿下更近一些而已。

是么?

当然是。苏煜忽然神色激动:我自小就爱慕殿下,于我而言,殿下就是我此生唯一的信仰,唯一的目标,我那般努力的追逐殿下,可殿下却离我越来越远,我,真的只是想和殿下在一起,分得殿下更多的关心以及爱护,所以才一时糊涂,做了那些事。请殿下,一定要相信我。

又一阵沉默。

年轻的太子慢慢转身,垂下一双幽冷凤目,淡漠打量着伏跪在草席上的瘦削身影。

问:既如此,你为何会选第二道圣旨?

苏煜仰头,对上那双俊冷无温的脸,面上血色唰得褪尽。

他轻颤,眼里突然蓄满泪。

我是迫不得已而已,如果我不选第二道圣旨,我可能会被活活打死,我就永远再不可能见到殿下了。我

我的旧疾,殿下是知道的,我真的别无选择。

他近乎哀绝道。

元黎淡淡收回目光。

紧抿了下嘴角,道:既如此,就不要随意的把信仰挂在嘴边了。

你的救命之恩,孤会偿还。孤已将一股纯阳内力化入你经脉之中,从今以后,那股内力会永远留在你的体内,护佑着你的心脉,你应当不会再有旧疾发作了。

苏煜猝然睁大眼睛,见他竟毫不留情的转身要走,立刻倾身扑过去,死死抓住他一角衣裳,仰面哀求:那些证词,我只愿对殿下一人说,殿下难道不是要来亲自审我么?

元黎偏头,一双眸沉得如冰水,道:孤希望,你能留给自己,最后一丝体面。

苏煜一愣,怔然松手。

一直到那片玄色彻底消失在甬道尽头,他方从一片空茫中回过神,用力攥紧了身下稻草。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支持^_^

大修后节奏可能并没有变快,但我觉得是舒服一些的~这两天搬家,下章估计要明天替换了~

第52章

次日浓云堆积,闷雷阵阵,竟是个阴天,且随时可能会下雨的那种。

周破虏不放心,要亲自跟着。

云泱换好衣服戴上护腕,就在众人护卫下出门。到府外一看,阶下已停着辆阔大华丽的青盖马车,严璟恭敬侯在一边。

狗太子也坐马车去?

他还以为他会骑马呢。

云泱想,他才不和他同坐一辆车呢,问云五:咱们的车驾呢?

云五怕小世子不高兴,委婉道:太子是储君,依规矩,咱们的车驾,不能与储君争道。

云泱还是不高兴了。

训斥云五:既然知道,你就不会选另一条道么?

云五立刻跪下请罪,道知错,道罪该万死。

心中却想,这东宫正门通往外面长街的就一条道,哪里来的另一条。

但只要小世子能消气,他背这个锅也无妨。

也怪他不够细心,没提前打听到太子也要坐马车出门,让小世子陷入如此尴尬境地。

云泱自然不是真责怪云五,但为了给自己个台阶下,不得不把火气撒在云五身上。

云泱立在阶上等了片刻,见下面马车依旧稳如泰山的停在原地,丝毫没有动一动的自觉,不由大为恼火。

这个狗太子,到底在里面磨蹭什么。

这时吱呀一声,马车门从里面打开了,柳青和宋银从车中联袂而出。

两人看见立在昏暗天光中,紫袍白玉带,周身却散发着明媚光芒的少年,忙惶恐行礼,然后策马而去。

云泱撇嘴。

原来是和这二人商议抓凶手的事。

那也不该把他阻在这里,商量公务不会去屋里商量吗,干嘛要在马车里,总之,就是狗太子的不对。

云泱耐着性子等了片刻,那马车还是不动。

云泱忍无可忍,给周破虏使了个眼色,让他去交涉,马车里冷不丁传出道幽冷声音:上车,你在磨蹭什么?

云泱扫视一圈,见宫人侍卫都低着头,严璟也低着头,才意识到里面的混蛋是在跟自己说话。

严璟已殷勤的命人在地上铺了毯子,并为难的看了眼周破虏:那个周副将,上回抱太子妃上车的是

严璟目光在长胜王府的家将间茫然游走。

年纪大了,他还真记不起来,当初专门负责抱太子妃上下马车的是哪位壮士了。

云泱:

云泱心里重重哼了声,后面的云九已自觉出列,将小世子抱到了车门外。

云泱钻进车厢,就见元黎一身玄色劲装,正坐在案后擦拭自己的伏龙剑。剑意森然,将他俊美无俦的脸渡上一层雪色冷光。

那张原本用来堆放公务的长案上,公务文书没了,只整整齐齐摆着四幅画像。

云泱匆匆一扫,觉得其中一幅有点眼熟。

再一扫,觉得更眼熟了。

云泱困惑:这是什么?

元黎淡淡解释:孤在推测,那位央央的长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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