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云泱从箱笼里翻出一套浅绿纱袍,磨磨蹭蹭走到屏风后,开始解喜服的带子。紫袍人好整以暇的看着,透过屏风贪婪凝视少年印于上的剪影。

云泱心不在焉的脱掉喜服,看着时机差不多了,倏地用力将屏风狠狠一推,冲里面浴室喝道:杀了他,我把妹妹嫁你!

紫袍人看得出神,猝不及防被屏风砸了个正着。等反应过来,一柄寒刀已裹挟着浓厚杀气迎面劈来,直接割掉他紫袍一角。

一个身形高大头戴斗笠的人影纵身落到室中,恶狠狠盯着紫袍人。

紫袍人嗤笑着骂了句蠢货,挥袖挡过这一刀,情知真打斗下去必将惊动东宫护卫,只盯了此刻多半正躲在浴室里看好戏的狡黠少年一眼,便冷冷一抚扳指,纵身跃出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云泱的确是躲在浴室里,竖着耳朵偷偷听动静。察觉到紫袍人已离开,立刻道:你也走!

不行。

握刀的斗笠男子目光瞬如鹰隼:你答应过我,要把郡主嫁我的。她在哪里,我要见她。

云泱熟知此憨牛性子,眼睛迅速一转,已有了主意,道:她一个女孩子家,大半夜如何见你。不如这样,我先把婚书给你立下,等日后你取了呼延项英人头,送来与我做聘礼,我便挑个吉日将她嫁你。

男子警惕:婚书?

是啊。我们大靖嫁女,都需三媒六聘,有婚书作保,怎么,难道你还想带舍妹私奔,让她无名无份的跟你一辈子?哼,若是这样,一切免谈,今日我就算与你鱼死网破,也绝不会将舍妹嫁给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

不。

男子急道:你容我想想。

你慢慢想就是,唉。

云泱故意悠悠叹了口气:平日舍妹总与我说这朔月国的大王子如何高大威猛忠厚老实,与那阴险狡诈的二王子完全不是一类人,我还当她真遇着了良人呢。没想到也仅是觊觎她美色,根本没有想过好好待她。你们呼延家的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男子被他激得心烦意乱,心一横,道:好,那就先立婚书,我呼延廉贞堂堂七尺男儿,岂会随意诓骗女子感情。

好,那你背过身,等我与你写来。

为何要背过身?

唔,这也是我们大靖习俗啦,长辈写婚书时晚辈是不能看的。

好吧,那你快点写。

云泱抱着喜服出来,果见男子已抱刀转过身,铁柱子似的面朝门杵在室中,忍不住捂嘴偷偷笑了下,于是轻手轻脚迅速走到案边,铺纸研墨,洋洋洒洒写了几行字,吹干后,折好交到男子手中,依旧不许他转身,道:喏,你务必妥善收好,不可轻易落入外人手里,否则舍妹名声可就毁了。

男子展开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见内容不差,的确是许婚书,最后也有落款,便如获珍宝的收起来,喜不自胜道:世子放心,我会尽快取项英那混蛋的首级过来,与你下聘。

知道了,你快些离开,若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好!

男子也纵身从窗户蹿进了夜色里。

云泱至此方长长呼出一口气,立刻奔到窗边,将窗户紧紧关上,并气愤的攥起拳头,盘算着如何报今夜之仇。

外头喜娘也神魂归位,互相迷茫的看了一眼后,年长的道:诶,奇怪,刚刚我分明看到窗户被风吹开了,怎么又关上了?

另一喜娘也揉着突突发疼的太阳穴摇头:大约又被风给吹上了吧,不过风是不是停了?刚刚可真把我冻坏了。

两人感受了下,风果然停了。

不远处,藏在树梢上的云五也陡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真是见鬼,他怎么就给睡着了。往下头一望,见阁内灯火依旧亮着,喜娘们也面色如常,并无异常动静,才稍稍松口气。

经历这事,云泱是彻底不可能睡着了,先没好气的吩咐云五去将奶豹们连夜接来,便枯躺在床上,琢磨报仇之计。

天快亮时,周破虏亲自将三只小奶豹送了过来,云泱搂着小秦琼迷迷糊糊睡了会儿,忽听耳边有人焦急唤:太子妃,太子妃快醒醒。

小秦琼发出嗬嗬警告声,不许人靠近。

云泱费力睁开眼,见竟是罗公公,忙拥被坐起来,将小秦琼搂进怀里,不许它吓人,问:阿公怎么来了?

罗公公一脸愧疚道:昨夜的事,老奴都听说了,真是委屈太子妃了。陛下听说此事十分生气,已连夜将殿下召进宫中询问,这不,特意派老奴过来接太子妃过去呢。

哦。

云泱还有些迷糊,心想,这都是狗太子的事,召他过去干什么。他可什么都不知道。

罗公公道:陛下说了,他一定会给太子妃一个交代。

说完,罗公公愈发愧疚道:今日原该殿下带着太子妃进宫拜见陛下的,谁成想那凶手那么猖狂,竟敢跑到皇家书院里去行凶,闹出这么一桩事,委实是可恶至极。待会儿到了宫里,太子妃有什么委屈只管向陛下说,陛下一定会替太子妃做主的。

云泱不怎么在意的想,皇帝多半也只是做做样子,不让他把事情闹大而已,殊不知,昨夜狗太子已经给了他一大笔封口费了。

看今日这架势,皇帝说不定也给他准备了一大笔封口费。

他才不会跟钱过不去呢。

云泱心情瞬间好了许多,由周破虏照顾着洗漱更衣完毕,就高高兴兴跟着罗公公进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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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云泱昨夜没怎么睡,依旧栽了一路脑袋,乖乖由罗公公带着进了清晖殿。

一进殿,云泱才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因为太安静了,连脚踩在地面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与上回来时欢声笑语的情况大为不同。

云泱打起精神,不敢再犯困,跟着罗公公近前行了礼,就听上面圣元帝温和的道:快起来,坐胡床上去。

臣、儿臣谢父皇。

云泱抬起头,准备找胡床去坐,结果往旁边一瞄,骤然发现殿中还跪着个人,正是昨夜后半夜就离开了的太子元黎。

只不过此刻此人身上穿的不是离开时的喜服,而仅是件玄色中衣。

莫非是昨夜时间紧急,狗太子赶不及换其他外袍,但又怕刺激到心上人,所以直接把喜服扔了?

还挺有心。

略略略。

云泱在心里哼了声,就听圣元帝哼道:你自己去坐,不必管他。

云泱求之不得,乖乖在一边胡床上坐了,有点小期待,不知道皇帝准备拿多少金子来封他的口,总要比狗太子给的那两大箱多吧。

往罗公公手里瞄了眼,见并无托盘之类,云泱更放心了。

一定是用箱子装的。

来人,传家法过来!

云泱正美滋滋畅想的时候,圣元帝忽然一拍案,厉声喝了一句。

云泱猝不及防,吓了一大跳,那厢,宫人显然早有准备,几乎是立刻捧了一块颇厚重的红木板子过来。

圣元帝指着跪在殿中的元黎道:给朕打,狠狠的打。

罗公公老脸一阵心疼,但坚强的忍住了,没有开口求情。

眼瞧宫人手里的板子真要落下,云泱坐不住了,立刻起身道:父、父皇